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剧透先登基 第79章

作者:千里江风 标签: 女强 历史衍生 爽文 成长 基建 穿越重生

  在掘开第一个陵墓的时候,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出这一步,直到血色迸溅在敌人头上的那一刻,他们身体里的鲜血,好像才重新流动了起来。

  死人总是不如活人重要的,那荒唐可笑的前朝皇帝,也早没了让他们敬畏的力量。

  她眼睁睁地瞧着那墓碑砸下去,碑铭上不认识的字都碎裂了开来,但还砸碎了个鲜卑人的脑袋。

  这真是一副叫人永生铭记的画面!

  他们莽莽撞撞、前仆后继地朝着邙山行去,死了不少人,但敌军也休想轻而易举地杀向洛阳,把他们变成战利品。

  “不,哪有什么出格不出格的。”刘裕回答得笃定,“挖了就挖了吧,反正他们的后辈都不想收复洛阳了,能用陪葬阻拦胡人南侵,还算是他们为洛阳多做了些贡献。”

  他细细地过问完了北边的情形后,甚至更多了一份庆幸。这些洛阳百姓为了保护自己最后的家园奋起而战,拖延了羌人与鲜卑人在洛阳会合的脚步。

  他无法想象,若是在对阵崔浩之时,有人从后方杀出,他又会是何种结果。

  不,不必假设,接下来还要接着往后看。

  “我想劳烦诸位,再与我配合一次。”刘裕抹了一把面上的尘土,也抹去了先前听到那些话的心情复杂。

  在对上面前一双双亮起来的眼睛时,他先前的疲惫又被冲淡了几分。

  他认得出这明光里的意思,那是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渴求。

  一个声音也已响起在了人群之中:“刘将军您说,咱们照您说的做!”

  “好!”刘裕大赞了一声,“陛下已在前来洛阳的路上,在她抵达前,咱们得先想办法,把函谷关夺回来!”

  ……

  陛下已在路上了。

  洛阳的接连交锋消息,还没那样快南下,抵达王神爱的面前。

  但在虽有水系纵横,仍以平原居多的荆州,军队向前推进的速度并不算慢。

  从南郡往洛阳方向的三段运输任务下达后,这批随驾出征的兵马也少了诸多运粮的负累,能以更快的脚步向前行进。

  卞范之觉得这三路竞争是个高招,一点也没说错。

  荆州官员和朝廷里的官员一样,也是分派系的。

  现在虽然还有相当一部分并不适应新的陛下,但在内部攀比时,依然不愿意落到旁人的后头,更怕落在最后的被抓住了把柄,一旦洛阳有失,便正好有了拿他们问罪的理由!

  自南郡下船的半个多月后,王神爱就已停在了汝水之前。

  军容齐整,粮车在后方随行,不见一点冬日行军的惨淡。

  若是按照先前桓玄刘裕送回的战报,越过前方的河流,便是先前桓谦突遭羌人偷袭的地方。

  八关仍在远处,但前方天际已隐约被山峦勾勒出了一道轮廓,昭示着从南向北的分界将至眼前。

  苻晏策马停在了王神爱的身边,“陛下让人寻我?”

  王神爱抬手,向着西北的方向指去,“关中,你比我要熟,所以我想请你来看一看,倘若,我想要派遣一路兵马,顺着羌人杀来此处的路打回去,能不能做到?”

  “就从此地,携带军粮出发。”

  苻晏听得到,“此地”两个字,被王神爱念得格外重。

  后方铺设开的粮道,有序前行的军队,让她有这个资格,问出这一句话!

第53章 “桓”

  顺着王神爱伸手指去的方向看,在那个方向,从此地到距离前线交战的弘农,还有起码四百里之遥,算上其中的山势起伏,若要行军前往,便是与中军完全脱节。

  苻晏也不曾料到,会从王神爱的口中说出这句话来。

  但当“关中你比我要熟”这七个字传入耳中的刹那,在苻晏大脑的片刻轰鸣间,她听不见那些回荡的质疑,也在顷刻间,便将自己率众投诚时日尚短的话全部吞了回去。

  “臣必须向陛下承认,这一条路,我没走过。”她的呼吸重新回归平静,郑重地说道。

  “所以呢?”

  苻晏答道:“但寇可行此道,臣也可!”

  这就是她的答案!以她的履历,也确实能将身在关中的羌人说成是贼寇,更让这句话里,平白多出了一缕铿然的杀气。

  “那就去吧。不过——”

  王神爱权衡了一番麾下部将,“我只能分拨给你千人,算上你本部的兵马,合计三千有余。这三千人占不了关中,要如何让他们发挥出最大的效果,你自行评判决定。”

  “还有,卞范之做你的参军是我的决定,但那是因为你军中缺人,并不代表你在审时度势出兵的时候一定要听他的想法。谁是将领谁是谋士,你自己清楚。”

  “是!”苻晏应了声,便匆匆调拨马头,向着后方行去。

  在这一众行军的队列中,三千转道的士卒只引起了片刻的侧目,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应字王旗之下的那道身影依然沉稳地望向北面,压住了众多想要迫切知道洛阳局势的疑惑。

  像是有一个无声的答案已蔓延在了众人之中:倘若洛阳当真沦陷敌手,以这样一支并未透支的军队,足以将它重新夺回来。

  “你屁股底下着火了?”谢月镜瞥了眼一旁的刘义明。

  但先给她以回应的不是刘义明,而是檀道济投来了一道疑惑的目光,仿佛大觉困惑,这位谢氏出身的姑娘居然这麽快就已混出了军中风范。

  刘义明连忙坐了个端正,“谁着火了,我就是羡慕,羡慕你懂吗?我也想寻个历练的机会。”

