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墩墩吃瓜
对古代男人来说,生不出孩子一定是女人的错,如果男人去看了大夫,那就等同于说这个男人不行,是对男人威严的一大挑战。
不过这位老爷显然不在此列,或许是求子心切,他不止看过一个大夫,还曾带着小妾去府城求医。
说到这里,老爷压低的声音悄声说:“大夫说我天生难以使女子受孕,却也不是绝无可能,也吃了不少药,都难以见效。”
既然多个大夫都这么说,也就不存在错诊的情况,只要不是先天绝精,那希望还是大些的。
徐秀越要了男子的生辰八字,开始推算,算来算去都是无子的命数,这就难办了。
徐秀越眉头紧皱,纠结是直接告诉他放弃吧,这辈子没儿子了,还是再瞧一瞧他的将来。
也不知道男人是不是瞧出了徐秀越的纠结,一锭锃光瓦亮的银元宝,就放到了徐秀越面前。
徐秀越呼吸一窒,这是他上辈子加这辈子,头一回见银元宝,不知道是多重的,怎么着也得三四两吧?
“这里是五两银,算是今日劳烦仙姑的辛苦钱,若是真能叫钱某得子,到时必有百两奉上。”
这这……徐秀越沉吟片刻,双眼一眯,瞧起了这男子的将来命线。
师傅啊,不是弟子没有谨记您的教诲,实在是客户给的太多。
这一瞧不要紧,在男子多条的命线之中,竟然有些是被雾气笼罩的,也就是说在将来,这男人可能跟她有更紧密的联系。
徐秀越瞬间想到了长期客户的可能,就看得更细心了些。
不得不说这男人是真的后嗣无望,在一众她能看到的纷杂将来中,只有两条最模糊,也就是可能性最小的线是有后嗣的。
一条是她现在的小妾,将来中他暗示自己无子要遣散家眷,小妾心急便又求了生子秘方,没出三个月就怀上了。
可惜那药霸道,儿子生下来她也难产死了,儿子也是天生药罐子,活到二十便没了,他老年丧子颇受打击,唯一的好处就是药罐子儿子还给他留了个襁褓中的孙子。
想想那才二十出头的女子,徐秀越有些不忍心。
再就是这男人四十岁时,已经对后嗣之事看开了,家产颇丰的他遣散家眷纵情山水,与一女子相遇,结伴游玩,两人算是露水情缘,没想到女子有孕,生下女儿后,次年又怀了儿子。
让徐秀越看,明显是后者更好,可那时候五年过去了,她的百两谢银肯定飞了,况且这位钱老爷是看开之后才儿女双全的,她若是说四十岁之后才有子女,说不定钱老爷就看不开了呢?
纠结一番后,徐秀越先伸手慢慢将元宝揣进自己怀里,目光沉沉地看向钱老爷:“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这……”钱老爷瞬间丧气,而后苦笑,“看来我是没有这命了。”
徐秀越瞧他完全放弃的样子,又怕他回家就遣散家眷,便又加了一句:“您四十之前还能努力一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钱老爷眸光一亮,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当真?!”
徐秀越含糊其辞,钱老爷没注意到,只是又给了一块碎银当做谢礼,便欢天喜地地走了。
徐秀越这钱拿的不安心,虽然她也是为了钱老爷得偿所愿,但她说的话跟卦象相反,自然是不准。
不过想想等钱老爷发觉自己上当受骗也是五年后了,看旁边那俩混饭吃的江湖老骗子还活着,就知道这钱老爷应该是个和善人,不会拿着刀砍她的。
这么一想,徐秀越就安心了。
此时婉君已经送走了刘老爷,还是那副狐媚子的笑容,看向徐秀越:“恭喜姐姐了,开业大吉。”
徐秀越回她一个笑容:“妹子生意也不错嘛。”
他们两个相谈甚欢,那边长胡须的老头却是嗤笑一声:
“婉君姑娘看,不是老朽说,这钱老爷子各家算卦的都找了,老朽算着也该来找您的狐仙大人了,料想这会儿本来就是来找您的,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婆子抢了生意。”
“婉君姑娘善良,可别轻易叫人骗了,瞧这老婆子说的什么,说些没什么用的废话,跟没算有什么区别,就是个坑蒙拐骗的。”
啧,徐秀越是没想到这老头一把年纪了,还玩这么浅显的挑拨离间,如今连十几岁的小丫头都不用这么蹩脚的手段了。
不过,咱怎么能同这么幼稚的老头生气呢?咱要尊老爱幼,要顺着人家说。
“咳咳,不知道这位……这位将死之人说的可是我?”
“什么?!”人到一定年纪了,最怕的就是死。那老头听徐秀越说他是将死之人胡子气的都翘了起来。
“嗐,怎么说你也是这条街上的前辈,要是想考教一下我的能力,直说便是,何必如此委婉,尊老爱幼可是我们……”徐秀越这才想起来自己不知道这是哪个朝代,“我们大家的优良传统。”
“别急别急,我这就给您算一算,要说您那可真是苦,财运,官运,人运全都不佳,平生困苦,又不得贵人相助,就连亲缘也是极浅。”
老头怒须冲冠!
瞧老头气成这样,徐秀越这尊老的心又躁动了,忙安抚道:
“唉呦,您还觉得我这说的是废话是吧,毕竟您这浑身上下一看就知道只比乞丐好一点点,是晚辈的错,您别急,我这还没说完呢。”
第14章
“大概七八岁的时候吧,您亲娘就去世了,没过两年爹给你娶了个后娘,可往后看,你有个为亲所弃的过往,且有家财散尽家破人亡的迹象,此间你沾染上了几条人命,却没有深陷牢狱运程。
在之后您的人生也没什么特别的了,不过就是些坑蒙拐骗饥寒交迫,不过我看您现在霉运罩顶,额泛着血光,不出三天,您就要意外横死啊。”
“你、你!”
