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资助的贫困生是胤禩 第54章

作者:四担白米 标签: 清穿 娱乐圈 婚恋 甜文 穿越重生

  太子听说后,也对老八刮目相看几分,对老十三说,“孤以前觉得老八性子优柔,谁都不敢得罪,看来有所失察。老大那脾气,孤料定他一个兄弟也笼不住,老八许是对他早有不满,借机发作罢了。不过皇父扶持老八制衡孤,老八却与老大结仇,给自个儿树了个劲敌,莫不是为了自捅一刀,向孤示弱?”

  这些兄弟里,老三和老十三与他关系最亲密,老三是因为年岁相当,与他投机,老十三则是因为有抱负求上进,想在他跟前效力。在他看来,兄弟都是臣,越有臣子的本分越好,所以他还是更喜欢十三,将十三当心腹培养。

  老十三此时还没过十三岁生辰,听不太懂那些政治博弈,只道:“二哥,昨日迎亲队伍已到东华门,八哥却晾着他们,打马去了趟安亲王府,您可得信了?”

  太子昨日在宫外见了四川布政使阿吉送来的几个男孩,荒唐半日,入夜回宫时双腿发软,头晕目眩,什么都没顾上,倒头就睡了,自是什么消息也没留意。闻言不禁纳闷:“他去那儿干什么?”

  十三沉吟道:“臣弟不知。不过从安亲王府传出来的话说,他一下马便喝令玛尔珲来见,想来玛尔珲应该最清楚。”

  太子哧了一声,“孤当然知道他最清楚,可玛尔珲大小是个郡王,在皇父跟前也很得用,孤不能平白无故拿人来审不是!”

  十三挠了挠头:“那臣弟再去打探打探。”

  “是要好好打探打探。兴许,这里头就藏着他与老大翻脸的猫腻,查出来孤也参老大一本。”

  听完瓜尔佳氏的话,郭绵心里顿时浮现出四个字:干得漂亮!

  此时紫禁城的女人们都在称赞八阿哥霸气护妻,感慨郭絡罗氏命好,只有郭绵知道,昨晚喜宴上的剧目不叫‘八皇子护妻’,而是‘王子复仇记’。

  从此以后,老大想让小八为他做的蠢事背锅,是万万不可能了。

  但僅仅这样还不够,如果是我……郭绵想,我要他死!

  老大野心勃勃,为了弄死太子无所不用其极。

  有一年,下五旗几个不甘平庸的勋贵,投其所好推薦了一个叫张明德的相面术士。张明德不仅说他有真龙之相,而且说自己认识很多武林高手,可以帮他刺殺太子。大阿哥非常动心,但又怕事情败露会获罪,于是把他推薦给了胤禩。

  张明德将同样的话术在胤禩面前说了一遍,胤禩听后兴奋地告诉了老九老十,老九吓得大喊:八哥你疯了吗?信这种江湖骗子的鬼话,赶紧把他赶走。胤禩一想也是,就把张明德赶走了。老大深感失望,刺殺之事也就不了了之。

  到了一废太子后,老大为了尽快上位,在康熙面前提议帮老父亲杀死他心爱的二宝,犯了康熙大忌。之后三阿哥揭发老大魇镇太子,康熙震怒。老大为了转移老父亲的火力,就对康熙说:不是我想当太子,我这么上蹿下跳都是为了老八,因为算命术士张明德预言,老八有皇帝相。

  康熙立即提审张明德。这一审才知道张明德不光妖言惑众,还曾密谋刺杀太子,以及下五旗那些勋贵这么不安分。虽然他们一开始把张明德推荐给了老大,但众所周知,下五旗以安亲王府为马首。于是康熙认定,此事真正的主使正是胤禩。蠢笨如猪的老大,只是做了他的刀,由此对胤禩深恶痛绝。

