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布丁奶昔
果然如此一清理后,乱糟糟的蜥车顿感清爽许多,县民再去一些比较偏僻的地方,就无需东绕西绕了,能够直接一次性乘车前往。
后来黎默言发现早上六到八点,和下午四到六点,是人流出行的高峰,大多是前往农田上工,以及晚上回家,单靠那一辆蜥车完全不够装,她就把另外几条线上的蜥车都调到东西这条线上使用,其他的线上可以少开两次,并不会有其他影响。
这样还是不够,她又增加了新的蜥车,专门跑早上和晚上的班,这些车要开到晚上八点,避免县民来不及没车能够回家,如此才算是解决早晚高峰的问题。
通过这段时间处理,柳城人初来星光县造成的乱糟糟局面得到解决,大家都按部就班做着自己的事情,星光县这边没有大问题,她就把目光放在柳城,虽然不少人她都安排了工作,但体系比较粗糙混乱,还需要经过梳理,才能彻底解决每一个人工作问题。
而且她还准备再招一批人进行种植,到时候多出来的粮食,就能卖到其他府城。
之前柳城的那是富商中,就有人表示想要成为星光县的官商,愿意将县城的粮食药物和生活用品卖到其他府城,黎默言想到发财树同意了。
之前这些富商不是星光县的人,所以他们存入的金银有着额外的效果,后面柳城并入县城,她担心这股额外的加成消失,好在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可后面民众存入的金银,自然就没之前那种效果,虽然那么多人,生出的财气并未给发财树带来任何变化。
虽然出产的黑金已然不少,可她突然多出三千两百多个士兵,这些人的铠甲头盔手套战靴等等防具,所需要的黑金是个恐怖的数字,她果然还是太缺钱了。
她原本想让这些富商退出星光县,以个人名义留在县城,把对方吓得够呛,怀疑她在钓鱼执法,死活不肯同意,她只能打消这个念头,否则真担心对方会以死明志,牺牲自己保全家族。
算了,官商就官商吧,希望这群人出去,能吸引来其他地方的商人过来进货。
由于自己的官商是第一次行商,和之前吴崇明的性质不太一样,加上路途遥远,黎默言还派出一支狼骑兵和一支月华战士保护,总共有三十人,由雷安虎领队坐镇,这次不是从官道出发,而是通过地心之葵穿到草原,直接从草原前往更北之地。
黎默言目送商队离开,自己则通过地心之葵来到柳城,准备将梳理这边的问题,当然赵金隅是被她叫在身边的。
第134章
黎默言来柳城的目的很多,首先是整合产业,将柳城发展成专门的功能性城池,来完成采石挖矿制作水泥等等需要大量人工,又需要丰厚资源的工作。
这点柳城最为合适。
只是之前由于缺粮,导致柳城秩序混乱,各种浑水摸鱼的恶事常有发生,甚至还有人谋财害命,各种案件已经堆积如山,之前孔一笑都在处理粮食的事分。身乏术,此刻缓过气来,就是最后清算的时候。
黎默言将带来的赵金隅派去协助,帮孔一笑侦破这些案件。
此刻柳城枯木逢春,正是焕发新生的时候,又换了天子成为私人领主的子民,如果这个时候黎默言不能竖立足够的威信,让人觉得软弱好欺,那以后她说出来的话,怕是没人听了。
赵金隅自是知道这点,所以他准备狠狠显摆一把,人来到柳城衙门后,先是随便挑出几个案子看了一遍,然后就对着领他来看卷宗的小吏说,“你把这里全部的被告原告都找来。”
小吏头次像是没听清,下意识重复,“都找来?大人,什么都找来?”
