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甘做替身 第72章

作者:卿顾我 标签: 灵异神怪 破镜重圆 东方玄幻 奇幻魔幻 玄幻仙侠

  众人哗然,都觉得此人未免不通情理,批判几句无果,没过一会儿便又撤了十数人。

  池倾被马老板这莫名其妙的操作气得头疼,见那小童憋得双目圆瞪,满脸赤红,俨然已是强弩之末,当即怒喝一声,飞身下楼:“马人!你的店别开了!!”

  却在此时,只听那小童突然大吼一声,全身骤然荡开层层激烈的妖力,而那瘦弱的躯体不知何时竟生出块块肌肉,将其上覆盖的麻衣完全崩裂,皮下血管青筋更是遒劲毕现——竟然是妖力突破之兆!

  池倾脚步一顿,其余众妖更是震惊不已:怎么一口酒,还能喝得这小孩突破了?!

  马老板抚掌哈哈大笑,仿佛早有所料一般欢快地朗声道:“我将此酒命名为‘傀’。只要在此酒之中掺入一定法力,劝人饮下后,那人便会如傀儡一般任你摆布,用尽一切办法达成你的命令,而且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完全坦诚。如何?”

  话音落定,周遭寂静了一霎,随后爆发出阵阵抽气声。

  “天地良心,黑市还真是什么怪东西都有……”

  “这东西一定没有备案吧?万一带回家被查到,会不会被青师抓走啊?”

  “我家那口子天天揍我,你说要是给她喝了,我是不是就能重振雄风了?”

  “得了吧,你不怕她酒醒之后就把你给宰了?”

  “哦对,这可能性很大,还是算了……”

  马老板清了清嗓子:“不管怎么说,这酒当彩头够不够劲?老马我有没有骗人?”

  众人道:“没有没有!”

  马老板拍了拍小童的背,叫他把那巨石般的酒坛放了下来,高声宣布:“既如此,第三十九届斗酒大会正式开始,请有意参赛者上场!”

  此言一出,整座流觞集仿佛为之一颤,响亮的明快的鼓乐声从四面八方奏响,强劲的节拍混合着室内劣质的酒香,几乎将人的理智都震出九霄之外。

  池倾摇了摇头,依然想不明白谢衡玉能在这里干什么,正准备离开,却听马老板在自己身后笑眯眯道:“这位兄台,刚才说要查封我的店?”

  池倾停下脚步,朝他客气地笑了笑,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摇头道:“没有没有,您听错了。”

  马老板做出西子捧心之态:“兄台,老马年纪大了,听你说这话,好怕怕。”

  池倾“啧”了一声:“你想怎样?”

  马老板朝烈酒小池前瞥了一眼:“兄台也去斗个酒呗,报名费三千妖元,或者用灵石抵扣也成,喝的酒费您另外付,喝多少算多少,我这儿会记账的。”

  他摆出笑脸,殷勤拉着池倾往斗酒报名处走,随手从柜台上拿出个算盘拨了几下。

  池倾望着报名处大排长龙的队伍,不加酒钱,光算了这些人的报名费,就心跳加速起来——怪不得这流觞集生意那么好,马老板光这一届斗酒的利润,估计就盖过了这一条街的酒家的总和。

  实在是赚钱的好手,营销的奇才。

  池倾心中记挂着谢衡玉的事,对斗酒半点兴趣都没有,可这马老板是个钻进钱眼子里的人精,软磨硬泡,着实难缠。拉扯了一番后,池倾还是决定破财消灾,付了三千妖元,想着上台喝一杯就撤。

  可正准备掏钱时,却听身旁忽然传来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嗓音。

  “马老板,”那略有些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今夜来得晚了,还来得及吧?”

  马老板当即笑脸相迎:“来得及来得及,公子果然来了,公子既来了,今日这彩头大概就是公子的囊中之物了。”

  池倾掏钱的手抖了抖,抬眼循声望去,正好瞧见侧后方一个面容普通,身形高瘦的男子。

  那张脸虽没什么记忆点,但池倾记得很清楚——这是丹绘给谢衡玉捏的第一张脸。

  谢衡玉……原来也想要“傀”?

