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剧透先登基 第165章

作者:千里江风 标签: 女强 历史衍生 爽文 成长 基建 穿越重生

  姚崇面色复杂地站在原地:“……”

  支妙音的反应,让他更加茫然了。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在今日朝臣的反应中受到了刺激,才产生了幻觉吗?

  可他知道,如果是幻觉的话,他是不会用“景元”这个称呼来形容祖父的。那又分明更像是,有别人对他说出了这样的话。

  ……

  慧果望着姚崇失神离开的背影,有些好奇地问道:“您是打算利用他做些文章?”

  支妙音装出来的淡定,直接就从脸上垮了下去,一把就将手中的油灯搁在了边上:“你问我,我问谁去?方才听到姚兴说,陛下已经亲征铲除了拓跋圭,眼看就要覆灭魏国了,我都差点破功。看他刚才愣在那里没走,干脆多试探了一句,不过……”

  她说到这里,又忽然笑了:“看起来也不算全无收获。”

  如今魏国树倒猢狲散,能掀起的反抗微乎其微,应军兵刃所指,下一个就是秦国。

  若是姚兴真的有心出手,这个时候就应该进攻洛阳了,偏偏他没有。

  若是他愿意舍弃此地的一切,亡命奔走,就如支妙音所说的那样,向西迁移,这个时候也该动身了,偏偏他也没有!

  那他还能干什么?

  天幕早就说了,一个没眼界的人是成不了大事的。

  所以他的结局,其实在这个时候已经注定了。只能是被困死在关中这座孤岛上,直到陛下攻破长安。

  “他已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姚兴再如何挣扎,这也是事实,只有快慢的区别而已。

  “那我们是否需要联系仇池?”慧果问道,“他们之前因姚兴和拓跋圭的联手,惨败而回,不得不向姚兴投降,但这一支羌族的心气仍在,一旦得知魏国倒台,拓跋圭身死,姚兴也乱了阵脚,倒是他们反击的好机会。”

  “不,这件事如果他们想做的话,自己就会去做的,用不着我们来联系。既然姚兴的结局已有定论,我们以不变应万变就好。”支妙音懒懒打了个哈欠,“我年岁大了,还想有活着见到陛下的那一天,并不想在胜利将至的当口冒这样的风险。”

  慧果:“……”

  其实她觉得,支妙音不是想要有活着见到陛下的那一天,是怕回不到建康,之前攒的钱就要全被名正言顺充入国库了。

  但究竟是因为哪个理由,好像也不必过多深究,反正现在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只听支妙音继续说道:“正如先前我们对姚兴的影响一样,现在最合适的做法,就是极尽所能地稳定关中局势,直到陛下前来接手的一天。姚兴越是拖着不走,他为了维系民心,就需要付出比之前更多的努力,也越是需要抽调秦国贵族富户的血来养民。他在加速自己的死亡,却觉得自己还在求生,于我们而言没有坏处。”

  “既然如此,又为何要问姚崇的那一句呢?”

  支妙音意味深长:“你觉得现在的姚兴和姚崇像谁呢?像不像——”

  “司马曜和司马道子?”

  姚兴觉得,自己把那群没用且目前还年轻的儿子,全部剔除出了继承人的候选行列,把姚崇立为太子,是在安朝臣的心,但这种做法是有风险的。晋朝就已经给出了一个反面的教训。

  喏,看看司马曜和司马道子吧。

  当政见一致的时候,他们会是共享权力的同胞兄弟,但当居于下位的那一个越界的时候,司马曜会选择钳制司马道子,进而更相信对他来说无害的人,比如说执掌简静寺的支妙音,姚兴呢?

  他比司马曜还要信佛,现在更是将她提议的策略视若救赎,能不能,让他再信一点,让关中再进一步地,听到永安陛下派来卧底的声音呢?

  她又不剥削民脂民膏,还在帮着姚兴出主意种田挖渠呢!

  而且,当姚崇被那颗种子所折磨,希望姚兴尽快做出改变的时候,难免要起冲突的,当秦国上层的裂隙扩大,便是永安陛下的机会了。

  支妙音叹了口气:“说实话,我现在只希望一件事。陛下别再给我额外的惊吓了,这次算是糊弄过去了,下次呢?”