赵金隅用手指点点桌上那一堆,多到连书桌都放不下,只能堆放在地的案卷。
小吏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落在案卷上,慢慢张大了嘴巴,刚才居然不是自己听错,而是这位大人真要一次性解决如此多的案子,可、可这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这位赵金隅赵大人,又说出令他头皮炸开的重磅消息,“嗯,但总觉得一次解决不够风骚啊,这样吧,你帮我在衙门口设立临时公堂,再以锣鼓通知全城百姓,好让他们知道本官今日所做,喊他们都来围观。”
这要没能断案成功,或者造成冤假错案,可能会造成的影响……
小吏口舌发麻,是彻底说不出话来,他不断擦着额角的虚汗,想要劝说赵大人行事不要如此张扬,对上赵大人的眼神后,只觉有一股之气滔天威视压下,叫他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小吏额头冒出的汗更多了,他低头连连道是,出门后却没着急按照赵大人的话去做,而是找到孔大人,将前不久所听所见上报。
孔一笑沉吟,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知道黎大人带着赵金隅来,就足以说明对方能力强,只是他没想到这火烧得是如此旺,黎大人年纪轻轻就坐到这个位置不无道理,“按照赵大人所说去做,黎大人便是我们的天子,以后在此只有她的声音,切记切记。”
“是……是是,多谢孔大人提点,小人没齿难忘!”
小吏惊觉自己犯下大错,惶恐地抬起头,就见孔大人脸上并无苛责之色,嘴角似乎含着笑,可仔细一瞧,又像是自己的错觉,这般神色太过复杂他分辨不出,可感觉下来并不是坏事,想到等会自己要去做的疯狂事情,小吏舔了舔发干的嘴,竟是觉得有些迫不及待。
完了,他居然也疯了。
不过事情都已经走到这步,断是没有回头的道理,希望那位赵大人有真才实学,柳城中的那些污秽早该冲一冲了。
于是刚回家中没多久的柳城人,就听到一连串急促的铜锣声,他们纷纷从自家走出,想要听听那手持铜锣的人喊着什么,战事才刚刚结束,他们都是心神紧绷之际,就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然后就听到下午会有人在衙门前断案,将多时累计的陈年老案一块破了。
他们先是不敢相信。
之前由于缺粮,人为活下去,别说是坑蒙拐骗,就是杀人放火也做得,那时就发生过灭门惨案,还不是一起两起,当时人人自危,城中局势躁动无比,像是有点火星就会彻底会被点燃。
要不是孔大人之后弄来粮食,一边招聘开山士发馒头,一边给孩童发赈灾粮,恐怕早就有暴徒‘起义’。
局面缓和下来,一切恢复如初,可柳城人始终感到水面下激流涌动,虽然有了粮不用饿死,可之前死的人却无法活过来,孔大人派人调查那些灭门惨案,有些破了抓到凶徒砍头,有些则变为悬案,真凶依旧逍遥法外。
柳城人自然知道,那凶残的真凶就藏在城里,也许会在无意间和他们擦肩而过,也许就是隔壁那显得人畜无害的邻里,这让柳城人感到惶恐,可日子还是要过下去,没想到这时居然传来消息,说是衙门要破这些老案。
他们听着这个消息,首先是怀疑,都过去多久了,居然还能重新翻出来审,这太阳怕不是从西边升起,他们下意识朝天空看去,太阳还是那个太阳。
“真要重新审啊?”
“假的吧,叛军刚退百废待兴,哪里有空管这个?”
“我看不一定,咱们柳城现在可不是天河国的地界,而是星光县的,这新官上任,要没点动静我是不信的。”
这句话说完,大家诡异沉默了下,毕竟一座府城说是归一座县城管,听着实在是奇怪,可别扭归别扭,可说要因此他们不承认星光县,那肯定是不能的,毕竟人家黎大人才刚从叛军手中救下他们,怎能忘恩负义?