  可他要这个来……做什么?

  池倾在谢衡玉看过来的瞬间,仓皇地避开视线。流觞集的鼓乐声很大很急,她觉得自己的心跳亦然。

第85章 爱极恨极,不过如此。……

  池倾别开脸,用余光偷偷观察着谢衡玉,等他在报名处签字、交费、拿牌离开后,才重新挤回马老板身边:“老马,刚刚那人什么来路?听你刚才的意思……是说他很能喝?”

  马老板视线朝池倾手上的钱袋上一瞥,将报名表又往她跟前推了推,就差没直接塞到池倾鼻子下面去。

  池倾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签了字,将一袋子钱甩入马老板怀中,无可奈何地道:“这下可以讲了吧?”

  马老板喜笑颜开,掂量着池倾给的钱袋子,从中一五一十地数了三千妖元出来,也不多占她便宜,又将剩下的钱递了回去:“这位公子不是我们这儿的常客,不过三日前他从门口路过,被我撞上。我见他神色失魂落魄的,正好那时新酿的酒也不知功效如何,便顺手送了一壶给他。谁知当天三更半夜地,他居然又来买了两壶酒,于是我便同他多聊了一会儿,恰巧提到斗酒大会的事儿,他好像也挺感兴趣的,我便邀他过来了。”

  池倾算了算时间,三日之前,应当正好是白马带着谢衡玉返回花别塔的当日——她知道他这几日一定心里难受得很,却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出做这种漏夜买酒之事,不由狐疑地看了马老板一眼:“你送的那壶酒是什么功效?况且,你若只与他见了那一次面,又怎知他酒量深浅?”

  “害,还能是什么酒?古人都说一醉解千愁,他心情如此低落,我自然得赠他一些令他快乐的酒咯。”马老板朝池倾挤眉弄眼,“怎样?你也来一壶?”

  池倾听了此话,心中犹豫更深,简直怀疑马老板在那酒里加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她迟疑着重新将钱袋往他眼前一推:“来一壶。”

  马老板嘻嘻一笑,从中数了三百妖元出来,命人给她取了酒,又道:“至于这位公子酒量的深浅嘛,原先我是不知的。但那天他听说了‘傀’的功效后,又向我打听了一下每届斗酒大会魁首的酒量,此后连着两日,每晚都来我这儿照着那些魁首的量点酒,每次喝得只多不少,宿醉一晚,翌日居然还能神清气爽地离开,此等海量,真是不多见了……”

  池倾眉头越皱越紧,只觉心头憋着一股气似的,上不去下不来,只在听到“宿醉”二字后轰然炸开,简直气得有些憋屈。

  恰逢此时,一旁小童给她递了“快乐的酒”来,池倾心烦意乱地接过,朝人群中环视一眼:“人呢?”

  “什么人?”马老板探头问道,“兄台你同那位公子认识?怎么瞧着对他如此上心?”

  “不认识,不熟。”池倾矢口否认,“我这是……想着自己被你骗了三千妖元,眼见夺魁无望,还不如多看看人家是如何牛饮的,也算开眼了。”

  马老板讨好的笑脸被她这一番阴阳怪气怼得染上了几分尴尬,但想起自己先前生拉硬拽着池倾报了名的样子,也确实有些赧然,于是只陪笑道:“那不打扰您了,您慢慢逛……”

  池倾道:“这怎么行?我既报了名,自然得去魁首身边候着瞧个仔细……那个海量男在哪儿?此地人太多,我寻不着他。”

  马老板连声说了三个“好”,鞠躬弯腰地将池倾一路引上三楼高台。那地方是凌空搭出来的一块地,面积不大,但容纳十几人也绰绰有余,台上没什么陈设,唯有正中摆了块假山石,石上搁着个巨大的琉璃盆,此刻尚未开赛,那盘中色泽剔透的澄黄色酒液便静静地呈在其中。

  池倾朝那琉璃盆看了一眼:“这里面的酒是什么品质?喝多了不伤身吧?”

