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资助的贫困生是胤禩 第52章

作者:四担白米 标签: 清穿 娱乐圈 婚恋 甜文 穿越重生

  也不难理解。毕竟他深知郭络罗氏有野心有能力,是他夺嫡路上的好帮手。

  所以方才那些深情表白,不是为了好好过日子,是为了消弭迎亲路上的龃龉吧?

  这都是他拿捏嘉慧的手段啊!

  怪不得雍正上位后,在各种场合,不厌其烦地提醒臣子,‘勿被胤禩引诱惑乱,而堕其术中’!

  他迷惑人的手段果然高明,甜言蜜语张口就来,毒誓随便批发!

  以后再不能信他!

  郭绵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他和嘉慧踩着万人尸骨往龙椅攀爬的画面,不再后悔拆散了他们,决定如实告诉他,就是不想让你们夫妻狼狈为奸,才故意吓退嘉慧!

  正咬牙切齿地想着,下颌处忽地拂过一阵微风,紧接着一颗脑袋探进盖头中,未等她反应过来,一双微微颤抖却带着温热的嘴唇便迫不及待地压了下来,印在她双唇上。

  电光火石间,郭绵一手伸到他身后,抓住他的小辫子用力一扯,同时另一只手高高扬起,对着他的侧脸重重甩去——

  “嘶!绵绵手下留情!”

  突如其来的一声痛呼,让呼啸而去的巴掌陡然一滞,揪着小辫子的手也蓦地一松。

  就在这瞬间,胤禩猛地往前一扑,将她压倒在厚实松软的喜被上。

  红盖头被惯性掀翻,露出一张给他惊吓多过惊喜的脸,甫一看到,他差点弹跳起来。

  “你……你怎么画成这样了?”

  不然呢?顶着自己的脸干杀头的事儿,随时都有人头落地的风险,化个仿妆是基操吧。

  虽然她和嘉慧原本就有六七分相似,但这个时代的化妆品和化妆工具不太行,必须得化大浓妆,才能勉强蒙混过关。

  不过,仿得了容颜,仿不了声音,所以这一路郭绵都尽量不有开口说话。

  此刻她无心解释,怔怔看着胤禩,大脑像宕机一般运转不畅,“你怎么知道是我?什么时候知道的?”

  胤禩灿然一笑,抓起她的左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眼眸之中闪烁着些许得意与狡黠之色,“你在乾清门拍我的时候。”

  郭绵抽回手,半信半疑地翻看,怎么的,我手上写名了?

  洞房内红烛闪烁摇曳,光影在红鸾帐上晃荡,光线晦明不定,她怎么都瞧不出究竟何处露了破绽。

  胤禩贴心地指了指食指上那个很不起眼的芝麻小痣。

  就这?

  她自己都忘了这里有颗痣。

  所以,从过了乾清门他态度大变,是因为认出了自己,但他没有没有一丝犹疑,无比丝滑地选择和自己一起瞒天过海。刚才那番表白和毒誓,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想到方才那些腹诽,郭绵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极其复杂。

  有种很强烈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羞耻感。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之所以那么武断

  地批判他,是因为没有对当初他隐瞒身份欺骗自己的事儿彻底释怀,并且因为主演了《大清翻译官》,深深代入女主角,心理上仍站在雍正这边,对他抱有深刻的偏见。

  “绵绵。”胤禩的嗓音喑哑凝涩,目光则幽深炙热,“我们现在是夫妻了,我想……”

  郭绵回过神来,终于意识到自己正被他压在秀满双喜和百子的喜床上。

  从这个角度看,印象中那张略显青葱稚嫩的脸,竟然已经褪去了青涩,变得棱角分明,骨子里的野性愈发凸显,眉宇间不再彷徨迷茫,曾经的柔和已化作坚毅,仿佛世间万事万物都能被洞察与征服。

  她有点不愿意接受路边捡的小奶猫,终将长成毛发粗硬、凶猛霸道的大老虎,赶忙伸手盖住他那双充满侵略性和占有欲的眼睛,将他强行往一旁推,“不是!别想!绵绵是你能叫的吗?叫老板!”

  “那可不成。”

  在自己的主场上,胤禩的叛逆反骨暴露无遗。

  他顶着那只柔荑往下压,倾身完全覆在她身上,而后擒住她双手举过头顶,用自己的鼻尖对着她的鼻尖,一下又一下,似有若无地蹭着,用最缱绻的腔调,最轻柔的声音说道:“你就是我的妻子,是我八抬大轿娶回来,满朝文武和宗亲见证,拜了天地父母,名正言顺的妻子。往后的人生路,只有你能陪我走到最后,我们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老板这个称呼太生分,也太疏远。你若不喜欢我叫你绵绵,那我叫绵儿可好?或者,按你那个时代的习惯,叫老婆?”

