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上心头 第10章

作者:千野渡 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甜文 轻松 现代言情

  车辆要走不走停了一排,姜语打了个头阵,上车就让司机先开出去,不等再有人坐进来。

  出了大院,绕回山路,司机才问姜语要去哪里,姜语扔下个常去的,搏击馆的地址,连带问了孟仪是否有空。

  孟仪秒回句:【休假呢,怎么了?】

  姜语话不多把地址转过去:【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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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私营的娱乐搏击场馆,孟仪跟馆主有私交,早两年常带姜语来此发泄,还开拓了她另一爱好。

  起初两人相识,长辈们美言姜语那手钢琴多么绝佳,人又是多么聪慧漂亮时,孟仪片面地以为姜语是娇柔小姐挂——要真是那样反倒无趣了,她们常聚时的活动,多为山路飙车、场馆拳击…此类,而姜语,一面是高台上的钢琴才女,众捧天仙,一面在娱乐场所狂纵肆意,尽显风韵。

  她们都有种要强又野性奔放的魅力,相互吸引,才成就如今的交情。

  才下酒桌,姜语没喝多少,淡淡酒气还盖不住她的香水味,但精神状态跟醉酒没两样,擂台上出拳极速而强猛,场馆抛下暖灯映上她汗汵汵的白肤,扎高马尾,运动内衣配咖色无袖连帽背心,场馆里有暖温,加之挥汗运动,搭短款运动裤也不冷。

  这么一静看她该是道风景才对,结果是完全不留余力在发泄,情绪没挂脸上,全挥成气力,耗趴了陪练又再折腾孟仪。

  终于舍得中道休停,下台挂条白毛巾擦汗,接过孟仪递来瓶水,仰头饮入大半。

  孟仪靠在长座边上灌水喘气儿,知她此番回京北的用意,当然明白她烦些什么,笑说:“这么糟蹋你保险上亿的钢琴手?”

  姜语不屑于此,还是吴清妍宝贝她这项才艺,过亿保险的招牌也是她给安上的,那年抛出消息给各大报道,恨不得谁都知道她这双手保险上亿。

  姜语失笑:“打个拳就糟蹋?让我指着这双手小心翼翼过一辈子,不实际。”

  孟仪笑侃:“我还真没见过哪个钢琴家像你似的。”

  姜语摆摆手:“可能我不太入流吧。”坐到孟仪身旁,后撑着硬座,仰向暖色光晕,照下汗湿额发,“又没什么大追求,就想随性松散着过活。”

  那光晕色泽撑满她眼瞳里,让她这幅表情越看越像是在奢望什么。

  孟仪偏头看姜语,问:“怎么说,刚从饭局上下来,见到李老五了?人怎么样?”

  “就那样啊。”

  “不好看吗?”

  “还行吧。”

  “那你怎么不惊艳一下?”

  “可能……”姜语拧眉,思绪里忽闪一副漂亮面孔,“我见过更好看的?”

  孟仪不以为意:“也是,忘了你这把老手,多好看的没见过。”顿了顿,话锋一转,“那你这次回来,打算乖乖待到结婚?”

  姜语神情怪异对她:“可能吗?”

  孟仪咽咽喉:“……不太可能。”

  姜语嗤笑,悠悠说:“我还得再回北海。”

  孟仪不解:“还回去?”

  姜语说:“有场演出。”

  “这么敬业?”

  “还有个床伴。”

  孟仪:“……”

第9章

  姜语本质上是个什么人,这几年孟仪最清楚。若是与她明面上的作派比起反差,情场老手这点便有一席之地,这么些年,身边人来来去去,只谈风月不谈感情早已是出了名的。

  只是这临到结婚了,多少收敛应该会有,孟仪很是难解,别开脸无奈笑,“刚想夸你,真是好样的。”

  姜语说:“自我精神,也值得夸奖吧?”

