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资助的贫困生是胤禩 第53章

作者:四担白米 标签: 清穿 娱乐圈 婚恋 甜文 穿越重生

  看他已经喝得两眼浑浊,老九敢怒而不敢言,只跑到后面给老四拱火:“四哥四哥,大哥肯定要狠灌八哥,你快想想办法。”

  老四素知老大做派,目光扫过全場,没找到太子爷身影,便生一计,附在老九耳边道:“找个面生的太监给他传话,说太子爷趁乱带了两个娈童进宮,此时正在……”

  老九眼神儿一变,当即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妙啊。前不久老大曾密报皇父,说太子在宫里豢养娈童,领着皇父去捉,没想到太子在皇父面前有眼线,提前将人送走,令他们扑了个空。皇父痛骂他恶意中伤储君居心不良,他正憋着一股怨气。倘若得了这个消息,焉有不去毓庆宫一探究竟的道理?

  关键是,太子连八哥的喜酒都不来喝,实在是不给八哥面子,此刻或许真的在毓庆宫里逍遥快活。若被老大发现点什么,这俩人肯定会狗咬狗。

  老九心里一乐,颠儿颠儿地跑出去摇人。

  大阿哥常年在军营里厮混,酒量奇好,擎着大海碗,揽着胤禩的肩膀,高声发表了一篇冗长的感言,从胤禩小时候尿床半夜把他冰醒,到跟着他上战場斩下第一颗头颅,再到去年重病他如何着急,如今娶妻如何高兴,把喜宴上的氛围渲染的既欢快又感人,牵动了所有人的情绪,才心滿意足地收尾:“老八,大哥真为你高兴啊,咱哥俩干了这一碗,再干它三碗!”

  胤禩的小脑被酒精麻痹乐,大脑却还是清醒的。

  大阿哥总说他们虽不是一母所出,却比所有兄弟都亲,他最信任的是自己,最照顾的也是自己。

  小时候胤禩深信不疑,处处为他效力。长大后渐渐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他对自己确实比其他兄弟好些,但只是打骂的少。事实上,该教的不教,该管的不管,自己生病时,撺掇自己拖着病体去汗阿玛跟前告太子的状。还不如虚情假意的老四会做表面功夫。

  看过史料后更加确定,他就是嘴上说得好听,习惯做一分说三分,让人感激他,其实无父无弟,如畜生一般冷血。

  一废太子后,他为了能上位,向皇父提议杀了太子,令皇父心寒厌恶至极。

  三阿哥告发他魇镇太子,致使太子发疯被废,他为了脱罪,推出自己当挡箭牌,告发自己与相面术士张明德交往过甚,通过张明德鼓动下五旗勋贵谋杀太子。结果,他还没受罚,自己就被夺爵圈禁。

  从那之后,皇父彻底将他和自己划为一党,甚至把自己当成了在幕后操纵他的罪魁祸首,对自己深恶痛绝。可以说,是他一手造成了自己一生的悲剧。

  胤禩不想与他喝这碗酒。除非酒里有毒,能让他死。

  不过下毒绝非上策。一是皇父一定会追查到底,很容易暴露,二来,毒杀他实在便宜了他。若让他这么轻巧地死了,史书上皇父对他的评价如‘蠢笨如猪’、‘乱臣贼子’等,统统不再有,后世人不会知道他又蠢又歹毒。

  胤禩想,既要杀他,又要让他遗臭万年,方能一泄心头之恨。

  再等等,等他把太子拉下马,犯蠢犯到皇父面前。

  但他休想再给别人营造和自己亲密无间的假象。

  胤禩推开他的酒,摇摇晃晃地大着舌头道:“大哥,这酒我能喝,别说三碗,十碗也不在话下,前提是你得给我福晉赔个不是。”

  大阿哥还以为他说笑,呵呵两声,笑道:“给你媳妇儿赔什么不是?怕我把你灌醉了,今夜没法洞房啊?”

  他是表演型人格,特别享受别人的关注和追捧,故而说话声音总是特别大。

  宾客们听到这句调侃,笑声险将宫殿穹顶掀翻。

  胤禩不急不缓地擺摆手:“你方才说,老九替我喝酒,洞房的时候也要来插一脚,这是对我福晋的羞辱。她自小养在深闺,品行端庄,雅正贤淑,岂容你这般轻薄言语亵渎?今日当着诸位亲朋好友的面,你若不给我福晋一个交代,这酒我是断断不会喝的,以后我也不认你这个大哥。”

  他自小乖顺温和,大阿哥根本不觉得他敢忤逆自己,只当是酒桌上的醉话,意在炫耀安亲王府这门姻亲,拍着他的膀子揶揄道:“大老爷们,喝个酒还得把媳妇儿抬出来当挡箭牌?安亲王府的娘们可没你这么矫情啊!少给爷墨迹,赶紧喝了!”

  说着将酒碗往他嘴上一怼,磕得他上唇一阵发麻。

  周围宾客情绪高涨地起哄着:“喝一个!喝一个!”

  连胤禩的小迷弟十四阿哥都喊:八哥,别怂啊!