  “都不许!”郭绵皱着眉把头撇到一旁,躲避他灼人的气息,以训诫的口吻说道:“别自欺欺人。天地和所有人都知道,你娶的是郭络罗嘉慧,不是我郭绵。我只是替她走个流程。你们这个时代,不是有以大公鸡替新郎娶妻的事例么?我和那只大公鸡的作用一样。”

  “哪有人这样自比的……”胤禩的目光追着她的眼睛轻笑,“你是九重天上的凤凰,才不是公鸡。”

  “别打岔!”郭绵斜了他一眼,正色道:“我也不能陪你一辈子,说不定眨眼就穿回去了。你现在应该好好想想,万一我突然消失了,你该怎么跟宾客们交代。赶紧起来!”

  胤禩眼神一暗,撒娇似的哼了哼,“正因为你随时都有可能回去,下次相见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至少要熬个大半年,所以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你也不必害怕,天塌了有我撑着。在这里,没有任何人能伤害你。”

  郭绵没有说话,似乎在考量他到底能不能撑得住。

  “绵绵,你看着我好么?”

  郭绵下意识地转过头去。

  胤禩双眼弯弯像月牙,幸福的光彩满溢而出,仿若春日暖阳下熠熠生辉的湖面,只是这笑容稍纵即逝。

  他随即神色一正,轻抿双唇,目光中满含期待得凝视着她,“我现在不想知道你为何替嫁,我只想知道,在你决定穿上嫁衣的那一刻,心里可有那么一点,哪怕像你手指上的痣一般微小的念头,真心实意想要嫁给我?”

第77章

  没有。

  这两字就在嘴边,却不知为何,怎么都说不出口。

  郭绵咬着舌尖暗自苦笑,想不到我也有不敢说真话的一天。日后若再有人说我性格刚直、不懂变通,我可不认了!

  她避重就轻地说:“你先放开我再说。”

  胤禩搖头擺尾地撒娇耍赖:“除非你让我亲一下。”

  郭绵啧了一声,“敢威胁我?把你嚣张得嘞!是不是笃定你不会落我手里了?你信不信等你穿到我那儿,我把张斐叫来亲晕你!”

  胤禩:……

  瞧着他那副吞了苍蝇般难受又憋屈的表情,郭绵憋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我知道你嘴硬心软。”胤禩神色略缓和,不情不愿地松开她,嘟嘟囔囔地抱怨:“都成亲了,为什么不让我亲?”

  郭绵坐起来摸了摸他滚圆的后脑勺,像在安抚炸毛的小怪兽,说出的话却毫不心软:“因为我只把你当弟弟。”

  “我!不!信!”胤禩一字一顿地反驳,可是不及抬出证据,就被郭绵伸手打断:“别插话,听我说。”

  胤禩憋得臉色铁青,终究还是揚了揚手,得,女王您讲。

  于是郭绵将她如何穿来,如何在安亲王府落腳,如何泄露了嘉慧的結局导致她悔婚,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最后坦诚道:“所以我之所以替嫁,一是因为害怕改变了历史我就回不到原本的世界。二是不想因为我,害你失去安亲王府这个后盾和臂膀。这样至少在名义上,你仍是安亲王府的贵婿,也有机会挽回郭絡罗嘉慧,让一切回到正途。”

  胤禩嘴角渐渐上扬,臉上的春风得意完全不想藏,“绵绵的情话与众不同,但甜在我心。”

  郭绵一臉匪夷所思,“你听清了我说什么了么???”

  “听得很清楚。绵绵巧得机缘,从人狐画像中穿来。郭絡罗氏自以为你便是她救过的白狐,于是携恩要挟,要你助我夺嫡,你生怕她的野心将我引上歧路,又怜我十年无子被皇父责骂、兄弟嘲笑,便用‘魔法’劝退她,使我二人皆从这場孽缘中解脱出来,从此各得安隅,两不相欠。你甘愿为我承担她的命运,亲身入地狱。你字字句句透着关怀和真心,不是情话是什么?”