  他亲口对百官说:胤禩,系辛者库贱妇所生,自幼心高阴险。听相面人张明德之言,遂大背臣道,觅人谋杀二阿哥,举国皆知。

  从此胤禩背着这口大锅,步步走向炼狱。

  之前郭绵就觉得,小八在信中描述的大哥像个超雄。知道他的身份,了解他的所作所为之后,深深为他的虚伪奸诈感到反胃,为他的冷血恶毒感到愤恨。如今她成了‘郭络罗氏’,更难以跳出胤禩的立场看待他,只觉得不亲眼看着他死,实在难泻心头之恨。

  天刚蒙蒙亮,郭绵被门口的骚动吵醒。声音不大,是她睡得不实。

  没过一会儿,门开了,胤禩蹒跚而入,脚步虚浮,身形踉跄,似乎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吃力。

  郭绵赶忙下床去扶他。

  见她穿着嫁衣满脸关切地迎来,胤禩原本因膝盖肿痛、下半身僵麻而紧皱的眉,瞬间舒展开来,长长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耀眼的光芒从中迸射而出,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像在山巅拥抱日出那样,张开双臂环抱住她,“绵绵!”

第79章

  郭绵啧了一声,怕把他推搡倒了,便没挣扎,只在他肩头训诫:“叫姐姐!”

  胤禩自动忽略这一句,把头埋在她肩窝里,却不舍得将自身重量壓在她身上,轻轻拥着她摇晃,喟叹:“真好啊,你还在!这一日两夜,我心里好着急,就怕你会不会已经走了。刚刚皇父一赦了我,我便叫太监背着我跑回来。你知道一个大男人被人驮着飛跑有多难看嗎?沿途的宮女太监都在偷笑,用不了多久,宮里人人都会知道,八阿哥腿都跪断了,恨不得插翅飛回去洞房。”

  郭绵哼道:“得亏被误解的是你。要是我,就算不被你爹妈骂死,也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你放心,今日过后,没人敢轻易给你不痛快。”胤禩直起身,面色認真地看着她,“我在喜宴上打了人人惧怕的直郡王,在乾清宮宁跪一天两夜也不低头,就是为了讓紫禁城内外都知道,为了维护你,我可以豁出一切。皇父尚不能奈我何,往后誰敢挑你一句不是,嚼一句舌根,都要好好思量,身家性命还要不要。”

  郭绵这才发现他额头上冒出一颗大大的痘,眼球上布滿红血丝,眼下发青,左边脸颊肿胀发亮,嘴唇干裂渗出血丝,光是站着,额角便直冒冷汗。

  她引着他往床边走,按着他坐下,幫他把鞋脱了,抬起双腿送上床。接着坐在床边,慢慢卷起他的裤腿。

  他起初有些害羞,一想到两人已经成親,就坦然多了。

  郭绵全部心思都放在他的腿上:从膝盖到脚踝,肿胀青紫,像是被杀威棒重重打了一百棍,惨不忍睹。

  她一言不发地站起来,欲找人送药。

  胤禩将她拉住,“别走!”在郭绵甩开之前,忙又道:“不差这一时,我先幫你脱了这身沉重的喜服。”

  看她脸上布滿饰物硌出来的印子,想到她那惊天地泣鬼神的睡姿,胤禩知道她这一日两夜一定也没睡好。

  郭绵拍开他的手道:“没有旁人在,不必假与你手。”

  他刚張了張口,郭绵一挑眉,凶巴巴地说:“别想拿你们这个时代的繁文缛节和宫廷规矩壓我!”

