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日头正好
依旧是老陈来接机,看着病恹恹的徐洛初吓了一跳,也没问纪南京去哪里,直接把他们拉回了纪南京家里。
到了地下室,老陈帮着纪南京一起把行李搬上去,送进纪南京家里才走。
他也是个操心的人,见徐洛初满脸通红,不忘叮嘱纪南京:“量量体温,吃退烧药,如果退不下来,加上物理降温,用温水擦拭身体。”
老陈的老婆就是这样,退烧药不管用,都是靠物理降温。
纪南京记下了,他让徐洛初进去睡觉,自己找出药箱,给她拿温度计。
洛初很习惯性地进了常睡的客房,纪南京拿着药箱进来,温声说:“去睡主卧,客房我睡不习惯。”
“……”洛初本想说点什么,后来想想算了,毕竟寄人篱下,自己这幅样子有个照顾好像也不赖。
经历过多少次的新冠,每次都是自己一个人,有时候都觉得自己要烧糊了。但是又不想让父母担心,身边也没其他人,只能咬牙坚持下来。
她听从了纪南京的建议,睡在了主卧。
纪南京让她测体温,他以最快的速度把行李收拾了,回来看体温刚好。
39.5℃。
再烧上去人都糊了,就这样刚刚还想和她吵架,这是多能耐呀。
纪南京拿出布洛芬,按照说明书给她倒了10毫升,看着她喝下去,又给她端了一杯水放在床头,自己洗澡去了。
现在要等的就是退烧。
洗漱完十二点,纪南京一点睡意没有,盯着徐洛初红扑扑的小脸,等着她退烧。
但一直没退,差点都打120送急救了,但徐洛初拦下来,她知道自己身体,扛一扛就过去了。
纪南京开始给她做物理降温,按照老陈的说法,用温水擦拭全身。起初徐洛初还有些不好意思,纪南京都无语了。
脑子真的烧傻了啊,命重要还是羞耻心更重要,再说了在他面前谈什么羞耻心?
但物理降温是有用的,擦了两次下来,烧渐渐退了,两人且睡了一会儿。
纪南京睡不踏实,时睡时醒,怕她又烧起来,后半夜真的又烧了,这一次他直接不让她吃退烧药,只做物理降温。
反反复复好几次,到天明时,两人都扛不住,彻底睡着。
醒来时是上午十点,徐洛初先醒的,纪南京睡得正香,熬了夜,满脸胡渣。
徐洛初不忍心打扰,轻手轻脚起床。床边还放着昨晚降温的水,她想端进卫生间倒掉,就这个端盆的动作惊*醒了纪南京,看到徐洛初要整理房间,阻止道,“放着,我来。你怎么样,还烧吗?”
“好像还有点低烧,不会很难受。”
纪南京起身抢过徐洛初手中的盆,走向卫生间,“给你煮点稀饭吧,吃完带你去看看。”
烧一个晚上太吓人了。
“不用,我一般烧两天自动就会好。”徐洛初烧出了经验,“你去上班吧,不用管我。”
“连续出差两周,我也需要休息。”
纪南京走进厨房,给徐洛初倒了一杯温水后,挽起袖子开始淘米煮饭。
徐洛初喝着温开水,看纪南京忙碌的身影,竟觉得这次生病体验还不错。
第36章
周滢打来电话,问洛初晚上回不回家,说正在网上下单买菜。
其实不是买什么菜,就是八卦之心不死,想调侃一下洛初夜不归宿的行径。
她们天天联系,是知道洛初哪天回来的,没回来肯定就是跟着老板回家了,也意味着两人终于和好了。
听到徐洛初气若游丝,倒是很意外,更意外的是听到纪南京会照顾人。
纪总倒是像个男人。
纪南京做的是清粥,炒了一个空心菜,再配了一个乌江榨菜。他陪着徐洛初一起吃。
那瓶乌江榨菜让徐洛初想起了他们的开始,谁能想到几个月之后两个人能如此地坐在一起吃饭。
菜色清淡,徐洛初依旧没什么胃口,但看在纪南京陪着他一起吃苦的份上,她勉强地吃了一大半碗,不让他扫兴。
吃了才有体力和病毒抗争。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纪南京盯着她把药吃了。
还是烧着,纪南京开始给她网上挂号,没带医保卡,就用自己的名字先挂。
继续给她物理降温,但白天不似晚上,晚上迷迷糊糊,被他凶两句,就不敢啃声了。
白天到处明晃晃,羞耻感太强了,徐洛初挣扎着不愿意,而且这事情已经超越了他们的关系。
纪南京在确定她确实不愿意之后,把毛巾还给她,随她去了。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要是死了,就是她自己作死。
纪南京出去喝了一杯水,到底还是不放心,又折回了房间,看她笨手笨脚的样子,抢过毛巾,帮她擦拭。
徐洛初只能用手背搭住眼睛,纪南京也没理她。
物理降温每次都很快,降温完,时间也差不多,纪南京带着她去医院。
排的号是中间,但早到,只等了一会儿。纪南京先给她量体温,医生询问情况,开了单子给她抽血化验。
抽血时,纪南京看着像个孩子一样眯着眼,当初也不知道谁借给她的胆子敢带男人回家。
两人坐在躺椅上等结果,纪南京让她靠着自己,身体的温度传导给他,又烧了。
没有经历过的纪南京觉得太不对劲了,哪有这样发烧的,而谁有经受得住。
结果出来后,纪南京让徐洛初坐走廊上等着,自己拿着化验报告去找他,结果是流感,有两个方案,一个是吃药,二是打点滴,吃药得三天烧才会退下去,打点滴应该一天,最多两天就不烧了。
纪南京果断选择点滴,再烧三天,可能人都烧没了。
听说是流感,徐洛初开始拒绝纪南京陪同,怕传染给他,纪南京还是那句话:“体质问题,要感染我早感染了,还能有精力在这里照顾你。”
跟着纪南京去住院部,看着他忙前忙后找医生和护士,之后两人和其他病人一样坐在了长廊上,等着点滴挂完。
这是个漫长的等待过程,今天耽误了纪南京太多的时间,洛初心里过意不去,和他说让他去忙他的,她一个人可以。
“那么介意我陪着你吗,还是介意人家说我是你老公?”
