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蒋牧童
所以她主动走向裴靖安,这本就是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
萧晏行一向观察甚微,旁人之事他都算无遗策,更何况是谢灵瑜之事,她这点太过反常的举动,绝非寻常。
谢灵瑜自然也知道自己表现的太过反常。
只是她不知该从何说起,说卢七郎的死不只是个意外那么简单吗?
可是她连一丁点证据都没有,所说的不过都是空口白牙。
“阿瑜,你是否是觉得卢七郎并非意外?”萧晏行柔声问道。
谢灵瑜猛地抬头望着他,乌黑而盈润的瞳仁里满是震惊:“你也是这般觉得?”
萧晏行摇头:“我并不知此事,但是我从你的表情里猜到的。”
随后,谢灵瑜苦笑一声。
显然她今日表现的确实太过失常,他这般聪明之人,又岂会猜不到呢。
“我虽无真凭实据,但是我相信卢七郎之死,与昭阳绝对脱不了干系,”谢灵瑜斩钉截铁的说道。
而话匣子一旦打开,谢灵瑜似乎也不想关上。
“你肯定要问,我为何会这般说是吧,因为她压根不想嫁给卢七郎,她喜欢的乃是裴靖安,如今裴靖安尚且婚配,她怎么会如此心甘情愿嫁给旁人呢。”
况且就算裴靖安有了婚配,昭阳不也还是使出一切手段,诬陷她,圈禁她,然后再抢走裴靖安。
昭阳压根不在乎悠悠之口,要不然她会那般肆无忌惮的嫁给自己堂妹的王夫。
“她还是真是跟从前一模一样,只要谁挡在她和裴靖安之间,她便不会不顾一切让那个人消失。”
曾经的谢灵瑜是这般。
如今的卢七郎自然也逃不了。
谢灵瑜本以为今生她逃过了跟裴靖安的婚事,与昭阳之间便不会再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可是此刻她才发现,命运之所以是命运,便是有着不可撼动的力量。
该发生的事情似乎从来都会发生,只是或早或迟。
从前一模一样?
萧晏行极为敏锐,谢灵瑜一开口,他便察觉到了最为重要的一点。
他轻声说过:“你的意思是,昭阳公主从前也做过这样的事情?”
在听到萧晏行这样一个清冷的人,却用这般温柔的声线细细地哄着她的时候,谢灵瑜连灵魂都在呐喊,她想要告诉他,是,她做过。
昭阳曾经就是这般对待她的,夺走她的一切,只因她是昭阳和裴靖安之间的那个阻碍。
可是她知道,这一切一旦说出口,便是太过惊世骇俗。
连她自己都时常觉得,那些过往恍如黄粱一梦。
有时候她甚至会分不清,那真的是她的前世,还只是做了一场冗长而恐怖的怪梦。
况且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让萧晏行知道,她和裴靖安有过那样一段过去。
他们曾经是夫妻,从少年一路走来。
她和裴靖安之间的关系,曾经比现在她和萧晏行还要更加亲密无间。
这样的一段过去,是她难以启齿的耻辱,她会带着这个秘密直到永远。
因为这段过去,让她厌恶,让她恶心。
她更不会想要让萧晏行知道,即便她知道,若是当真告诉她,他也定然只会心疼自己,而不会对曾经有一丝的芥蒂。
她就是这般相信着他,并且毫不怀疑。
似乎查到谢灵瑜再次的沉默,萧晏行也并未再追问。
但是他又能感觉到,谢灵瑜心头似乎隐隐在惧怕着什么。
这一刻,他没有选择去追问,而是直接伸手将谢灵瑜揽在了怀中,他宽厚而温暖的手掌,一手搂着她的腰身,一手轻轻抚着她的脖颈。
这般亲昵而温柔的姿势,给了她无尽的温暖。
“阿瑜,”他轻柔的唤着她的名字,清冷的声线里有着一种特别而又让人忍不住着迷的质感,宛如雪山之巅流淌而下的清泉,却又染上了几分春日暖流,明明旁人看起来是冷的,但是对于谢灵瑜而言,却是那样温暖。
“不管从前发生过什么,我保证,永远都不会再发生了。”
那些
可怖的过往,我会亲自为你驱散。
第108章 因为我是属于殿下的,……
一场原本应该扬大周国威的冬狩,竟接二连三出事,甚至如今连昭阳公主的准驸马都命丧围场。
原本众人还积极争这个头筹,如今倒也有些意兴阑珊。
是以第三日早上,当众人再次集结的时候,圣人直接宣布谢灵瑜所率领的永宁王府护卫队成为此次冬狩的头筹者。
毕竟第一日的时候,谢灵瑜不仅狩猎了狼群,贺兰放还带领众人猎杀了黑熊。
不管是从射杀的种类还是数量,谢灵瑜都是当之无愧的头筹。
“今次永宁王这个头筹,合该是当之无愧,”圣人自是十分赞赏,倒是忍不住当众夸赞了谢灵瑜。
谢灵瑜自也是要为自己王府护卫们请功:“圣人,此番微臣能猎得如此多猎物,少不得是靠府上这些英勇的护卫,若是说功劳,他们才是头功。先前惹事的那头黑熊,亦是王府参将贺兰放率众猎杀。”