  慧果嘀咕:“……拓跋圭都死了,可能也没什么下次了吧。”

  ……

  在拓跋圭身死之后,唯独能称得上是有效反击的,也就只有夷则在河北的那一出了。

  崔宏抱着年幼的拓跋嗣,原本想要重新动员士气,却以格外潦草的方式死去,让魏国失去了自己的继承人。

  刘夷则的兄长刘罗辰原本驻守在北方,但在惊闻这几条噩耗,又听到了刘裕进军北上的消息后,直接带着剩下的人马逃窜向北,却一个不慎撞上了柔然部落。

  双方一场鏖战后,这路兵马彻底湮没在了黄沙之中。

  这是王神爱大致清扫完了河北的战局,带兵折返洛阳时,还未入城,就从前线收到的消息。

  按照刘裕所说,刘罗辰本事不差,柔然的社仑虽然勉强得胜,但也已是强弩之末。他原本就因天幕的影响,遭到了魏国的打击,现在更是只剩了残兵败将,一路溃逃,直至被刘裕围堵在了弹汗山,彻底剿灭只是时间问题。

  “说得好听叫除恶务尽,说得难听叫没做好计划,现在来跟陛下申请再多出征半月,那万一陛下就需要这一路兵马呢?”刘义明一本正经地往刘裕身上抹黑。

  王神爱都要看乐了:“你要真觉得他动作慢,要不去北方接替他?弹汗山在阴山边界上,又没进入漠南,你走不丢。”

  刘义明拼命摇头:“我不去,万一他又来一个真假刘将军,光用我的名头设伏,还不分我战功,那我不是又亏大了!”

  王神爱这次是真的要笑了:“哈哈哈哈哈你还在记仇呢。”

  刘义明气得鼓起了腮帮子:“这怎麽能叫记仇,这叫提醒刘将军,请不要随便败坏同僚的名声。您给评评理吧,他做的那都叫什么事,把那谁,那个李栗,当风筝给放了,还要让拓跋圭以为是我骄纵脾性,干出了这种事情???”

  有这麽当爹坑女儿,当同僚坑其他将军的吗?

  “行了,能击溃拓跋圭的主力,迫使他逃窜在外,这功劳记你一份。”

  刘义明扯着嘴角,嘿嘿一笑:“那没事了,要守函谷关吗,反正那位刘将军还在弹汗山没回来,我去代劳,大不了这功劳也分他一部分。”

  王神爱扶额:“……你还真是挺懂变通的啊?”

  “不不不,其实原先是不懂的,但陛下既然对我寄予厚望,我总不能输给其他人,多多少少要学一些。孙将军还说,既然将来要建军校,我这个出谋划策过的人,就不能太容易被骗,传授了我几招糊弄人的经验。”

  刘义明目光锃亮,也忍不住骄傲地挺起了胸膛:“现在看起来,他也没骗我。”

  褚灵媛在旁噗嗤一笑:“我怀疑他只教会了你厚脸皮,没有教会你如何防止被骗。也就是陛下向来一碗水端平,给各方将领机会,要不然哪有你这麽请功的。”

  刘义明抓了抓头发,狡辩道:“那反正我这次也立功不少,总没辜负陛下的期望。”

  “是是是,你这话说得倒也没错。”王神爱抬眸朝着周遭看了一圈,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就觉得此地少了个人,但直到刘义明在这里说什么此刘非彼刘的事情,才反应过来少了的是谁:“朕的那位定州都督刘将军呢?”

  刘勃勃去哪儿了?

  “他之前说有急事要往洛阳去,先行一步了……陛下有事要吩咐他?”刘义明问道。

  褚灵媛笑道:“有急事要往洛阳去?我看不是吧!”

  她抬起了手中的鞭子,向着洛阳郊野的一个方向指去。

  正值今岁丰收时节,田野之间麦穗金黄,背着背篓的农人正忙碌地走动在其中。大约是因应军凯旋的气氛热烈,他们竟未被兵马途经的景象所慑,反而还响应着行军的脚步唱着歌谣。

  褚灵媛的耳力不差,听到当中在唱,说什么“今年丰收因新渠,新渠乃是将军挖”之类的话。

  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苻晏这位将军还坐镇洛阳呢,刘勃勃估计是怕自己被临时抓了壮丁,表演一个如何挖水渠呗。

  王神爱无语:“……他为何要有这种担心?”