刚刚护士小姐姐让他们找位置时,说:“帮你老婆把架子推过去。”
上回被人这样说也是在这栋大楼,耳鼻喉科,两人去拔鱼刺,那个医生也误会了。
一男一女能一起来医院的,大概都是夫妻关系吧。
徐洛初不再说话,误会怕什么的,大家谁也不认识谁。他愿意呆着就呆着。
实际上他也没闲着,去车里拿了平板回来,坐在徐洛初身边处理堆积的工作,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点滴情况,调着药水开关。
徐洛初偶尔会靠在他肩膀小憩,看他处理工作事宜,这样的依偎让她的内心生出了温暖,甚至产生错觉,认为他们是非常亲密的关系。
两三瓶点滴下来,就到了傍晚,徐洛初已经不烧了,精神也好了很多,还有一瓶明天来挂。
到家里,纪南京住了两碗面,煎了两块块牛排切小,分别放在两个盘子里,“之前疫情时候医生不是说了吗,生病期间要更好的补充蛋白质,才能跟病魔斗争。过完瓶好些了,那就强迫自己吃一点,这样好得快一些。”
徐洛初不想拂他的好意,勉强吃了几块,肉是好肉,就是现在吃味同嚼蜡,她把盘子推给纪南京。
吃完晚饭,又是吃药时间,这时候徐妈妈给徐洛初发视频,徐洛初直接按了语音接起来,徐妈妈很奇怪,“怎么不接视频?”
徐洛初靠在沙发上看向窗外,“还在加班。”
“怎么有气无力的?”徐妈妈又问。
“空调吹多了有点感冒。”实话实说。
“哦,回去吃点药,以后上班穿空调服,预防感冒。晚上睡觉空调也别开太低,28度正好……”
徐妈妈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徐洛初应着,没有反驳。
“这段时间和贺凯联系没有?”徐妈妈又开始关心起女儿的个人问题。
徐洛初看了一眼纪南京,他正在给自己配药,一时之间有点语塞,犹豫了一下才说:“没有。”
“那你是不是和南京在谈?”徐妈妈试探着。
徐洛初眼皮都没抬,“也没有。”
这时候纪南京在她身旁坐下,高级牛皮沙发瞬间陷进去一块,喝药的碗搁在了茶几上。
纪南京拨弄着她的头发,徐洛初躲开,和她妈岔开这个话题,草草收线。
纪南京把碗端到她面前,故意问她:“怎么不聊了?”
徐洛初如实吞着药片,如实说,“怕被发现。”
“发现什么?”
“发现我生病,然后又火急火燎地要从明城赶来,每回都这样。”徐洛初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有意避开。
纪南京也不打算计较,只说:“病好了以后去运动一下,抵抗力那么差,体力也不好。”
后面一句说她体力不好,徐洛初听懂了,是在内涵她床上不太行,瞬间有点不好意思。
这一晚没有再发烧,两个人都睡了一个好觉,期间纪南有醒来过一趟,但见她一切如常,才放心地睡到了早上。
徐洛初后悔过去倔强地不去看医生,总是在发烧中煎熬。
次日早上,纪南京居家办公,在书房开线上会议,徐洛初又开始活蹦乱跳起来。
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好了的徐洛初觉得纪南京太过了,完全可以去公司上班,下午她一人去打点滴,晚上能回家了。
钟点工阿姨来收拾家里,带了一堆东西。
见到家里有人,还是女人也没有很惊讶,昨天下午她就来家里打扫过了,发现了女人的东西。
徐洛初有些不好意思,她脸皮很厚,但也抵不过没名没分地住进一个男人的家里。
也不敢去纪南京打扰纪南京,只好下楼走了一下,透一口气。
电梯里有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大约是因为觉得她是生面孔的原因?徐洛初不知道。
今城自己的楼盘,楼下是新中式庭院设计,曲径通幽,小桥流水人家,很是写意。
徐洛初找了个凉亭坐了一会儿,池中有锦鲤嬉戏,花圃边有小孩玩耍,十分恬静。
纪南京给她打电话,“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