“不管是不是真,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句话得到大家一致赞同,他们携手朝着衙门的方向走去,等到的时候已经里外三圈人,即使努力踮起脚尖也瞧不见里头,两旁屋子临街的窗户都被打开,挤满人朝下张望,甚至一些屋顶上都坐着人。
人群中心有一小片空地,充当临时公堂的桌椅都已准备好,赵金隅坐在高台,附近嗡嗡作响的杂音丝毫未影响到他,偶尔还会对四周微笑点头,引得声浪大上两分,大家都在赞叹这位大人风采过人,对接下来的断案平白多了信心。
王善也挤在里头,柳城都是星光县的,使用星光币发放工钱,他就又回到柳城,果然还是采石这行当更适合他,之前还舍不得星光县的饭菜,现在想来用不了多久,那种美味的食堂就能开到柳城。
对于这位赵金隅大人,他是听过对方的名讳,此刻在柳城中见到颇有些熟稔感,正想多看两眼,忽然有人在他肩头拍了拍。
起初他以为是有人不小心撞到,结果又拍了拍,他下意识扭头,不用对方开口,他就瞧见一披麻戴孝的少年用麻绳拖着一口沉重的棺材走来。
王善心中一惊,急忙让开路。
那少年就从这条空隙中穿过,将棺材拖到临时公堂前,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直挺挺跪倒在地,无声推开旁边的棺椁,露出其中一具白骨。
这个举动将附近的人吓了一跳,本能发出惊呼,可很快又都压抑住,定定注视着那棺材白骨和少年,虽然这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可视线沉沉重如山岳,就这么一直锁在赵金隅身上。
一些站在赵金隅身后的百姓承受不住这目光,纷纷偏开头去,不和这少年对视。
王善听到人小声说。
“这少年名叫马泰,棺椁里的人是他唯一的哥哥,这马兄弟命苦啊,父母早早去了,只剩一对兄弟相依为命,没想到弟弟十三岁生辰时,哥哥割了些肉给他过生,半道却叫人害了……”
王善只是听着,都觉得这马泰命太苦,唯一的哥哥甚至是死在他生辰,还死在为他庆生而买的肉上,事情是因这而起,他只是这样一想,都觉十分痛苦,难怪对方有如此大的怨气恨意。
赵金隅见到这名叫马泰的少年,原本是想将他扶起,可他瞧见对方那个眼神,就知道这少年不会站起,除非水落石出,他哥能得以昭雪。
赵金隅闭了闭眼,又等了一会,确定来的人差不多,就不再等下去,拿起惊堂木一拍,顿时清亮的响声,叫所有人都精神振奋。
“安静安静,要开始了。”
“终于开始了。”
人们朝前探出头,想看这位赵大人第一个要判的是什么案子,应该是普通好破的小案吧,结果就听到那位大人字正腔圆道,“发生在去年三月十三晚上六时左右,从城中归来的马开途径落雁坡……”
众人本来还在疑惑,后来听到‘正巧有人途径落雁坡,听闻呼救声,发现死去的马开’,立刻懂了这位大人在念卷宗。
而这时其中记载的两位经过落雁坡的路人已受召而来,皆是两个中年男人,他们一个是铁匠,一个是普通的农户。
赵金隅对着那农户开口,“将你当时听到的动静细细道来。”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九个多月,可农户得知那时有人被刺死,心中惊骇后怕,所以对当时的情景记忆犹新,听到大人问话,他毫不迟疑开口。
“小、小民与马开是同村人,那日正从落雁坡未回家,经过坡前时,突然听到不远处的林中传来叮叮脆响,隐约听到有人呼救,嗓音很是耳熟,这才壮着胆子前往探查,之后,之后瞧见马开浑身是血倒在地上,已是没了气息。”
农户语中带上恐惧,“我十分害怕,往回跑时正撞上孙铁匠,他带着我重新去看了马开,就瞧见对方的胸膛破开一个大洞,源源不断的血流出,将四周染红,我还是头次知道人身体中有这么多血……”
众人想象那个画面,皆是出了一层白毛汗,足以想象出当时凶险的画面。
赵金隅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转而问起孙铁匠,“你也是听到呼声前来探查的?”