  说得好像让刘勃勃去当劳工,这场面能有多好看一样。

  褚灵媛摸着下巴,大胆猜测:“可能是怕自己变成第二个桓将军?”

  桓玄原本还在走神,听着耳边的慕容熙絮絮叨叨,问到底什么时候能脱掉“慕容会”这个假身份,现在忽然警觉地抬起了头来。“什么第二个桓将军?”

  王神爱转头看向了他,忍着笑答道:“在说,他们也想封侯,羡慕你那楚侯的名号。”

  桓玄:“……”

  说实话,他被天幕公开处刑的次数太多了,导致他怎麽想都觉得,自己应该没有这麽好的待遇,还能成为别人羡慕的对象。甚至就因为天幕的缘故,曲梁,不,应该说是夷则之战落下帷幕,他就直接请求暂时解除对那群鲜卑人的统辖,把兵权移交出去。

  谁那麽想不开呢?

  可惜,永安陛下似乎并不打算给他一个解释。

  浩荡的兵马停在了洛阳郭区之外扎营,其中精锐随同陛下和诸位暂时从河北归来的将领一并,向着洛阳城中行去。

  苻晏早已候在这里了。

  王神爱朝着她点了点头:“我方才沿途行来,见郭区比起上一次前来,更显井然有序了,你们在此地费了不少心力。”

  她说话间,将手中的缰绳递了出去,苻晏立刻跟上了她的脚步。

  苻晏开口答道:“早年间的残垣断壁不易清理,所以新到洛阳的外来人口都会先被分派一项清理的工作,把落脚的地方整理出来,做完这些,清理泥灰所用的铁铲会直接归他们所有,还能另得一笔口粮和耕作的粮种。等到外来的人口重新填满此间,这洛阳城也就能够彻底焕然一新了。”

  “铁铲何来?”

  “入春前深挖水渠所用。”

  王神爱会意,这还是循环利用上了。

  苻晏的脸上掠过了一缕纠结,忽然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向王神爱道:“陛下,有一件事,臣不得不说,我……”

  “如果是请罪的话就不用说了。”王神爱打断了她的话,抬眸间神色从容,甚至带着一缕安抚般的笑意,“我们不是赢了吗?还不是简单的赢,而是对魏国的大胜!”

  那麽先前判断失误这样的话,就不需要再说了。

  “……”苻晏只怔愣了一瞬,就已调整好了情绪,将那些五味杂陈的情绪压在了心底,“那另有一件事,想要向陛下问询。”

  王神爱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对她没在这问题上纠结下去很是满意,“说吧。”

  苻晏回道:“陛下抵达洛阳前,我们安插在关中的探子,还有支妙音法师送来了几份秦国的情报,需要陛下做个定夺。”

  “你说——定夺,是什么意思?”王神爱问道。

  这定夺二字,分明是秦国内部有变的信号。可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前几日传来的消息,还是姚兴难做决断,只能在支妙音的建议下聚拢关中的民心,不像是需要她“定夺”的样子。

  苻晏回道:“五日前,姚兴遭到了一次刺杀,消息其实被他让人压了下去,但纸包不住火,还是在关中有了些风闻。”

  王神爱目光一凛:“谁干的?秦国宗室?”

  不能怪她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答案。

  比起拓跋圭,姚兴的亲戚可要多多了!

  死了个晋王姚绪,其实对宗室势力没有那麽大的影响。谁让光姚兴的祖父姚弋仲就有二十四个儿子,这群人的年龄跨度不小,还各有后代。不仅如此,姚兴又不像拓跋圭一样,为了集权能连亲弟弟都坑,正如天幕所说,他是少有的对宗室万般器重、让他们得以善终的人。

  “按照法师的说法,应该是宗室无误。他们见不得姚兴为了所谓的民意,牺牲他们的利益,也不希望在关中等死,于是策划了这场刺杀,但奇怪的是……”

  苻晏低声道:“大司马姚崇被秘密软禁了。”

  “您觉得,这是对外表现出的障眼法,还是,那姚兴真的和他父亲一样疯了,准备干出自掘长城的事情?”

第120章 他要走!

  “大司马姚崇?”

  姚兴立了王太弟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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