作者:墩墩吃瓜
第12章
徐秀越忙拿了个包子塞进他嘴里,恶声恶气:“饿了就吃!”
包子真香啊,一入嘴,何大郎就不忍再拿出来,大手一按,一整个白胖的大包子就塞进了大嘴中,嚼一口,满嘴爆汁,肉汁鲜香,面皮软糯,何大郎感觉自己这辈子加上上辈子也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舔舔嘴唇,何大郎看了一眼袋子里的肉包,没有再拿,而是崇敬的看向他娘:“娘你可真有本事!就这么三两句话就换了这么多喷香的包子!”
徐秀越手中拿着包子咬了一口,骄傲的仰起头,她的本事还大着呢!
要不是师傅说她的眼睛太过逆天,多使用恐怕不利,让她少用或是混杂着掐算使用,或许能瞒过天机,她方才就能把那包子铺老板娘昨天中午吃的什么菜都说出来!
何大郎屁颠颠地跟在徐秀越身后,傻憨憨地问:“娘你真成老神仙了?”
徐秀越啧了一声,风轻云淡道:“也就是能看人过去,算人未来,知祸福吉凶罢了。”
何大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就这他娘还觉得不算厉害?想一想,他娘到底是见过阎罗王的人,眼界肯定高着呢,哪里是他一个地里刨食的能相比的。
徐秀越在好大儿眼里看到了对她浓浓的敬重,心情颇佳,又塞了一个包子进何大郎嘴里,催促道:“快吃,一会该凉了。”
何大郎这次没有一口吞下,而是咬了一口在嘴里嚼了嚼,细细品出味儿来才咽下去,说道:“娘这包子香,带回去给狗蛋和四弟尝尝。”
为什么单独提出狗蛋和四弟呢?是因为这两人是徐秀越在面上最疼爱的大孙子和小儿子。
小儿子是真疼的,大孙子嘛,也不知道原主是怎么想的,或许是为了笼络继子的心,也或许是对这个大孙子确实有那么几分喜欢,面上是最疼爱狗蛋的,甚至连小儿子吃剩的渣渣都舍得给狗蛋尝一口。
现在徐秀越过来了,她对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没有额外的亲情,也不是特别喜欢小孩的那种人,所以基本上来可以说是一视同仁,暂时最喜欢她的好大儿,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他的好大儿最听话。
就像是一个公司里,最机灵最会干活的员工,不一定是老板最喜欢的,但那个屁颠屁颠跟在身后,一脸真诚的崇敬又会拍马屁,让干啥干啥的才是她的心头好。
徐秀越听了好大儿的话,就有一些对最佳员工的心疼:“包子多的是,你照着饱吃。”
“娘我中午吃的粥稠,现在还饱着呢。”
徐秀越翻个白眼:“你管他们做甚,自己真吃饱再说。”
“饱了的,真饱了的。”何大郎心里熨贴,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去了一趟阎罗殿后就不疼四弟了,可还是疼他的。
啧啧,就那一碗粥,要是放在前世,一个十几岁的小孩都吃不饱,何况是一个青壮年了,不过人家既然说自己吃饱了,她也不强求,反正她是要吃饱饱的。
想要大吃一顿的心是有的,可徐秀越咽下第二个包子,胃里就开始抗议,她本就身体不好,又是长时间没有沾过荤腥,这两个肉包下去倒叫她有些反胃。
徐秀越舔舔嘴角,暂时放弃了再吃一个的想法。
何大郎看徐秀越不吃了,心里又觉得他娘还是挂念着家里人的,连这么喷香的肉包都不吃了,这就是他的娘啊,心里又是一阵感动。
徐秀越没接收道何大郎的想法,只手指微动掐算着跟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的两个人,像这种能跟一路的,那肯定是有所求,还不差钱的,她得多要点,不过上赶着的不是买卖,人家不过来,她也就继续往前走着。
很快两边的叫卖声少了些,便是卖糕点吃食的,也很少吆喝,人群渐渐少了些,不过这些人的衣着也比刚才道上好了许多。
两侧店铺门面装修更精致了些,还多了两三家银楼和绸缎铺子,绣坊也在这条街上,徐秀越心中猜测,这应该是镇上
的富人区了。
远远的,就看见街角坐了五六个老头,有的席地而坐,穿着草鞋一身补丁,却留了长长一缕花白干净的美须。
