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狗柱
司锦来不及多想,赤着脚踩在地上,拔腿就往门前跑。
不算近的距离,她几乎是一瞬就跑了好远。
她呼吸急促地停在门前,迅速伸手要去拉门。
掌心触及一片冷硬的触感时,她混沌的大脑都还没能反应过来什么。
直到哐当一声重响——
司锦一怔,这才看清,门上挂着一把厚重的铜锁,将房门紧紧锁住,除了拉动出刺耳的声响,根本没法打开。
她惊恐地回头,看见萧嵘已是迈步走了过来。
她止不住颤抖,却也只能咬着唇,说不出半个字来。
萧嵘没有多言,垂眸看了眼她光洁的脚趾,视线又顺着她的脚背往上,随后眉心微蹙了一下。
他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打横抱抱起来。
司锦赫然惊叫:“你放开我,我不要被你关在这里!”
萧嵘任由她拉扯,却是不松手,已是抱着她走回了床榻边。
司锦被松手放下的同时,双脚就被萧嵘的大掌同时包裹住了。
方才的紧绷让司锦全然没注意到自己的脚踏在地面已是冰凉彻骨,可待她反应过来时,脚心又已是窜上被萧嵘强行染上的热温,很快连半点凉意都感觉不到了。
司锦心尖一颤,正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要蔓延而上时。
萧嵘忽的开口:“我说了,你哪里都别去,就在我身边。”
还没冒头的情绪顿时消散无踪,司锦下意识道:“你要囚禁我?”
“是。”萧嵘毫不犹豫地承认,眸光腾起厉色,俯身向她逼近。
“你什么时候不逃了,我便打开房门,你若一直想逃,那就在这待上一辈子,你觉得如何?”
司锦肩膀一颤,眼眶霎时盈上泪光。
胃里的翻腾也一并又涌了上来。
恶心,反胃。
痛苦,抗拒。
司锦挡在身前的手臂突然向萧嵘俯在近处的胸膛上一推,她就不受控制地躬身呕吐起来。
萧嵘脸色骤变,当即回到她身边。
司锦胃里空荡荡的,几次朝着萧嵘的胸膛干呕,却是什么都没吐出来。
好一会后,她才逐渐停了下来,只剩呼吸急促地起伏胸膛,脑子里也昏昏沉沉的。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颤着眸光赫然看向萧嵘。
方才就积攒的泪水在这一刻瞬间掉落,停不住了似的,越落越多。
萧嵘沉着脸色静静地看了她片刻。
随后,他松了手站起身来,声色暗哑道:“在这待着。”
司锦只看见他嘴唇一张一合,却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反胃的感觉压下又涌上,几次反复后,才逐渐平静了下来。
萧嵘转身离开。
司锦垂眸看了眼自己衣衫褶皱的小腹处。
她不敢细想太多,思绪却根本控制不住地一直向那方面蔓延。
半年时间,数不清的房事。
一直未有过的异样,和方才控制不住的呕吐。
司锦浑身胆颤,面色苍白,手指微动着要抚上小腹,指尖还未触及腹前衣料,门前突然传来声响。
她霎时收手,怔然抬眸。
萧嵘方才出门定是打开了门锁,而她怔在原地什么都没做。
但待她反应过来时,萧嵘已经回到了屋中,手中拿着托盘,盘中碗里装着的不知是什么。
随着他走近,便有熟悉的药味蹿入鼻中。
司锦讶异却又迷茫,心里乱成一团,做不出任何反应。
直到萧嵘来到她身边。
药碗被他先放到了一旁,另一只碗里是清淡的热粥。
粥的香气和药的苦涩混杂在一起,让司锦胃里好像又要翻腾起来了。
这种感觉,令她脸色顿时变得更惨白了几分。
萧嵘抬眸看她,眸底神情阴郁,周身都拢着一片低沉的气息。
他不由分说坐到她身边,一言不发地舀着碗里的粥,晾凉了就喂到了她嘴边。
司锦绷紧着心神,腾不出余力再和萧嵘抗争更多。
近处的清粥暂且掩盖了汤药的味道,让她逐渐找回些许胃口,还是张嘴吃了起来。
食物入喉,滑进胃里,饱腹感好像要将之前的所有不适都一并带走似的。
但萧嵘很快又端来方才一直晾在一旁的汤药:“喝药。”
司锦瞳眸一颤,紧绷着声色问:“这到底,是什么药?”