  这一路上她虽然也没闲着,但干的大多是什么查探路况,清点军资,整肃军容,带队守夜这样的事情。

  原本大家都是这样被陛下按着打磨耐心,顺便操练一番骑射技艺与武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眼见苻晏来得更晚,却已早一步得到了特殊的委任,刘义明立时就坐不住了。

  就是让她先往伊阙关方向赶去,为陛下开道也好啊。

  她眼巴巴地朝着那个方向望去,就听陛下转头下的第二条命令依然与她无关,而是让檀凭之去见她。

  作为被天幕点名的“倒霉蛋”,檀凭之在军中的地位多少有点尴尬,尤其是因陛下专门将檀道济接到了身边亲卫中栽培,更是让他常觉窘迫。

  但此刻抵达御前,檀凭之深吸了一口气,又已恢复了镇定。

  王神爱道:“我分你三千兵马,自此刻疾行,驰援洛阳,如遇洛阳百姓,即刻令人高呼,大应陛下将至,能否做到?”

  檀凭之目光一凛:“能!”

  “若遇交战,见到刘德舆之前,你自行决断,见到人后你听他号令。”

  “还有——”

  檀凭之正要转头行动,忽听王神爱又补充道:“将檀道济带上,那几个小将也带上。”

  “不必将他们当做天幕之中的什么厉害人物,就当是参与驰援的小卒,明白我的意思吗?”

  檀凭之低声:“这会不会……”

  不,就算只是这样,已足够让刘义明惊喜万分了。

  可在这机会临门,雀跃着想要即刻起行时,刘义明的脸上反而多了几分冷静。

  这几日间与士卒往来,她何其清楚地看到,自己先前混迹市井的经历,让她在来到陛下身边后,对于军中的常识仍多有缺漏。要变成一把足够锋利的尖刀,不是只有一腔勇武便够了的!

  那麽,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看到更多的东西。

  她一挥马鞭,跟上了檀凭之的脚步。

  王神爱看着他们的背影,下达了对于中军的指令,“走!”

  前锋已去,她也不能落后太多!

  ……

  “你说什么?”

  崔浩一把自信使的手中接过了信函,匆匆看过了其上的内容。

  那头公孙兰正收兵而回,望见了崔浩脸上异样的神情,问道:“发生了何事?”

  他脸上的神情并不好看。

  接连数日之间,南面的大应兵马正式打出了刘大将军与楚侯的旗号,不断向北方发起进攻。

  明明对方的人数不足,军备更是不足,但因那等悍然不惧的架势,竟屡次给他们造成麻烦。

  崔浩原本另有安排,试图查找到突破的契机,都被对面这样的先手给打乱了阵脚。

  细算起来,其实每一次的进攻都是对面的损失更大,可对于军中的这些士卒来说,他们感觉到的又是另一种情况。强硬的一方,总是会让人觉得更占优势的。

  公孙兰还不知道他带出来的这些兵吗!

  他们恐怕都已在心中腹诽,上头的将军是不是偷偷处理掉了一些尸体,专骗不会算数的人呢。

  要是大应那头的损失真有那麽大,他们还会这麽凶悍地屡次发起进攻?

  现在一看崔浩是这等表现,公孙兰的脸色也就更不好看。

  坏了,该不会陛下来信,让他们即刻撤兵吧?

  仗已打到了这个份上,此刻撤兵,不仅意味着对于永安的声望全无损害,先前的努力也都白费了。

  他一边这麽想,一边也问了出来。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崔浩沉声答道:“陛下预备暂缓平城的登基典仪,先往洛阳方向来。”

  “你说什么?!”公孙兰顿时发出了和崔浩一样的疑问。

  崔浩的目光有刹那的闪烁,但一时之间也分不出来,这到底是因他连日间被洛阳这头的战局困扰,还是另外的缘故。“信上就是这麽说的。”

  “可这……”公孙兰不明白拓跋圭的想法,“难道陛下是想在洛阳登基不成?”

  他作为激进派,倒是不介意陛下这样做,但朝堂上那些官员反对陛下在邺城称帝的时候,已将理由说得很明显了。魏国只能暂时以平城为都城,否则便会与鲜卑部在草原上的后盾脱节,对于陛下来说有弊无利!

  以拓跋圭的表现来看,他也已经认可了这一点,不该反悔才对。

  “陛下说,他是因我们在第一封奏报中提到的洛阳设防,才改变的主意,担心战局有变,所以转道调兵。从我们后面送去的战报看,他的这个决定并没有错。所以——”

  “陛下已至晋城。不过,他不打算亲自南下,而是会在此处坐镇,另派于栗磾将军前来,不日便可抵达洛阳,请将军速派人前往孟津接应。”

  公孙兰:“……你好像不太高兴。”

  “那你又为何不悦呢?”崔浩沉默了须臾,忽然反问。

  “我可没有不高兴。”公孙兰嘴硬,“咱们在此地寸功未立,被迫驻守邙山,有后援来协助进攻本就是应该的。至于陛下亲征,在数日行程之外坐镇,更是为我方助长士气而已!你难道不希望看到陛下领头所指,前方无不拜服吗?”

  崔浩牙关收紧,答道:“可我既怕陛下的想法太小了,也怕他的想法太大了。”

  若只为助力姚兴攻破洛阳,击碎永安的明君光环,拓跋圭没有任何必要来前线,除非是天幕对他的打压,连带着那个他会被儿子杀死的预言,都让他的精神高度紧张。当听到洛阳有人提前布防的消息后,他便难以再用平常心推进这称帝大业。必须等到此间事了,才敢往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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