有的眉目清亮,在摆弄着地上放的龟甲,还有个穿着书生服的老头,桌椅齐全,桌子上摆了笔墨,应该是测字的。
简而言之,各领风骚,都比徐秀越像个会算命的。
徐秀越心中暗道这个时代不看学历不用持证上岗,她们这行业果然竞争激烈。
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下,那几个聊天的老头便停了声音,徐秀越也没有看他们,单扫一眼他们的气运,就知道都是江湖骗子了。
徐秀越此时左右张望,手指还不停掐算。
人有人的气运,地也有地的气运,方才给包子铺老板娘掐算时她就发觉有不妥,那些人竟然同时有运势下降的表现,这要么是说正好他们都倒霉,要么就是这地方运势不佳。
徐秀越刚才吃着包子看了看,这里是商业街,整个地界财运略有下降,还算正常,五行之中水气渐旺,应该是天渐热了,节气原因。
至少最近看来,连生意也影响不大,徐秀越就放了心,那边就听美訾老头跟亮眼老头闲扯说:“这又来了个骗人的神婆。”
那精神矍铄的亮眼老头就回道:“嗐,这些妇人连五行相生相克都不懂,仅凭自己女子属阴,就说可招鬼混上身,骗取钱财,真是可恨。”
那声音不大不小,反正徐秀越能听到。
用何大郎的脚趾头想,也知道那俩老头说的是自己,徐秀越扫他们一眼,一个穷困潦倒,一个大寿将至,算了,她不跟死人计较。
她是不想计较,可有人计较。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徐秀越只听一道悦耳的笑声响起,接着是女人娇俏的清脆声音,就是说的话不怎么悦耳。
“你们两个糟老头子还没死呢?一个个要本事没本事,穷的都要穿开裆裤了,还腆着老脸攀扯谁?”
徐秀越闻声转头,是个二十来岁的女人,梳了妇人盘头,挺鼻樱唇,眉目间魅态横生,走路间裙摆摇曳,她穿的并不算艳丽,反而衣着暗色,腰间一根深红色带子勒住精细的腰身。
怎么说呢,简而言之就是徐秀越梦寐以求的身材加颜值。
她虽瞧着只有一米六五上下,气场仿佛三米八,一开口,老头们都低下头不再敢言。
她瞧了徐秀越一眼,招招手身后的小厮便将手中的马扎放到徐秀越身边,而后坐下来,和善地冲徐秀越笑笑:“这位姐姐是新入行的?”
马扎?没错,就是马扎。
徐秀越第一关注点就在马扎上,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绑绳马扎,没有任何特点,就……有点不搭,这女王的气场怎么不得坐个太师椅?
那女人丝毫不觉,腰肢一扭翘起二郎腿,身后小厮在她头顶撑起伞,双手搭在膝盖上就那么笑盈盈地看向徐秀越。
只看面相和女子头顶气运,就知道这女子年轻时是青楼花魁,主要是这女子头顶的泛桃色太重,凝于底部,一般人是不会有的。
普通沾染男色多的,也是暗沉沉的泛桃,得是许多男子也分一份薄情在她身上,才会有这么正的颜色。
简而言之,这女人年轻时必定是迷倒万千,也不知道怎么到了这样一个小镇,做了神婆。
徐秀越点点头:“是啊,刚来,混口饭吃。”
女人嫣然一笑:“姐姐谦虚了,我瞧姐姐就是个有本事的,不知道拜的是哪家仙?”
徐秀越不知道他们这的术语,猜测着可能是以为她是保家仙的婆子,便说:“未入仙门,算是道家一脉的。”
“哦?”女子上下打量徐秀越,美目一眯,“姐姐有本事,咱们女子入道门的可不多,小女子婉君,是狐仙一脉的,我瞧姐姐近日似有桃花,可要妹子替姐姐看看?”
啊这……徐秀越自己知道自己,虽说真正的爱情不问年龄外貌,可又有多少免俗的,她自己知道自己,就她如今的样子,哪个男的见了也没有再看她灵魂的打算了。
婉君瞧徐秀越一脸尴尬,自个儿笑了起来,娇声道:“跟姐姐开个玩笑,姐姐可莫要恼了我。”
徐秀越就感觉自己的心肝跟着这女人银铃般的笑声一颤一颤的,转眼一瞧,这街上会动的男性,上至旁边大限将至的,小至街上拿着冰糖葫芦的,小眼睛都看向婉君。
现在这女人说自己是狐狸精变得,徐秀越感觉自己都能有几分信了。
啧,这怎么话说的,人家这人设立的,这13格装的,多唬人,专业素养就是过硬啊!