  胤禩眼里水波潋滟饱含深情:“我一直都知道,你是天上最心软的神。而且,尤愛我。这世上除了额聂,只有你待我最纯粹。”

  郭绵哑口无言,恨不得一巴掌抽醒他,却不防被他再次抓住。

  “绵绵。”胤禩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蛊惑似的呢喃:“你我能跨越三百年时空結成夫婦,不全赖上天的安排,更因我们都在向对方奔赴。你主动承担了郭络罗氏的命运,来到我身边,而我将你的姓名和八字写在了宗谱玉碟上。你方才说天地都知道我娶得是郭络罗氏,这是不对的,天地和祖宗都知道,我娶的是你。”

  郭绵堕其术中,不觉恍惚起来。

  直到他的唇又贴上来,忽然反应过来,狠狠掐住他两腮,怒道:“原来我是这么被拐来的,趕紧给我改了!”

  正在这时,房门被敲響。

  宮女问道:“爷,太子妃打发奴婢来问,八福晉可休整好了?九爷亦打发人来问,您几时入席?”

  胤禩把郭绵的手扒拉下来,揉了揉酸痛的腮帮子,扬声答道:“半炷香后再来。”

  待外面没了声響,胤禩忽然严肃起来:“绵绵,我不知道你还能在此停留多久,有些事我必须提醒你,所有现在你听我说。”

  这身蟒袍过于正式、威严,配上这副表情,令他威慑力十足。

  郭绵不由点了点头道:“你说。”

  “你不能再单枪匹马和祝京周旋了,他的耐心必定所剩无几,必须让实力与他相当的人为你保驾护航。我们一起分析过,温氏夫婦是你最好的选择。

  我来之前已打听到,他们已经回国,正在南京。我已请白波为你我申请了出京令,你一回去便立即联系关宇,一起前往南京鸡鸣寺去见他们,想方设法说服他们为你提供庇护。”

  说着他解开颈间的盘口,取出挂在脖子上的一块手掌大小的龙纹玉佩,交到她手上叮嘱道:“听说那个温肆愛好收集古玉,这是我偶得的战国龙纹玉佩,素为同好竞相追逐之物,拿它当作敲门砖,想必足以引起他的兴趣。”

  这块边缘已经沁了土色的龙纹玉佩被被他贴身暖得温热,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郭绵虽不懂玉,却知道战国文物多是国家一级文物,而那个时代严禁百姓使用龙纹,这类玉佩常见于君主诸侯之手,意义非比寻常,其价值难以用金钱估量。

  最重要的是,以它的珍稀程度,不可能偶得。他一定煞费苦心。

  “好。”郭绵干脆地应了,将玉佩挂在自己脖子上,也学他一般塞进衣服里,接着抬头一笑,“就算这样,也要把我从你家族谱上划掉。”

  她脖颈上那个淡淡的咬痕刺痛了胤禩的眼睛。

  这是他没有保护好她的罪证。

  他下意识瞥开眼,苦笑着搖搖头,“宗谱玉蝶十年修一次,平时锁在库里,谁都动不得。这次是趕上了。”

  郭绵岂肯信,“别糊弄我。你有办法弄虚作假,就一定有办法拨乱反正。反正我再也不要来了!”

  胤禩心里想着如若那样,与休妻有什么区别?这门亲事可是老天爷安排的,逆天休妻不就是自取灭亡吗?万万不可!

  嘴上敷衍道:“好好好,我想办法。”

  说完又忍不住抱怨:“偶来一回也不愿意,就忍心看着我做牛郎,一年只能上鹊桥见你一次。好不容易见了,亲也不让亲,如此下去,十年生不出孩子倒也正常。”

  郭绵心里一咯噔,没由来得想起他信里的一句话:难道史书上的结局,就是我百般挣扎后的归宿?

  难道他十年无子,是我造成的?

  难道我真的承担了郭络罗氏的命运?

  正想着,第二次敲门声响起,这回是三福晉亲自来了。

  两人赶忙打住话头,互相捋了捋衣裳,默契得像老夫老妻。

  ****************

  为了尽快敬完所有宾客,返回洞房,胤禩喝的很急。

  他的酒量比老四好点,但也好不了太多,不一会儿便滿面绯红,腳步发飘。

  老九在他身边替他喝了好几杯,忽然被大阿哥拎起来往旁边一扔:“老九你个棒槌,新郎官的酒是你能替的吗,要是这都能替,待会儿洞房你是不是也要插上一脚啊?”

  他身材魁梧,声音浑厚,平日里就爱拿长兄如父的架子,强压着所有弟弟服他,仗着军功赫赫,甚至常与太子争高下,连太子爱打人这一点也要较量。此时来喝喜酒,腰上也还别着鞭子。

  胖乎乎的老九在他面前,就像个棉花糖,一捏就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