萧嵘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不像是对她的问题做出的反应,更像是只是在观察她进食后的脸色变化。
他视线在她脸上流转一周后,才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安胎药。”
司锦呼吸一窒,连心脏也失去了跳动的能力一般,当即又红了眼眶。
但不似方才饿极又惊慌时的那般憔悴苍白,已是恢复血色的脸庞在这一双红透的杏眼下,显露出的只有我见犹怜的诱.人模样。
她眼睫也颤了颤,眸底滚着泪花,像是下一瞬就要直接哭出来了。
萧嵘喉结滚动了一下,忍住了要俯身凑近她脸颊的冲动,在她眼泪落下之前,哑声开口:“不是安胎药,是加了避子药的安神汤。”
“什、什么?”
司锦瞳孔瞬间松缓,眼泪却还是没能完全收回去,颤颤巍巍地滴落两滴,才随之停了下来。
她眸中带有几分怀疑和疑惑:“你又在骗我吗?”
萧嵘不答话,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眼尾的泪痕,犹如实质般舔过了那处,又依依不舍地收回。
司锦被他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甚有气恼自己如今被他盯得多了,全然能看得懂他这般目光里藏着什么心思。
萧嵘再次将碗递到司锦面前时。
司锦下意识闪避,险些将药碗打翻。
但萧嵘还是眼疾手快地稳住了手臂,只让汤面晃荡了一下。
他眸色沉暗地看着波澜的汤面,动了动唇,终是开口:“不想喝也可以,那就试试这次灌进去的那些会不会让你怀上孩子,有了身孕,你就会改变主意安心留在我身边了吧。”
司锦瞳孔一震,霎时紧绷。
她的思绪被拉进他们这半年以来频繁灌满的事实中抽不出来。
若萧嵘真的要用孩子绑住她,她或许早就有了身孕。
但萧嵘为何没有会这样做?
心下的猜忌不自觉就要往阴暗的算计想去,越想越多越想越让人害怕。
可萧嵘一直沉默着,看着她面上明显的神情怎也不说话。
司锦忍不住抬眸,心下的古怪挥散不去,还是令她忍不住问:“你为何这样做?”
话音刚落,便见萧嵘眸光微变,面上一副“你确定要听吗”的样子。
司锦心下陡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难得毫无矛盾的,一点也不想知道了。
可她还未开口收回自己的问题,萧嵘已是动唇道:“从第一次因为你社出来开始,我就想,以后我要全部都灌在这里,让你吃进去,装起来,一滴都不许流出来。”
萧嵘那张俊美禁欲的脸庞,面无表情地说着极尽下.流的话语,一边说着,还一边伸手指了指她平坦的小腹。
司锦瞪大眼,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白,耳边嗡嗡作响,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她此时已是认定他们之前一定不会是真的恩爱夫妻,脑海中就不由窜出一个可怖又荒谬的猜测。
“你……之前……强.暴了我……”
萧嵘听着这话,危险地眯起眼来,他露出的皮肤下血管好似鼓动了一下,像是因此而诡异地兴奋了起来。
但他缓缓地道:“很遗憾,没有。”
“灌进去你可能会怀孕,但我讨厌小孩,更不会让你费尽苦难,却生出一个和我一样……”
他话语顿住,眸底的暗色翻涌而上,整张面目逐渐变得阴鸷又凶戾。
司锦身体本能地颤抖了一下,赶紧伸手接过了萧嵘递来的药碗。
萧嵘看着她捧着药碗,逐渐将碗放到唇边准备一饮而尽时,他突然又开口:“不过这是给你准备的最后一碗药了。”
司锦手一抖,已是滑入喉间的汤药无法倒流,但手上的碗却是当即要抖落。
萧嵘面色沉淡地伸手扶住碗,托着碗底让她不得不整碗喝下去。
汤药见底,他如往常一样,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蜜饯,却丝毫没有要对方才那句话做出解释的样子。
司锦心下害怕又慌张,连嘴里含着的蜜饯都像是要尝不出味了似的。
在他转身要去放碗时,她不自觉就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萧嵘立着身子回头看来,又是那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将她跪坐在榻上的姿态尽收眼底。
像是他做了能够完全掌控住她的决定,不顾后果,不顾她的反抗。
可他眸底神色很暗,没有任何身处高位的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