孙铁匠开口:“是大人,当时情况就如马农户所说,我们到时马开已经死了,我还曾经抱起他查看过,因此身上沾了不少血。”
赵金隅又问,“荒郊野岭时间已晚,听到有人求救,马农户是因同村人才壮着胆子上前查看,你又是为了什么?”
听到这句话,一些敏锐的人神色变了,是啊,呼救就说明有危险,跑都来不及,无亲无故又怎么会去多看。
这一句话就叫孙铁匠后背生出冷汗,好在这个问题,他之前也被问过,所以答起来很是顺畅,“小、小人虽只是铁匠,却十分向往书中的侠气,当时听闻呼救声,脑子一热就跑了过去,没想那么多。”
赵金隅没说信还是不信,同样只是点点头,又问起别的,“你那时带的匕首,此刻在何*处?”
孙铁匠一僵:“大人说笑,我那时根本没带匕首啊。”
他朝马农户看去,后者也说,“是啊大人,当时他身上没有匕首。”
赵金隅算算时间,消息百姓思考得差不多,该直接结案了,“你那时听到的叮叮声,就是孙铁匠拔出匕首,不小心撞到石头的动静,”
他不等孙铁匠反驳继续说,“看马开尸骨心口处的那根肋骨,是不是泛起点点银白?”
众人纷纷朝那具白骨看去,果然瞧见点点银白,要不是今天日头正好,银色会反光,否则难以看清楚。
“真的有?”
“这是什么?怎么正好在断骨处?”
赵金隅继续说,“柳城之前出了一起妖魔潜入的事,说是铁匠司有一叫做铁秀云的女铁匠其实是妖魔所化。”
“啊,这件事我知道,闹得还挺大的,当时我家还有那妖魔打的农具,最后被官家收走。”
“对对,我想起来了,那铁秀云所打的铁器,同样会发银,就如这断骨一样。”
“难道人是铁秀云杀的?”
“笨,是凶器由铁秀云所打才对。”
“我记得那位妖魔平日是司所所打铁器,都是各种农具,锄头斧头倒是锋利,可直接刺穿人心口,难道是割草的镰刀?”
大家的视线落在马农户身上,后者急得大喊,“不是我!”
赵金隅开口,“确实不是他,马开的伤口经过检验,窄而深,且切口笔直,不是带着弧度的镰刀。”
“孙铁匠,那晚你和马开相遇,心生恶念将他骗到林中,以匕首刺死马开,等离开后发现竟有人来探,你当心事情败露,藏好匕首过来试探,要是被发现那便杀人灭口,最后见马农户一问三不知,才与他一同报官。”
这句话说出口,两个证人皆是直流冷汗,孙铁匠是惊的,马农户自然是吓的。
赵金隅:“铁秀云曾拜在你父亲门下,算是你的同门师妹,后去了官家,给你打了一把匕首作为临别礼物,就是你刺死马开的那把。”
围观百姓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只打农具的铁秀云,却有一把她打的匕首流落在外。
孙铁匠听到这里,表情已经非常僵硬,他不明白事情都过去那么久,姓马的都化为白骨,以为高枕无忧的时候,怎么会来个赵大人,将案子重审不说,更是直接锁定了他。
孙铁匠想到这里,心中腾地升起怒火,说出口的话很是冷硬,“铁秀云没打过匕首,我更没收到过,您要是咬定是我做的,就找到那匕首再说吧。”
赵金隅没立刻开口,孙铁匠见此扬眉吐气,匕首早就被他沉入湖底,根本没人能找到,可他还没得意多久,就瞧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走出,居然就是铁秀云,当即见了鬼般大叫着后退。
围观百姓见此,不明白孙铁匠为何如此惊恐,后听别人说这个女子,就是那应被剿灭的铁秀云后,同样大惊失色,不懂死去的人怎么好端端站在这。
是否让铁秀云出面,赵金隅其实犹豫过,最后选择是,铁秀云之前背负的污名是该洗刷,而且黎大人与三支妖族合作的事,他们也迟早会知道,不如这时就做好心理准备。
“铁秀云的事之后再说,先破马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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