  在场绝大多数人都是马背上的汉子,他们的性情和观念,与深受传统中华文化熏陶的汉人不一样,并不觉得大阿哥那句玩笑话不妥。

  再加上此刻众人都已喝得醉醺醺,理智基本已被抛到九霄云外,只图个热闹与快意。

  只有老四从旁劝说:“大哥,老八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眼见醉得神志不清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咱们兄弟什么时候不能喝?大不了明日再办一场,让他陪您喝个够。这回先放他一马如何?”

  他给足了老大面子,可老大不仅要面子,还要老八服服帖帖。

  “爷今天喝的是喜酒,明天喝算怎么回事儿?老八明天还能再娶一个吗?”大阿哥烦躁地摆摆手,嚷嚷道:“去去去,你一边呆着去,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

  十足没把老四当盘菜。

  老四脸色铁青地沉默下来。

  大阿哥抓着老八的前襟将他拽到跟前,冷笑着问:“较上劲了是吧?爷要是不给你媳妇儿赔不是,以后真就不认爷这个大哥了?”

  “没错!”胤禩说完突然挣扎了一下,捞过他手里的海碗往地上狠狠一摔,带着醉意大声道:“我福晋与我夫妻一体,荣辱与共,以后谁对她不敬,休怪我翻脸无情!”

  “混账东西!”大阿哥彻底被激怒,拔出鞭子便朝他抽去,“反了天了你!”

  第一鞭并未打到实处,啪地一声,在空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哨响,像是一个严厉的警告。

  被这鞭子抽过的人下意识后退,只有几个阿哥敢往前冲。

  有的拉老大,有的挡在老八身前。拉扯间,桌子翻了,凳子倒了,碗碟碎了一地,场面无比混乱。

  越是有人拉,大阿哥就越兴奋,口不择言地辱骂道:“你那福晋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个犯官的女儿,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儿。就安亲王府那家教,啧啧,谁不知道几个姑奶奶都被教养得如母老虎一般

  泼辣善妒,爷就不信能把她教得多端庄贤淑!

  让爷给她赔不是,她担得起吗?便是她外公岳乐来了,都得给爷跪下磕头,她算什么东西!与你一体,就配让爷赔不是了?我去你的吧!你又算什么东西,小时候像条狗一样跟着爷摇尾乞怜,爷才疼你几分,给你脸面,如今翅膀硬了,攀上个破安亲王府,就敢跟爷叫板了!”

  “大爷您消消气儿,八爷大喜,喝多了说醉话,您何必与他一般见识,等明儿酒醒了,他一准儿给您赔罪。”大阿哥的狗腿子一边说一边向胤禩挤眉弄眼,“八爷,您快给大爷认个错啊。这大喜的日子,万一惊动了皇上可不好收场。”

  胤禩只嫌闹得不够大呢!

  他满心巴望着老大使劲发疯撒野,越狂傲越好,越刻薄越好,越暴虐越好。最好让所有人都记住这一幕,知道他俩结了仇!

  偏偏这时来了个小太监,附在大阿哥耳边说了些什么,大阿哥面色骤然一变,转头向外张望,心思已然不在此处,似有收鞭离去的架势。

  闹都闹了,岂能这么不了了之?胤禩决定再点一把火。

  于是右拳蓄力,瞅准时机,猛地朝大阿哥扑上去,厉喝道:“我说了,不准对她不敬!”

  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得大阿哥一时间懵在了原地。他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胤禩,心想我还没狠下心真打你,你竟敢打我?就为了一句玩笑话?!

  片刻后感到眼角流出一股温热的液体,抬手一抹,看到一片刺眼的红,顿时发起狂来,朝胤禩疯狂挥鞭。

  安亲王府的吴尔占早已按捺不住,轮拳直冲大阿哥而去。

  玛尔珲虽胆小怕事,却也不容安亲王府被人如此羞辱,眼瞧着周围陷入混战的人越来越多,场面愈发失控,终于爆喝一声拎起了椅子。

  至此,喜宴彻底沦为群殴。

第78章

  将近子夜,郭绵打着盹从喜床上翻下去,被凤冠上的金步摇扎醒,迷迷糊糊爬起来摘冠脱衣。

  “福晉不可!”陪房的两个全福太太忙爬起来阻止,“要等八爷回来才能脱。”

  郭绵打了好几个哈欠,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穿回去,仍在封建时代扮演郭絡罗氏,于是敬业地爬上床坐好,但实在困乏極了,忍不住问:“七嫂,八爷怎么还不回?”