“朕既是要赏你,自会赏你府上的这些护卫,如此瞧着各个倒确实是英勇不凡。”
原本王府诸多护卫就站在谢灵瑜的身后,听到殿下主动为他们,在圣人面前请功,自是各个心中无比激动。
毕竟历年来围猎的头筹都由主子拿的,哪有护卫跟着一块受赏的道理。
过去那些拿了头筹的人,自个在圣人面前邀功都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让这些低微的侍卫来分摊了这份荣耀。
可在这一刻,谢灵瑜却丝毫没有为自己邀功,反而是处处提到了王府护卫。
一时间,众人心底既是激荡又是深受感动。
众人赶紧跪地齐声道:“谢陛下圣恩。”
随后圣人也嘉奖了其余旁人,毕竟除了谢灵瑜这个头筹,自也有旁人在此次冬狩围猎之中表现不错的人,所以圣人自是一一奖励了下去。
最后连安王和信王等皇室公亲都得了赏赐。
这一通赏赐下去,倒也稍微扫清了一些这几日意外所带来的低迷之情。
之后圣人便命令开始拔营回长安,整个营地瞬间有条不紊的忙碌了起来。
谢灵瑜自是第一时间找到了萧晏行,他今日也早早起身,只是他并未跟谢灵瑜站在一处,毕竟他并不是永宁王府的人。
所以他自然是与鸿胪寺的人站在一处。
此时萧晏行正站在鸿胪寺卿曹务实的身侧,曹务实似乎是在交代他什么事情,谢灵瑜走近之后,主动开口道:“寺卿大人。”
“殿下,还未来得及恭喜您拔得头筹呢,”曹务实赶紧回道。
谢灵瑜含笑:“大人客气了。”
“辞安,你这次为了救本王,伤势还未养好,如今要回长安自也是不能骑马,不如你便乘坐本王的马车一道回去,”谢灵瑜望着萧晏行,温声说道。
萧晏行在围场内,在黑熊口下救下谢灵瑜之事,早已经传遍了大营。
况且他突然从鸿胪寺众人的营帐搬走,也是得了谢灵瑜的照顾,让他住在了单独的帐篷之内。
是以回长安时,乘坐马车之事,在旁人看来也颇为顺理成章。
这不萧晏行还没回话,曹务实自己倒是先开口说道:“辞安,你便不要推脱了,你还是养伤要紧。待回了长安,你也不必立即回鸿胪寺当值,还是先在家中好生歇息。”
“寺卿大人如此体恤下属,当真是我等的福分,”谢灵瑜温和说道。
她本就心疼萧晏行受伤,若是曹务实此番不主动提出来,她定然也要跟对方提出,让萧晏行在家中休养到他伤势好了之后。
没想到他们这位寺卿大人,倒确实是很务实。
曹务实听到谢灵瑜,登时诚惶诚恐道:“殿下,你说这样的话,当真是折煞我了。”
“虽说我在此处是永宁王,但到了鸿胪寺,您确实是我的上官,有如此宽厚体恤的上官,确实是我们的福气,”谢灵瑜这会儿自然不吝啬,对于曹务实的溢美之词。
不过众人都在忙着准备返回长安之事,他们自然也没有聊太久。
待返回长安时,谢灵瑜便与萧晏行一道坐着马车。
冬日里的夜幕来的总是更早些,等整个冬狩队伍回到长安时,夜幕早已经降临,各个坊市早没了白日里的热闹。
不过长安城内的守卫,早已经知晓圣人今日归来,早早准备妥当。
一众禁卫军以及随行王公大臣,乃是恭迎圣驾回到宫内,这才得以归家。
谢灵瑜与萧晏行两人回到王府时,原本谢灵瑜是想陪着萧晏行一道回他家中,毕竟他身上的伤势,还需要清丰好生照顾。
她便想着多交代清丰几句。
只是没想到到了府里,韩太妃竟早早派人等着。
“母妃要见我?”谢灵瑜坐在马车内,并未掀开车帘。
来人是韩太妃身边的贴身婢女,极其恭敬回道:“回殿下,太妃知晓殿下今日回来,便早早派奴婢在此等候。”
“你先回去回禀太后,本王随后便到,”谢灵瑜随口打发了对方。
待婢女走后,谢灵瑜这才和萧晏行一道下了马车。
“我虽不能跟你一道回去,但是你也要好生用膳,还有你的伤药,我会让听荷交给清丰,让他好生伺候着,”谢灵瑜心底还是有些不放心。
萧晏行知她性子向来是不拘小节,如今这般絮絮叨叨,全然小女娘姿态,显然是因为过于在意他了。
这种在意,自是让他心中格外受用。
“好,我都记住了,殿下别担心我,”萧晏行乖乖点头。
他这般清冷高贵的长相,偏偏又露出乖顺的表情,有种矛盾又和谐的感觉,惹得谢灵瑜忍不住想要抱抱他。
只可惜周围还有旁人在,她到底也不能彻底放纵自己。
谢灵瑜只得低低许诺:“待母妃这边事了,我便去寻你。”
“好,我等殿下。”萧晏行轻抬眼眸望着她,在黑夜之中,他乌黑的眼底仿佛被洒上了细细的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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