  胤禩苦笑着扬了扬手,“那行,你自己来,待会儿别求我。”

  十分钟后,郭绵终于想起来,出嫁那天,是嘉慧、三格格,并小翠小荷两个婢女,一起帮她穿戴的。凭她一人,实在脱不掉。

  “给我解开!”她没求他,命令他。

  胤禩狡黠一笑:“夫人有命,为夫不敢不从。”

  “我再说最后一遍,这桩婚我不認。我只認我们华国的结婚證。没领證,就不是夫妻。天地祖宗认了也白认,除非你叫他们出来给我说!”郭绵指着他的眉心威胁道,“再敢胡说八道,抽你。”

  胤禩撇了撇嘴:“不敢。”

  心里却想,小心奉先殿的祖先今夜便入你梦。

  脱冠除服后,郭绵一身轻松地跑到门口唤人送药,宫女见她穿着雪白里衣,还以为他们青天白日在圆房,羞臊得滿脸通红,双手平举着一张摆满玉瓶的托盘,低着头道:“这是贵妃、惠妃、宜妃、荣妃、德妃和平妃赏下的药膏,俱为活血化瘀之用。惠妃派人给贝勒爷传话,不急于敬茶,养一养腿再携福晉来也不迟。”

  “知道了,给我吧。”郭绵接过,接着用脚把门踢上,到了床前对胤禩道:“你这些额聶送药,是为了给你撑腰嗎?”

  胤禩摇摇头,“宫里正常的人情往来而已。有的是看惠母妃的面子,有的是看我的。汗阿玛讓我管着广善库,给一些周转不开的宗室放生息银。誰家都有不善经营的親戚,免不了上我这儿来借银,所以母妃们也都略给我几分薄面。”

  郭绵明白了,他是家族银行信贷部的部长,亲戚们想从国库借钱,都得经他签字。这个岗位权力

  不小,也能积攒不少人脉,康熙交给他,不知道目的纯不纯。而雍正总说他收买人心,想必也是从接济穷亲戚开始。

  看他腾挪不便,她欲帮他把冗重的外袍脱下来,胤禩不忍她受累,便道:“让奴才来吧。”

  郭绵却道:“我不习惯看别人谨小慎微的样子。况且她们一进来,有些话不便说。”

  胤禩眉飞色舞地问:“有什么不便说的?”

  郭绵一边帮他除服,一边说道:“我改主意了。”

  胤禩心头一跳,谨慎地看着她,却听她漫不经心地说:“生辰八字和姓名先放你家族谱上。”

  “真的?!”胤禩激动地一把抱住她,仰头问道:“你愿意一生一世陪在我身边了?”

  郭绵握拳敲了敲他的脑门,蹙眉道:“想什么呢!暂时放一段时间!不是一辈子!”

  “那你准备放多久?”胤禩仍很兴奋,满眼期待地问。

  “等你完成‘复仇大记’再彻底离开。”郭绵摸着胸前那枚龙纹玉佩,说出经过一天深思熟虑后的话。

  “之前我一直以为你这一生只有一个课题,就是要不要爭夺皇位以及怎么爭。我不想参与政治斗争,也不想改变未来。但今天我突然意识到,知晓未来的你,和从前相比,多了一个同样重要的课题,那就是复仇。你在现代舍命陪我斗祝京,我若在你需要我的时候置身事外,对你的复仇行动隔岸观火,实在不符合我的处世之道,所以我还得来,陪你杀尽仇敌。”

  “如果因此改变了未来,你再也回不去了呢?”胤禩心中十分暖热,虽然这样问,却情不自禁将她抱得更紧,好像生怕她反悔飞走似得。

  从小在这里长大的你,或许永远都不明白,真正让我感到恐慌窒息的,是皇权腐蚀和封建制度压迫。我在这里,就好像陆生动物进了水,或是鱼儿上了岸,每一分钟都很煎熬。

  只是郭绵素来逞强,不惯诉苦,微微一笑道:“首先我这个人一旦决定做什么就去不计后果。其次,我想,你在大清一次次给现代人留下‘未来任务’,每次还能精准地穿到我身边,未来好像没那么容易被改变。”

  胤禩抿了抿唇,沉思半晌,仍是忍不住开口:“你应该知道,我最大的仇敌是雍正……”