  孟仪笑哼:“你那些关系还不撇干净,你妈要念死你吧。”

  姜语无所谓活动肩膀,“这不还没结婚嘛,订婚都没,什么时候我跟李老五挂一张证上去了再说。”接着扭紧瓶盖搁一旁,戴拳套去边上打沙袋。

  孟仪不可置否:“我竟然觉得有道理?你还真会盘算。”

  姜语停下手来,陷入深思,“我倒也不想盘算这么紧,或许是目前这个,比较有意思些。”

  孟仪笑嘻嘻不正经:“能多有意思?”

  姜语白眼:“比跟李老五结婚有意思。”接着继续拳打。

  孟仪笑笑没接话下去,她理解,飞久了的鸟雀是要被抓回笼里看养了。

  她们一样,又不一样,姜语要连上的李家,那个只手遮天的李家。

  说到底姜语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混进世家那样复杂千倍的环境里,她要比孟仪难过活得多。

  两人手机都放在旁边,来电铃也相同,响起时两个人都往侧边看了眼,孟仪探手去拿起自己手机,睨眼备注,如鲠在喉将屏幕转向姜语。

  满脸无奈说:“你找下个的时候怎么不尽职把上个给清干净了咯。”

  备注行“林起元”三个字也看得姜语两眼一黑。这段狗屎般的纠葛要去年讲起了,那会儿她回国发展不久,接过两个邀请舞台的场,风头盛极。

  林起元是其一场背后主办老总的儿子,头回见舞台上姜语弹钢琴那模样就喜欢得要死要活,具体到什么程度呢,如今细数起来,姜语这么多年那些如过江之鲫的追求者里,林起元的迷恋主动还是名列前茅。

  因为过于坚持不懈,看着也挺真诚,人也长得不错,姜语那段时间身边人位置巧合空着,即使兴趣不高,也勉强应下那人。

  她从不在意与另一半关系是情人亦或床伴,也从没明面上摊开说明确认,那都无所谓,反正目的一样。

  虽不付诸感情,但她非常介意对方在与自己牵扯时又跟别人搞得起飞。即使她不是什么正经人,但也实在受不了对方外边玩疯了又来恶心她。

  关系续存时,她只接受一对一,当然,等谁腻了,散了,随便怎么搞去——姜语是这么跟林起元说的,但人嘴上应了,心里可不当回事,没多久就上娱乐会所拐回两个妹子,床上打得火热,姜语一通电话让妹子接了,至于后面,狗血套路的发展。

  姜语没什么所谓啊,干脆切了关系,但人林少爷怎么肯罢休,三小姐是多少人可望不可及的极品,搞得姜语恶心得连电话号都换了,他还能烦到孟仪这儿来——这圈子就那么大,谁跟谁认识都一个局的事,两人闹崩,跟姜语最亲近的孟仪也没能幸免于难。

  姜语扯动嘴角冷笑:“没听说过吗?这世上永远存在一种人,脸皮厚,且粘性极强的——脑瘫。而且你这话说的可不对,我要没清干净,他怎么能把电话打到你这里?”

  “也是。”孟仪啧啧摇头,“这富二代消息灵通着呢,估计知道你回北京了,这会儿该激动死了吧。”

  姜语无动于衷,摘一只拳套,手向她伸过去。

  孟仪翘眉:“你要接呀?”

  姜语迈两步过去拿过手机,笑说:“让他激动激动。”

  屏幕划开,响铃快走完才接起的。

  听得出说话那人的意外之喜:“诶喂,孟总忙呢吗?”

  一片寂静。

  林起元尴尬笑着:“我这也没什么用意,就问个小事儿,我家三小姐——”

  “林起元。”姜语冷声叫止。

  “啊……啊?阿、阿语?!”

  姜语被噎一下:“闭嘴,叫那么恶心膈应谁呢。你到底想搞哪样?”