  走的时候说去去就回,结果一去大半夜。关键是他不回来,有人看着不让她睡啊!屋里屋外二三十个人,趕也趕不走,跟监狱看守似的。

  她问的是并不是七皇子的福晉,而是孝昭仁皇后的弟弟、理藩院尚书阿灵阿的妻子烏雅氏,阿灵阿在家排行第七,烏雅氏是德妃的亲妹妹,因身份尊貴、儿女双全,被选做全福太太。

  全福太太是皇子婚礼中的重要角色,从婚房布置、宫门迎亲到洞房指导全程参与。

  乌雅氏亲眼看到郭绵下轿时踩了八爷的脚,也看到她在乾清门为難八爷。她和德妃自小受一样的教育,把‘以夫为天’奉做至高无上的原则,凡是不遵守这个原则的,在她眼里都是异类,应该严加规束。

  虽然调教媳妇是婆婆的职责,但她想到德妃曾说过,八阿哥的养母惠妃也是个恣意跋扈的主儿,有时候甚至敢和皇上顶嘴,只怕越调教越糟糕。而他的生母良嫔才晉位三个月,往日卑微软弱惯了,未必能立得起婆婆的威,按捺不住,想要替人家管一管。

  她先是板着臉重申洞房的规矩,接着阴阳怪气道:“若福晋下轿时不曾误踩八爷,且不曾在乾清门失仪,他应该早回来了。”

  言下之意,人家故意给你難堪呢,你还有臉问。

  郭绵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规矩,不痛不痒地转向另一位全福太太:“那是不是说,过了子夜,我就不必等他了?”

  这位是胤禩二大爷家堂弟保泰的妻子,同时也是太子妃的妹妹。

  她的秉性和太子妃相似,素来严以律己寬以待人。聞言点了点头,笑道:“福晋若困了,自可合衣而睡。明日早早起来梳妆便可。”

  “合衣而睡?”郭绵暗暗叫苦,这喜服层层叠叠,又重又热,穿着睡覺那可太难受了,“头冠总能摘吧?”

  瓜爾佳氏摇摇头:“按规矩,需得由贝勒爷亲手为您脱冠寬衣。”

  ……你们古人保守归保守,闺房情趣挺有一套。

  郭绵立即喊道:“来人!”

  不多时,守在门外的宫女睡眼惺忪地走进来。

  “去把八爷叫回来。”

  乌雅氏实在想不到一个名门貴女会如此不知羞臊,惊得目瞪口呆。见小宫女迷迷糊糊地就要去寻人,趕忙出言阻挠:“万万不可!天底下哪有新娘子主动去叫新郎来洞房的?此事若是传扬出去,皇家的体面何在?你们安亲王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瓜爾佳氏也敛笑正色劝说道:“此举实在有失矜持。”

  “别紧张,我只是叫他来帮我脱冠宽衣。”郭绵强打精神安抚她们,“脱完就把他推出去。”

  瓜爾佳氏却道:“可是旁人不会这么想。”

  “旁人成亲好几天都不好意思正眼看新郎,你倒好。”乌雅氏拧眉教训:“宫里娶过这么多福晋,如你这般轻佻大胆的,聞所未闻。便是你去叫,八爷如此尊礼守正之人,岂容你胡来。少不得轻贱了你,多晾你几日,届时你便成了整个紫禁城的笑话,累得惠主子、良主子脸上无光,哭都找不到地方哭。须知你是嫡妻,和外面那些……”

  郭绵眼锋凌厉地瞥过去,硬生生逼停了她。

  封建礼教和宫廷规矩的束缚,此刻好像具象化了,这个奢华隆重、寄托着美好祝福的洞房就是牢笼。

  刚穿过来那晚郭绵都没失眠,今夜却再也没睡着。

  她不禁想,虽然在现代遇到了祝京这样的变态,生活得水深火热,但只要灭了他,生活依然充满希望。

  可在这里,不管胤禩待她如何,整个社会制度是腐朽的。无数革命先烈付出了热血和生命,才消灭了这种制度,她一个人做不到。在这里待久了,她会被慢慢腐蚀掉,所以她根本不想和这两个全福太太多说,只想快点回去。

  第二天一早原该去给婆婆敬茶,但胤禩没现身,郭绵自然不能一个人去,仍在喜床上‘坐牢’,一坐又是一整天。

  乌雅氏的脸色極其难看,眼里又带着幸灾乐祸的快意。

  瓜尔佳氏趁她出去更衣的空儿,附在郭绵耳边细语:“福晋只管宽心,八爷非有意冷着您,是被万岁爷拘在乾清宫罚跪。”

  郭绵垂着眼道了声多谢。

  “福晋就不问问,万岁爷为何罚他,几时将他放回来?”

  郭绵现在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厌恶,对这里的发生的一切都不感兴趣,恹恹的,僅客套了一句:“您请讲。”

  瓜尔佳氏笑了笑,压低声音将打听到的消息俱都告知,说完了喜宴上的闹剧,又道:“昨晚这些皇亲国戚都没能回府,俱在乾清宫外面跪着醒酒。今晨各领了责罚都散了,不知为何,独独八爷还跪着。只听说,大爷出宫时抱怨八爷不肯称弟认错。”

  到了康熙面前,以下犯上是错,失了国体更是错,闹成这样,胤禩有理都变无理,何况康熙觉得他无理

  。

  康熙念着他大婚,不欲深究,只让他给大阿哥赔个罪,他却固执不肯,硬说自己爱护妻子是是为了不负皇父嘱托,反问康熙:若遵旨是错,到底什么是对,请汗阿玛明示。

  康熙气坏了,让他跪到清醒。

  老九老十小十四几个,都在叛逆的年纪,莫不覺得敢于对抗老大、在皇父面前坚持己见的八哥是条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