徐秀越在内心中检讨自己,面上却也只淡笑,一副不为外人所动的世外高人模样。
美人赏心悦目,可徐秀越还是谨记自己来镇上的目标,她现在要做的是赚钱,吃肉,治病,于是也不再作声,只眼神扫视路人,盼望着有那么一两个霉运罩顶的有钱人给她送财运。
眼瞧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富态老爷朝他们这走过来,徐秀越端起世外高人的架子,然后看着那老爷走到了婉君摊前坐下。
“婉君姑娘可好啊?老爷我最近情路坎坷,又来求教了狐仙姐姐了,姐姐救我!”
这就来生意了?啧,就是一个羡慕。
徐秀越本以为是这人觊觎婉君美貌,瞧了眼他的面相,却是个外无桃花的痴情人。
第13章
“狐仙姐姐,还是我娘子的事儿。”
“昨个儿我陪她去银楼买簪子,娘子瞧上了个牡丹的,嫌贵,就搁下了,我说喜欢就买了,家里也不差那几个钱,她就说太贵了。
我就说那就买个便宜点的,她就说不买了,虽然没再没说什么,我瞧着就是不大高兴,不知道是咋回事?”
婉君娇笑一声,叹道:“刘老爷你可真是个呆子,再有下回,要强硬些,直接买了便是,所谓小女子嘛,总是喜欢大男人的。”
徐秀越听了一耳朵,原来是直男情感专家,那边先是给刘老爷解惑他娘子生气的原因,而后又告知他此次讨娘子欢心的办法,最后开始分类阐述其各种情况下,他娘子的各种反应是什么意思。
原来婉君是个情感分析大师啊。
这一条条的,听的徐秀越满心觉得做个恋爱脑的男人也不容易,这边还在竖起耳朵吃瓜,另一只耳朵忽然听见一道儒雅的声音。
“这位仙姑,不知道卦钱怎么算的?”
徐秀越仰头,才发现是跟了自己一路的男人。
瞧他衣着绸缎,颜色鲜亮,腰间还配了绣花荷包,荷包鼓鼓,就知道是个有钱人,对待有钱人,那自然是——
“您看着给些就成,不知道这位老爷想问什么?”
要的少了,徐秀越怕自己亏。要的多了又怕自己刚开业,直接客户流失,还不如叫人家看着给呢。
有钱人嘛,不差钱儿,指头缝里漏一漏就够他花销,再说了,有钱人谁不好个面子,给个两三文的他能好意思?
那男人看着三十五岁上下,身形修长,也没有啤酒肚,面容俊秀,一看就是从小养尊处优,保养的很好,浑身散发着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
好在徐秀越甭管几岁,都喜欢十八的嫩小伙,倒没有被他吸引。
他也没有什么架子,面上一派和气,蹲到徐秀越摊前,礼貌问道:“我想算一算子嗣,不知道在下何时才能得子?”
这就要说到这位老爷的缺点,他的天庭饱满,从财运上来看一帆风顺甚至有福运升隆的趋势,可惜六亲亲缘极浅,应是幼年失恃,稍长失怙,青年丧妻,孤寡无子的命数。
怎么说呢,也就比天煞孤星略好那么一点,至少他身边的小厮能活得好好的,吃喝不愁。
这就有些难办了,能问出这句话证明这位老爷求子心切,要是直接告诉他你放弃吧,这辈子生不出儿子来了,人家再是温和的性子,怕也想拿刀砍她。
不知道是不是瞧出了徐秀越的为难,男子再次开口:“镇上的仙人我都算过了,余先生说我二十五便可得子,我纳了个妾,直到三十也没有任何消息。
张先生说女子跟我八字不合,又给我算了八字,纳了另一门妾,说是翻年就会有好消息,直到如今也没有喜讯。”
用余光瞧见旁边那两个老头都低下了头,猜测这就是男子口中的两位仙人了,也不知道是个可怜这个老爷辛苦白费功夫,还是可
怜那两个纳进门用来生儿子的女人。
老爷的求子之路还没说完:“我也去府城拜过凌云寺,和尚也只劝我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我也不知自己命里有还是没有,今日偶遇仙姑觉得有缘,不知仙姑可能为我算上一卦?”
徐秀越又掐指算了,与面相所呈现的一般无二,是个孤寡无依穷的只剩钱的命数。
一般命中无子的人大多是天生不孕,像是无精症之类,就是放在现代也是难治,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就是再绝的命数,只要去争,总会有一线生机。
徐秀越看向他:“不知这位老爷可看过大夫?”
这一句话问的男子一愣,他也是头回听算命的说让他去看大夫的。
古时候男子很少去看男科,就像现代很多男的不行也是偷偷去医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