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剧透先登基 第166章

作者:千里江风 标签: 女强 历史衍生 爽文 成长 基建 穿越重生

  他被秘密软禁了?

  王神爱不由肃然正色。

  皇帝圈禁太子是多大的事情,姚崇被姚兴秘密软禁,就有多大的分量。

  也怪不得苻晏一边让人继续刺探消息真伪,一边还是没能保持冷静,即刻向王神爱禀报了此事。

  若此事真是秦国宗室兄弟阋墙,发展到了姚崇被囚,平白将一个机会送到大应手中的地步,只怕真变成了一统天下的千载良机!

  刚才还在说要去守函谷关的刘义明,现在更是直接竖起了耳朵。

  却见陛下在转瞬的面有意动后忽然问道:“苻长史,依照你收到的消息,关中民情如何?”

  这个问题对苻晏来说不难回答:“此前,姚崇主持修建了关中的水利,姚兴又多有效仿洛阳之举,在关中平衡粮价,补足灾年亏空,今岁关中虽算不上丰收,但因并未牵扯进应、魏战局当中,收成不会太差,百姓足以维系生计。”

  这甚至可能是关中百姓这十多年间过的最好的一年……

  比起之前慕容冲毒暴关中、姚苌执着与苻氏相斗空耗关中存粮,简直可以说是有着天壤之别。

  原本流离在外的关中百姓,也陆续在关中落脚,得到田地谋生。

  至于如何得到的田地,分田多少,缴税多少,不好意思,还是学的永安。

  此次姚崇被囚,因消息没有对外泄露,关中百姓正在按部就班地收割田地,几乎没有受到此事的影响。

  “好,那就不必管他们了。”王神爱答道。

  苻晏一惊:“……啊?”

  “有什么问题吗?”王神爱问道,“你最近很闲吗?还是说,你觉得她们都很闲?”

  王神爱指了指周围。

  苻晏连忙摇头。

  掰着手指算算都知道,应朝的春日科举考生,可能是接下来几年中最为幸福的一届。

  因为他们不仅仅是陛下的头一届门生,也正要投身到最忙碌也最充实的建设当中。

  要干的事情多了去了!

  陛下虽然暂时将一部分将领撤回,预备重新分派他们的驻军地,但毫无疑问,魏国和燕国昔日的土地上,不会允许新的政权重新诞生,而只能归于应朝管理。

  但这种管理,又必须是军事和文化两方面同时推进的,不能让这些北方胡人继续保持零散而居的游牧习性。

  南方人口向北回迁,也是个急需解决的大问题。

  可是,目前的北方其实还没有完全恢复太平,以刘裕仍在收尾的柔然为代表,仍有相当一部分零散的游牧民族活跃在阴山边界,试探着中原的边界。一旦回到汉人扎根河北、河东等地的状态,对这些人的增兵设防,就需要花费掉应朝的不少武装。

  相比之下,什么创建军校、创建学校,都还是要放在次一级的位置,划定北方的边界线,才是大事。

  而北方要定,南方难道就不用了吗?

  当然还是要的!

  陛下之前答应了开发广州,发展海航,才只开了个头而已,如今都从年头到了年中了,或多或少得给对方表露个态度。

  还有一个地方,也是除了关中的归属外需要彻底根治弊病的。

  是那蜀中!

  谯纵被刘勃勃领兵刺杀后,蜀中的兵马都已退回到了成都,瑟缩着不敢再出来闹事,但并不代表着他们就已归属在应朝的麾下。

  以苻晏看来,拓跋圭之死,魏国的灭亡,倒是可以作为一个敲门砖,打开蜀中的门户。

  但这难道就不需要人手了吗?

  孤身入蜀,说服蜀中归降……再有口才的人也不敢说,自己能办得成这样的大事吧?

  剩下的一众零零散散的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也都麻烦。

  各地的粮食收获、常平仓的创建、战后的人口统计、抄没的魏国官员家产统计等等……

  等全做 完的时候,感觉都得是明年秋季了。

  甚至有些事情,都不是三年五年间能见成效的!

  回到洛阳的官员,看着被陛下列出来的一众事项,已经有点眼晕了。

  偏偏王神爱还在说道:“我忘了,还有一件事没列入进来。既然魏国覆灭,北方也多出了不少郡县官吏的需求,明年春日的科举必定还是要照常进行的,这考题也得在工作间隙出一份。”

  她转头看向了褚灵媛:“把这也记下来。”

  褚灵媛笑不出来了,只能僵硬地点了一下头。

  王神爱不疾不徐地问道:“那麽现在,还有人无事可做,有空去找姚兴打一场的吗?”

  在座诸人全沉默了。

  谁要是在这个时候说“有”,那他们得怀疑此人是不必入睡的,才能有这种本事,一个人做两个人的事情。

  不过总算还有个声音轻轻地发了出来:“……难道就这样不管秦国的局势了?”

  错过了这个统一天下的机会,下一次还不知道要到何时啊?

  王神爱反问道:“我们难道没管关中的百姓吗?倘若不看到底是姓什么的人在统治关中,此地和我大应的区别真的很大吗?既然如此的话,以静制动又能如何?”

  她抬头向外吩咐道:“速将捷报和朕意欲在洛阳再留两月的消息送至建康,告知谢相,请她先派一队官员前来北方临时应付差事。”

  “若是前朝官员中有身家清白,能继续担负重任的,也让他们先留下来办事。”

  众人齐齐应了声“是”。

  只是当他们走出议事之地的时候,刘义明还是绷不住好奇,问道:“你们说,陛下难道就一点也不好奇,关中到底是什么情况吗?”

  她就真的很想知道,姚兴和姚崇到底是真的闹出了矛盾,还是假装出的情况用于诱骗敌人。

  八卦的本能已经在蠢蠢欲动。怎麽陛下就能稳得住呢?

