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物 第131章

作者:江河晚照 标签: 天作之合 近水楼台 虐恋情深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我知道。”

  谢尘愣了一下,转头去看车窗,只是那车帘紧闭着,瞧不见里面人的神情。

  “是那位沈贵妃吧?”

  白歌说着,语气里忽然带上了轻笑:“不对,现在应该称呼太妃娘娘了。”

  刚刚在车上,冷静下来,白歌就发现了这事情的不对劲。

  这事情来的太过蹊跷,怎么就能这么巧合,小鸢挑中了大公主钟爱的东西,又被大公主看见了,若不是有人刻意算计,才真叫出鬼了。

  仔细想来,太后对她明显是一直在示好,若是想要对付她或是对付侯府,完全没有必要使这样的小手段。

  再一盘点这后宫中,与她有过瓜葛的,似乎也就剩下那位曾经风光无限的沈贵妃了。

  虽是小手段,却也真是格外阴毒,今日若是莫小鸢被人推进了水中,她身边又都是大公主的人,怕是人能不能活着都两说。

  沈贵妃看似是针对白歌,可对一个孩子下手却又毫无道理。

  窗外,谢尘又轻声开口。

  “三皇子已经封了郡王,她开春便要跟着去封地琼州,我实在不曾想,她还会生事,这事全怪我没能周全好。”

  说到这,他声音淡了两分,似沁入了风雪的寒意。

  “你放心,她到不了琼州。”

  白歌没有再说话,寒风吹过车帘,掀起一道缝隙,露出她茭白的侧脸。

  谢尘看着她低头温柔的理了理恒儿的襁褓,免得孩子受了风寒。

  白歌看向被吹开的车帘,扫了一眼外面。

  没了御寒的氅衣,男人玄色的衣衫显得有些单薄,玉冠下乌发上染了一层薄雪。

  他一直在看着她,神情有种说不出的复杂,那双深黑的眸子里,似乎蕴着内疚和歉意。

  直到车帘又轻轻落下,谢尘的心一直提着,可她没再说话。

  就这样一路到了宫城门,谢尘也跟了一路,直到车停下,白歌从车上下来,领着莫小鸢和奶娘回到了侯府的车上。

  他就这样默默看着,心里有无数话想说,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

  白歌带着莫小鸢回到侯府的时候,着实把莫夫人吓了一跳。

  她实在没想到,怎么就出去半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就变得这么狼狈,脸上还有着明显的红肿。

  莫夫人顿时心疼的不行,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孙女,哪能不疼的和宝贝一样。

  莫小鸢一见了莫夫人,那一直隐忍着的委屈,顿时就全出来了,终于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哭着抱住了莫夫人,开始诉说在宫里遇到的那些坏人。

  莫夫人一边听一边安慰,莫小鸢哭的累了,很快就在莫夫人的怀中睡熟了。

  莫夫人招呼着婆子把小姑娘抱进屋里睡,这才看向白歌,神情严肃的问:“到底怎么回事?”

  白歌将怀里的孩子交给奶娘,又示意莫夫人屏退下人。

  这才在莫夫人身边,跪了下来。

  莫夫人眼中讶异,连忙去拦她,一边道:“你这是干什么,我不过是想问清楚事情缘由,又没有怪你的意思,小鸢不是说是那大公主刁蛮无理嘛,与你有什么相干的?”

  白歌却并不起身,只是语气有些涩然的道:“就是与我相干,是我连累了小鸢。”

  莫夫人闻得此话,登时微微愣住。

  白歌踏进侯府的大门时,终于想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贵妃如此行径,无异于是鱼死网破,下手的对象又是一个小孩子,就算她心中恨透了谢尘,连带着知晓内情也恨上了白歌,可这样做对谢尘和白歌都没有实质伤害,那她图的什么?