瞧小老头气急败坏的样子,徐秀越慌忙更加尊老:“不过您老也不用着急,就这次的意外,您就是躲过去了,也就最多能再活两三天,往好处想,您好歹能少睡两天城隍庙呢。”
小老头气的胡须炸开:“你这死老婆子,休要胡说!”
唉呀,徐秀越最讨厌别人说她老了,她一生气,这尊老的心又蠢蠢欲动:
“您这是还不相信晚辈的能力呢,没关系,您年纪大,您死的早,您既然还想试探晚辈的能力,那晚辈就给您说道说道。”
“往远处说,您这命里只有一朵桃花,可惜桃花外斜,即便已经成婚,也难逃落花,哦,说的简单点,就是您年轻时也曾娶妻,不过妻子跟别人私奔了。
往近处说,你这人吧,手脚不太干净,就你旁边这老头,早上您偷了他十文钱。”
“什么?!”
徐秀越话音刚落,旁边那眼神灯泡一样亮,精神矍铄的老头就往怀里摸,掏出来一数——数到二十就开始混乱。
徐秀越提醒他:“您可以十文分一组。”
“好办法!”
“一共四组加上三个大钱,这是……”
徐秀越对他的算数能力绝望:“四十三文。”
“没错没错!早上刘掌柜算今天的生意给了三文,谢掌柜……”
这次徐秀越没插话,任凭他自己慢慢算着得出个数,毕竟自己算出来的他才会相信。
“一共是五十三文,不对,现在的钱数不对!”
灯泡眼老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的
揪住胡须老头的领子:“老杂种,老子之前就觉得钱数不对,你是不是一直偷老子钱?!”
如果老头眼神还能更亮一些的话,徐秀越丝毫不怀疑,他会让自己的双眼变成激光直接戳死胡须老头。
“没,没有,你别听那老婆子浑说,咱们多少年交情了,你还信个贼老妇!”
“之前的不算,那今个呢?还钱!”
胡须老头怒了,一把排掉灯泡眼老头的手,呵道:“你哪只眼睛瞧见我偷你钱了?”
“我今日就本该是有五十三文!”
“这话说得,我还本该有十两银子呢!谁给我补上,你补吗?!”
这老头推开了灯泡眼老头,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么,爬起来就跑,那腿脚快的,徐秀越看了都羡慕。
“狗杂种,别跑!”
老头咬老头,可惜没互殴,徐秀越作为一线吃瓜群众略有些意犹未尽,她拍拍自己的腿,站起来。
两根筷子腿席地而坐久了,开始隐隐作痛,反正怀里已经有不少银子了,先去置办点东西。
毕竟她是想赚钱让自己晚年幸福,可不是想榨干自己,留下遗产让儿孙享福。
“姐姐这是要走了。”
婉君笑着站起身来,徐秀越总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与方才有些不同,连带那狐媚子的笑容都收敛了几分。
不过只是临时同事,追逐也没有深究,只拍拍胸口笑道:
“姐姐我今天赚够钱了,家住的远不方便,这就买些东西回去了,改日再请妹子去家里吃饭。”
婉君听到这话,笑容加大,媚态横生:“那妹子就等候姐姐的邀请了。”
“哎。”徐秀越笑容满面,嘴上应着心里却打鼓,他就是商业客套一下,怎么听着这妹子是真想去?
想想人家的衣着还有带着的小厮,再看看自己的补丁大褂,徐秀越觉得自己想多了。
告别婉君,徐秀越先去了药铺,却没看到婉君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她,直到她拐过街角再看不到。
镇上的药铺也有两三家,两家有大夫坐馆,一家纯卖药。
徐秀越首先排除了那家只卖药的,她不知道古代如何,至少在现代,有大夫坐馆的药房总是药效比没有的好些。
毕竟你在这里看了病,甭管是药效问题还是大夫问题,都是他们的名声。
没有大夫的药房也不是说一定会差,只不过可能性大些,所以她前世买中药,就算没有大夫的药馆便宜些,她也还是会选择有大夫的。
大夫给徐秀越把了脉,掉了一堆书袋子,总节下来就是两个字——风湿。
开了药方后徐秀越看了下,中规中矩,毕竟是小镇的大夫,她也不指望有什么神医,至少人家常年坐馆,比她这个学了半桶水连行医资格证都没有的强多了。
古代和现代一样,最贵的就是看病,三包药只是三天的量,就花费了她三钱银子,包子铺赚的小银块就这么到了药童手中。
徐秀越心中叹气,钱真不经花,就这她还没买完。
“羌活、白芍、红花……”徐秀越回忆着前世看过的风湿药浴配方,先抓了一副,竟然就花去了一两。
徐秀越的心都在滴血。
这里面红花、乌头在古代都是野生的,只那么一点就贵的要命,徐秀越想了想,问了问其他几味可替代的中药加钱,有抓了两幅平替。
平替虽然药效是差了点,跟pro版交替着用,效果应该也不错。
药包塞进何大郎怀里,徐秀越又去了肉摊。
肉包虽好,排骨更香。
徐秀越脑海中糖醋排骨、红烧排骨、蒜蓉排骨、香炸排骨转着圈的出现,她咽了咽口水,决定还是先吃清炖排骨。
骨汤最养人,她要喝汤!她要增肥!
肥肉二十五文一斤,瘦肉二十三,排骨也是二十三,徐秀越看了看肉摊上剩下的肋排,想想自家一大家人,有些不够,就指指旁边的还剃了肉的腿骨问:“这个怎么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