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页不白
“公公您放心,奴家马上处理好。”鄂妈妈还以为姜与乐是因为被扰了兴致有些恼怒,当即赔笑道。
“本都督说等等。”
姜与乐的声音已然带上杀意,一双眼更是毫无温度。
鄂妈妈动作一顿,反应极快道:“是奴家糊涂了,这小东西扰了都督的雅兴,自然得交给都督处理。”
“都督想要怎么处罚这小东西奴家都没意见,要杀要剐随便您。”
显然,她不觉得姜与乐会救男孩。
男孩听到那句“要杀要剐”时,身子明显瑟缩了一下。
只见姜与乐突然起身,抬脚缓缓走向男孩。
男孩见姜与乐面色冷淡,一双眼毫无感情可言,这才惊觉自已或许惹了不该惹之人。
他小小的身子抖了起来,双脚忍不住后退。
如今他才后知后觉自已的冲动,后悔涌上心头。
能来这楼里消费的,有几个是他这等身份能招惹的?
“贵人饶命,贵人饶命!”
不等姜与乐开口,男孩便扑通一声跪下,瑟瑟发抖地伏在地上。
泪水夺眶而出,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
然而,此时他脑中想的却不是他会落得怎样凄惨的境地,而是他没了,他娘该怎么办?
自他娘亲得病,便被妈妈扔进柴房自生自灭。
若不是别无他法,今日他也不会偷摸进前院给娘亲拼一线生机。
如今他鲁莽得罪贵人,自已身死不说,还可能连累娘亲。
这个可能让他心生绝望,泪水也流得愈发凶猛。
鄂妈妈看着这一幕心中暗生欢喜,若穆公公处理了这小杂种和那个病秧子,也算了却她一桩麻烦事。
就在众人以为男孩要命丧当场时,耳边却响起一声叹息。
就在她们疑惑不已时,姜与乐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竟是这般可怜。”
众人头顶浮现一个大大的问号。
有胆大的姑娘忍不住偷偷抬头,却被眼前的一幕惊住。
一身都督官服的姜与乐竟温柔地将男孩抱了起来。
“你娘亲怎么了?为何要救你娘亲?”
半晌无言。
“嗯?”
男孩整个人仿佛陷入呆滞之中,直到姜与乐再次出声,他才缓过神来,颤巍巍答道:“回、回大人,我娘生病了,快死了,在后院柴房。”
他有些语无伦次,因为他的脑已经无法分析现在的场景。
他没有死,还被贵人抱在怀里?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晕乎。
在青楼生活这么多年,能对他和颜悦色说句话的贵人已是稀奇,更何况是这般将他抱在怀中,说话还这般温柔的。
就连鄂妈妈和在场的姑娘、下人也是一脸不可置信。
她猜想姜与乐故意给男孩希望再狠狠折磨男孩,都没有想过姜与乐是真的在对男孩释放善意。
直到姜与乐在听了男孩的话后,双眼冰冷地看向她问:“柴房在哪?带我去。”
她才相信姜与乐不是要折磨男孩,而是真的要插手。
不过她反应极快,习惯性挂起讨好的笑容道:“都督若是想见那病……茉莉,奴家这就给您带路。”
“嗯。”
往后院去的路上,姜与乐也未曾把男孩放下,就这样一直抱着他。
男孩也乖顺地趴在他的肩膀上,仿佛两人相识已久。
无人看见的是,他低垂的眼眸弥漫着幸福与快乐。
这个贵人的怀抱好温暖,如果不是要救娘亲,他真希望通往柴房的路长一点,再长一点。
鄂妈妈有心提醒姜与乐可以把男孩放下,可当她看到姜与乐冷峻的脸时,嘴里的话就咽了回去。
第499章 宫斗文中被炮灰的太监16
她是摸不准这位穆都督的心思了,反正对方乐意,她何必多嘴?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怡红院的柴房,鄂妈妈殷勤地上前开门。
房门一开,姜与乐便见一二十几岁的女子虚弱地躺在枯草之上。
“她是什么病?”