  直到白歌踏进侯府的那一刻,她明白了沈贵妃的这么做的初衷。

  那个输红眼的女人实在告诉谢尘,告诉她,不管她换了什么样的身份,那些曾经都抹不掉,她身上就打着谢尘的印记。

  而她不过是一个脆弱无能的妇人,她护不住身边的人。

  反而会牵连身边的所有人。

  就算那个女人死了,不再是威胁,可谢尘在朝中的敌人呢,那些潜藏在暗处的人,也会让她永无宁日。

  即便是侯府,也庇护不住她。

  只要她还活着,她就会成为那些谢尘敌人眼中可以用来对付,利用谢尘的最好工具。

  白歌看着在莫夫人怀中痛哭的莫小鸢时,心也跟着在抽动。

  她想起在车厢外,那车帘缝隙中,谢尘复杂的神情。

  他知道,可是他没办法直白的将这话讲出来。也许是怕她误会成又一次的要挟吧。

  白歌在莫夫人的房间里呆了很久,直到天色见黑才出来,身后莫夫人脸上已全是泪痕,可直到白歌走出院门,她没有开口挽留。

  晚间,莫廷绍回来先是被莫夫人叫去,又去看了看女儿,接着才一身煞气的来到了白歌的门外。

  只是看着那房间的灯火,莫廷绍也踟蹰了。

  他就看着房间里那单薄的剪影,想敲门,却又半天举不起手,仿佛那手有千斤重,仿佛那是托着他最放在心上的两位亲人。

  他半辈子沙场征战,从未怕过什么,可这一刻面对一扇门,却生了退却之心。

  他心中清楚的知道,自己对屋中人是什么样的情意,那不是浅薄的爱慕,而是动了真心,想要一点点打动她,然后相守一生。

  可当他想要敲门的时候,脑中却又浮现起女儿熟睡时仍残余的惊惧神色,和脸上的红肿痕迹,浮现起继母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的面容。

  他最终迟疑了,只是在房门口站着,一直站到了天亮。

  永寿二年的正月,定远侯府办了场丧事。

  刚过了年,到处热闹着,市井街口,有人在说着闲话。

  “你听说了,那定远侯的新夫人,没了!”

  “咋没听说,这都第几个了,就说那定远侯爷是个克妻命,真不知道咋还有人家敢嫁女儿给他,真是命都不要喽!”

  “听说是个关外来的,许是家中没听说话,要不咋能把好好的女儿往死路上逼啊!”

  “也说不准,那侯府是个富贵地儿,多少人不怕没命,就怕没有富贵命呦!”

  “唉,那新夫人也是个没福气,听说才生了儿子,定是能继承爵位的。”

  几个市井妇人趁着过年出去逛集的功夫,挎着箩筐凑在一块儿闲唠着,却没注意身后路过了一辆看着极为朴素的马车,马车后跟着几名看着便十分凶悍的护卫。

  寒风微拂动,车帘被吹得轻轻卷起,里面女子秀美的轮廓若隐若现。

  小招猛地拉上车帘,气呼呼的道:“这些市井婆子,头发长见识短,就知道先编排人!”

  白歌揽了揽身上的斗篷,看着小招的略瞪圆的眼睛,轻笑出来。

  这么多年,物是人非,可似乎只有小招没有变过,仍然是那么直来直去,大大咧咧的性子,和她处在一处,总有种不用费心思的轻松。

  小招看她笑,不由轻声埋怨着,“姑娘你又笑什么,这一路你就笑个不停,恒哥儿也不带上,就这么孤零零一个人出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孩子,你也不担心,怎么还能笑的出来!”

  白歌也不计较她的话,笑着摆摆手道:“有什么可担心的,侯府有的是人照顾他,我就是在身边也没什么能插手的活儿,再说小侯爷不是说了,以后找机会把恒儿送来,又不是再见不到。”

  小招听着就叹气,也不知道自家这姑娘是怎么想的,好不容易才过了两天舒心日子,怎么又弄了一出假死,还把孩子留给侯府养着了。

  “可那到底不是小侯爷的孩子啊!”

  她轻声嘀咕着,心里总还是放心不下。

  白歌笑意微微敛起,却也没全收回去,她淡淡的道:“总有人看着,放心吧,在我身边才不一定是好事。”

  小招见她神色转淡,却也不敢再多说。

  不知怎么的,现在的姑娘与从前越发不同了,稍稍严肃起来,就让她不由自主的不敢违逆。

  小招转移着话题道:“姑娘,那我们现在是去投奔夫人吗?”

  她嘴里的自然不是莫夫人,而是白歌的嫡母宁氏,如今已经改了身份,在杭州与季大人过上了安稳日子,之前与白歌通了几次信,多次说过,若是白歌日子有不如意的地方,就到杭州找她。

  白歌想了想,却是摇了摇头。

  “我想回淮安。”

  她最近总是梦见小时候的事,总想回去看看。

  小招惊讶道:“可是淮安的宅子不是都被夫人卖了吗?”

  白歌却笑着道:“母亲走之前便将淮安老宅的地契和几处铺面都给了我,就是预备着有万一那天。”

  宁氏是个极清明的人,做事总会留后路。

  小招这才放下心来,脸上也露了笑:“回去也好,我也有点想家了。”

  她并不是家生子,虽是被自小卖进来给白

  作者有话要说:

  已完结,后续可能会有谢尘be和he番外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