  林起元声音柔和了不止一个度:“你……那个、听说你回北京啦?要不晚上见一面?”小心翼翼又补了句:“我挺想你的。”

  “我挺烦你的。”姜语冷水泼得爽快,“这号你就可劲儿打吧,回头你孟总恼了,把事儿往你爸那儿一漏嘴,你就等着掉层皮。”

  林起元有些挽留求全说:“阿语,能不能不要闹脾气了,咱就回到原来那样不好吗?”

  “原来哪样?再来几炮?”把姜语气笑了都,“林起元,搞笑来的吧你,我都要结婚的人了,你还想顶着那根烂黄瓜乱打炮呢。”

  林起元还义正言辞:“你这话就难听了,这圈儿里谁不都一个样,穷讲究什么呢,那杨子尧不也混得开?”

  姜语眼神滞住,没来由望了眼不远处,还给孟仪盯得莫名其妙,歪头疑问。

  “他跟孟总结婚都差不多两年,前两天还跟我泡夜总会里找四个妞呢,一个就tm配四个,操都操不过来,不比我牛多了?”

  姜语白眼翻上天,“你俩卧龙凤雏谁比谁好多少,一个蛋里孵的垃圾玩意儿。”

  林起元好好脾气总算让姜语聊崩了,气愤骂嘴:“他妈的,你好好说话会死?高贵个什么劲儿呢,你tm又干净到哪——”

  嘟一声短音。

  挂得非常干脆。

  孟仪盯着姜语,默默竖起拇指:“确实……挺激动的。”

  姜语瞟眼别处,掩盖不自然。

  经过几次不愉快后,姜语已经不怎么跟孟仪提起她那同样脑瘫的丈夫了,杨子尧什么样,孟仪更清楚,只是每回姜语骂起来她都说算了,他们之间本就以商业利益为结合要素,不搞得太过分也随便他了。

  结婚一年半载俩人也没点感情,家里怎么催他们都搞不出一孩子来,说白了那杨子尧就喜欢去外边搞骚的,看孟仪一副女强人唯我独尊的高贵范都硬不起来,孟仪更看不上他,夫妻关系名存实亡。

  手机递还给孟仪,姜语将另一只拳套也摘了,咋舌道:“脑瘫一个,下回他再打你电话,不用顾及他跟我玩过一段,直接上老林董那儿说道去。”

  “明白。”孟仪打个OK手势,“你说这电话干嘛非接不可,不觉得心情更不好了?”

  姜语呼口气:“哪能,好着呢,骂完脑瘫更好了,浑身舒畅啊我。”

  孟仪不信:“嗯?”

  姜语泄了气:“……晚上喝酒去。”

  “没问题啊,孟总陪你喝!”

  “比起打拳,我还是醉死比较稳妥。”姜语叹声摇头,“一堆破事儿。”

  孟仪本来就憋着笑,这么一说还是不厚道地笑出声,感染到姜语也莫名笑起来。

  暖光底下黑色挨着咖色,笑得可堪同病相怜又无所无畏——可不就是破事儿,两个人差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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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拳馆,直奔招待所的酒台子。

  带着孟仪,姜语没去更轻车熟路的德乐,那地儿比较乱,孟大小姐在某一层面上又是非常严肃认真,索性随便寻了家,低调要了个包间,高调叫了几瓶Louis xiii,一次全开,嫌不够又搭一叠香槟。

  聚会场子都不敢这么叫,最后当然喝不完,孟仪更是几杯就晕乎,姜语还没开讲,她起头先骂起了杨子尧,措辞就是一个天南找不着地北。

  姜语换了身黑绒钻闪外套搭鱼尾长裙,散披长发,靠在满厅灯红酒绿里,微醺,脸泛红晕,也看不清,等孟仪噼里叭啦终于骂完一段,举杯又去碰她。

  打击又现实地说了句:“那就祭奠,死去的自由。”

  “胡说。”孟仪还没意识这话什么深意,以为姜语单方面自暴自弃呢,眼神坚定搭了搭她肩膀,“不会的鱼鱼,你孟总厉害啊,一定能带你快快乐乐。”

  姜语咬根烟点上,“你只有画饼的时候会叫我鱼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