“风寒,不知为何,吃了药也不见好。院里的姑娘嫌她咳得扰人,奴家便让她暂时搬来柴房住几天。”
说完她还解释般说道:“都督您也知道这院里的姑娘就指着白天歇息会儿,所以……”
鄂妈妈脸色为难,姜与乐却看着只有干柴枯草的屋子冷笑。
搬?该说撵才是。
其实没什么难猜的,年老色衰又病了,再加上院里逢高踩低,一个没价值的姑娘自然就成了弃子。
等哪天她真的断了气,命运便是一卷草席卷了扔去乱葬岗。
“多少钱?”
“啊?”鄂妈妈呆住,忍不住确认道:“都督,您是想给茉莉赎身?”
“嗯,还有他。”姜与乐指了指怀里的男孩。
做了这么多年生意,鄂妈妈只见过在那些漂亮姑娘身上“发善心”的,倒是头回见向残花败柳和野种身上发善心的。
她都有些怀疑那些说穆都督冷血的话都是谣言。
不过她哪里会深究这些,一个废物能给她换点银子花,她自然乐开了花。
她当即笑容满面道:“都督,这人年岁大,又有病,您看带着这个小子奴家收您十两银子如何?”
若是其他人,她定会狮子大开口。
到底姜与乐是监察司的人,她不敢造次,能赚点是点。
姜与乐并不在意这些,立马让澜沧给老鸨取了十两银子,然后让澜沧抱起茉莉,他抱着男孩一起离开。
“都督,刚才两位姑娘您可要带上?”鄂妈妈跟在姜与乐身后殷勤地问。
“不用。”
姜与乐微微低头看着眉眼熟悉的男孩,此行目的他已经达成。
回去途中,姜与乐怕人死到半道,从空间拿了药喂给茉莉。
直到对方体温降下来抵不住药效睡去,姜与乐才放下心。
“娘!”
见茉莉说胡话的声音没了,男孩急得哭出来。
原来,他竟是以为茉莉去了。
姜与乐忙解释道:“放心,她没事,只是睡着了。”
“真的吗?”
“嗯,不信你摸摸她的鼻息。”姜与乐声音温柔道。
男孩看了一眼姜与乐,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到茉莉鼻下,感受到对方均匀的鼻息后,他一颗心霎时安稳下来。
马车在宅子停下后,姜与乐亲自把男孩抱下车,茉莉则交给了澜沧。
被姜与乐这么牵着走进这座陌生的宅子,男孩好奇又紧张。
他一会儿看看院子和过往的下人,一会儿又偷偷打量姜与乐。
姜与乐默不作声,把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得了他信的彩云没一会儿也带着民生堂的庄大夫赶了过来。
“穆安,我带着师父来了。”
“嗯。”姜与乐轻声对头发斑白的老人说:“庄大夫,帮我看看她怎么样了。”
他侧身露出身后床上的茉莉,庄大夫立马过去给人把脉。
“病人已经没什么大碍,只是身子有些虚,我给她开几副药,吃完就没事了。”
“好。”
彩云则主动道:“那我待会儿跟师父回去拿药。”
姜与乐没什么意见,派人把彩云和庄大夫送回去后又唤人给男孩准备衣物、用品等。
一切的一切让男孩如坠云端。
青楼的生活让他看到的大多是丑恶,他也不相信有人会无缘无故会对一个人好,更不相信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真的会垂怜他们这些低贱之人。
可今天的一切都打破了他的认知。
他被丫鬟带下去梳洗,换衣,很快便焕然一新。
而姜与乐看着他越发清晰也越发熟悉的眉眼出声问道:“可有名字?”
“娘亲一直唤我福生。”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名字,因为只有娘亲一人这么唤他。鄂妈妈,包括楼里的姑娘都叫他杂种。
上一篇:重回九零之为母当自强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