  “你没听到陛下说的吗?”褚灵媛模仿着刚才王神爱的口吻,“意欲在洛阳再留两月——”

  能为了什么?总不能是只为了看,洛阳的庄稼经过了战事,会不会长得更茂盛一点吧?

  迁都的事情又没有那麽快,映射朝来说,南方短时间内仍是重点。

  但洛阳它好就好在——这个地方接收关中的消息容易得多,能让秦国军报第一时间送到陛下手中,让她对于当下局势重新做个判断。

  但她有这种想法可以,传递到洛阳的,却必须是之前说出的那个态度。

  秦国,灭也可,不灭也可。

  姚兴爱怎麽折腾无所谓,不影响到百姓的活路随便他玩,反正,他已与掌中之物没有多大的区别了。

  ……

  “王兄!”姚崇一声惊呼,冲上前来扶住了姚兴。

  只见姚兴在方才攥紧手中信报的那一刻,脸色突然间就惨淡了下去,甚至可以用煞白来形容,胸口也像是忽然就压着一块巨石,让他呼吸不畅,直接便要倒下。

  可哪怕他此时已死死握住了支撑住他的姚崇,信报之中的一句句话却好像仍跳动着,闪烁在他冒着金星的眼前。

  应朝种种政令推行照旧,正在清扫北方土地,也继续壮大南方。

  问有没有向西推进的计划?

  永安陛下说了,秦国不急,那边百姓过得还成,不急着送姚兴去死。

  仿佛秦国宗室内乱,在永安这里也只是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秦国的国运,也不过是永安面前随时可以掐灭的一道火烛!

  何其……荒唐,而又可怜。

  他强行按捺着,才没又当场吐出一口血来。但好像不吐出这口血来,反而更让胸腔肺腑间搅乱成了一团,一路撕扯得脑中也有一根筋在作痛。

  “你……”姚兴慢慢找回了视线的清明,向着姚崇苦笑,“你现在相信了吗,法师没有这个必要挑拨你反我,因为永安对关中,是这样可有可无的心态!只有我们!”

  “只有我们和父亲一样,如此执着于秦这个国号,执着于关中这片早已进退无路的土地!只有我们觉得和魏国联手便能攻破函谷关,还能有翻身的机会,觉得天幕告知的未来还能够做出改变!”

  “王兄,你先别说了!”姚崇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只因他看到,在姚兴的肩头已重新沁出了血色,显然是伤口撕裂所致。

  他们兄弟阋墙是假,但姚兴被宗室刺杀却是真啊!这是真发生了的事情。

  他要保民心,要保关中的人心向背,保潼关等关隘不会被守军轻易放给应军,就一定要削宗室的利益来填补百姓所需。

  所以此时,他已不是天幕所说,那个会让宗室得到体面待遇的秦王,而分明是一个垂死挣扎的疯子!

  姚崇还没考虑投降一说,宗室里却难免人心浮动,考虑起了用秦王头颅换取未来。

  姚兴也确确实实是挨了一箭,让他本就不好的身体雪上加霜。

  姚崇起身就要向外走去,去将医官喊来,却不知姚兴是从哪里来的力气,死死地攥着他的手:“崇弟……别去,听我把话说完!”

  他还有话要说!

  姚兴自己也不敢说,他此刻到底是因伤势而头脑发晕,还是因为永安带来的那个刺激,让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既无比敏锐地知道,整个关中都在向下陷落,掉进永安的掌心,又咬紧了牙关不想承认,天下归应已只差一步,他现在唯一的活路,姚氏唯一的活路,就是离开此地,将关中拱手让人!

  他不能赌,继续负隅顽抗到最后,永安此刻的轻描淡写,会不会变成对关中的犁庭扫xue,对姚氏诛杀灭族,只能……

  只能说出这句话来。

  “是我对不住你们,没能带领秦国昌盛,现在,我也只能做出一个决定。”

  要放弃一个执念可能是很难的事情,姚兴觉得有那麽一刻,他的神思又变得恍惚了起来,连带着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却又很快,变成了豁然开朗的清明。

  “走!走得越远越好!”

  趁着永安还在解决魏国落幕后的种种,他们还有西行逃亡的机会。但之前的刺杀,已经让姚兴看透了,哪怕是宗室之中,如今也已不是一条心了,要想让仍旧忠心于他的人离开关中,还需要……再做一番伪装。

  “崇弟,”姚兴的唇角,慢慢又浮现出了一缕苦笑,“你先前,向我告状,或许也不是一件坏事。”

  “有个原本可以这麽做的人,没去为应军大开方便之门,现在也还能信上一信。”

  ……

  支妙音站在佛塔门前的时候,有些意外地看到,作为秦国宗室中兵权最高的将领姚硕德,居然出现在了此地,也没对她露出往日里的横眉冷对之色,而是用一种不太好形容的神色看向了她,眼神里透着深深的疲倦。

  他开口道:“陛下说,关中将乱,愿成全法师先前的心愿,助力您西行而去,求索真经,沿途的一应吃用之物和卫队,都已安排妥当了。”

  支妙音努力地在袖中掐住了掌心,才没让自己的脸上露出异样的神色,却又废了好大的工夫,才掩饰住了可能开口就会暴露出的惊讶,回道:“那我该向陛下谢恩才是。”

  她说出的是这句话,心中却已经翻涌过了无数种情绪。

  从“姚兴发什么癫,突然把我放逐了”到“真出玉门关了,还回不回得来”再到“才说的不会有突发事件怎麽又来”,最后变成了一种生死看淡。

  没事的,天幕都说了,永安陛下会打到天竺去的,到时候怎麽也能把她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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