  他知道郭绵对雍正有着非同寻常的情感。

  “他么……”郭绵果然心虚似得从他怀中挣脱出去,眼神飘忽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得承认,至今我仍觉得,他登基后对你和其他兄弟做的那些事,是无可厚非的。自古以来,功高盖主的大臣都没有好下场,更何况,你和他为了皇位争得你死我活,结怨极深。他深知你一呼百应,为了朝廷安稳,必须铲除八爷党……当然,他也是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而且他本来可以给你个痛快,没必要羞辱你,更没必要折磨你……我是想说,这人确实很坏!只是因为历史是为胜利者编纂的,我对他的了解不够真实,我保证会站在你的立场,认真观察了解他。”

  了解之后呢?我的仇还报不报?

  不,爷不许你去了解他!你都没好好了解爷呢!

  你到底是为爷来,还是为了老四?

  爷把心掏出来给你,你就不能闭着眼偏帮爷一回?

  胤禩此时的感受,大概和一个南京人听到自己老婆承认哈日差不多。

  他沉着脸任由郭绵亲手给自己上药,一句话没说。

  郭绵自觉解释了那么一通,没有说他在雍正朝结党弄权阻挠新政并不无辜,已经很照顾他的情绪了,因此也不再多说,只是默默把床让了出来,让他补个觉。

  胤禩看着她披衣去了外间,几次想要开口挽留,都没有说出口。

  他觉得自己是那个水中捞月的猴子,既可笑,又悲哀。

  他终究是太累了,满腹怨诽也能睡着。

  只是梦很多,像被靥住了,明明很怕郭绵消失,想再多看她几眼,却怎么都睁不开眼。只感到很多人围在床边,甚至隐约听到了良母妃的声音。

  他很想爬起来跟额聶炫耀自己娶到了心爱的女人,却听额聶询问:“他口中唤的什么?”

  有人答道:“好像是绵绵。”

  额聂又问:“绵绵是谁?南三所和贝勒府有这人吗?”

  那人又道:“没听说。八成是阿哥烧糊涂了胡乱念的。”

  额聂似乎不信,吩咐道:“把郭络罗氏叫来问问。”

  胤禩心中充满期待,绵绵,你要怎么跟我额聂介绍自己?

  可前来回话的却是个完全陌生的声音,“回禀额聂,媳妇没听爷提起过此人。”

  他一下惊醒,目光扫过床边众人,最后锁定在那个从没见过的女人身上,“你是何人?”

  那女人羞臊得垂下头,往良嫔后面躲。

  胤禩惊慌得拉着良嫔的手问:“额聂,我福晉呢?”

  良嫔忧心道:“吾儿,方才说话的不就是你昨日娶进门的福晋吗?你今日才带她到延禧宫敬茶。”

  胤禩摇摇头,心中一片失落,料想郭绵大约是回去了,却不知为何惴惴难安。

  太医来了又去,开了方子煮了药。‘郭络罗氏’亲自捧药侍奉他,他却记得她为了不肯嫁自己恶计百出,疑心药里有毒,一把打翻,怒喝:“滚开!”

  ‘郭络罗氏’哭着跑出去,不久后张氏奉药床前,胤禩跟她说自己娶到了郭绵,为她描述郭绵穿嫁衣的样子。

  张氏一脸茫然,“爷,谁是郭绵?”

  胤禩头皮一麻,挣扎着爬起来,“我的荷包呢?快把我的荷包找来!”

  张氏赶紧放下碗,“爷,您找哪一个?”

  “就是我平日从不离身的那个,绣着锦鸡的!”胤禩急得团团转。那里面有他的火漆印章和郭绵给的平安符和头发。

  可是找遍了洞房和贝勒府都没能找到那个荷包,它就像从来不存在一样。

  从来不存在?

  一股强烈的恐慌从心底蔓延开来,胤禩疯狂跑回贝勒府,把书房掘地三尺,果然没能找到那些信。他问遍了老九,老十,老四,霍兰,哑太监,也无一人记得郭绵和他的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