  马老板连忙夸张地扬声道:“这可是我

  们流觞集的招牌,怎么喝都不伤身!”

  听他这样回答,池倾反而自嘲地笑了一声——她这是问了什么蠢问题,哪有酒喝多了不伤身的?谢衡玉他这回……实在是……

  心中古怪的涩意又汩汩涌出,池倾没来得及调整好状态,马老板便冲不远处的人挥起手来:“池公子!池公子!总算找到你了。”

  池倾突然听他这样一喊,差点就要出声答应,幸好脑子转得快,想起自己并未告知马老板真名,于是一咬舌尖,又将即将出口的回答咽了回去。

  而那边不远,正被马老板喊着的男人却慢悠悠转过脸,神情冷淡地投来了一个眼神。

  ——是谢衡玉。

  池倾心头一惊,思绪还恍恍惚惚没转过弯来,便被马老板拽着衣袖拖过去,对着谢衡玉引荐了起来:“池公子,这位公子方才听说您酒量惊人,心生钦佩,定要我带他来一睹您的风华,这位公子叫……哦对,您叫什么来着?”

  马老板转过头,疑惑地望向池倾一言不发的脸,在谢衡玉眼皮子底下用力晃了晃她的衣袖。

  池倾一怔,在对面男人淡漠的目光中张了张口,脱口而出:“玉……”

  马老板:“……啊啊啊,玉公子。池公子,这位是玉公子。”

  池倾移开目光,没想明白天下近十万个汉字里,自己怎么就脱口而出了这个字——这实在是,她这辈子都没体会的尴尬。

  幸好谢衡玉听她这样回答,脸上的神情没有半分改变,只点了点头,问马老板道:“可以开赛了?”

  马老板道:“可以可以,池公子您方才填表时抽到几号签?”

  谢衡玉报了个数,马老板道:“巧了,我们这届斗酒大会限员,您这是最后一号。”

  他一边说着,一边望向池倾疑惑的神情,解释道:“您是第七个上去喝的。方才我没跟您说么?您填的报名表的号,就是参赛的顺序。”

  池倾心思不在喝酒上,听他这样解释,只是无所谓地“哦”了一声,倒是谢衡玉又将目光落回她脸上,这回停留的时间,略长了那么几息。

  池倾眨了眨眼,感受到他的视线,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将脸别开了。

  斗酒大会很快开始,池倾在谢衡玉身边不远,装作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现场的情况。然而在目不斜视的表象背后,实际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身旁这男人的身上。

  谢衡玉的这张脸,是丹绘在他原本的身形长相上进行的改动,虽说已经将他原生五官的所有特色都完全抹去,但本质却没有进行翻天覆地的变化。因此,池倾知道他没有必要像她一般,连带着身材一同进行改变。

  ——他是确确实实瘦了很多。

  谢衡玉从前身材很好,宽肩窄腰长腿,肌肉结实,身材挺拔。或许是因为从小学剑的缘故,他一眼看上去并不是那种仙风道骨的清瘦,即便穿着飘逸宽大的白袍,也依然给人一种可靠踏实的感觉,光站在那儿便如雪松一样,非常惹眼。

  而如今,他整个人显而易见地清减下来。脸上骨骼感更强,显出一种不近人情的孤冷感,仿佛一支被重雪压着的竹子,虽然身姿依旧挺拔,却莫名有种叫人见之心酸的颓然之态。

  池倾装作对擂台上的情况产生好奇,目不斜视地从谢衡玉面前走过去,却耐不住性子,趁他不注意的瞬间偷偷瞄了眼他的正脸。

  这样一瞧,她的心却越发直直坠了下去。

  虽说用了幻颜术,可人的精神状态骗不了人,谢衡玉眼下的乌青是那样明显,仿佛连着几天都没有合眼一般——都这个状态了,他却还报名什么劳什子斗酒会,一会儿下去,还要喝那么多酒……

  池倾心下烦乱,不自觉地攥起拳。

  眼见着那头逐渐轮到她的参赛号,池倾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事实上,她原本并没想过真的参与斗酒,只打算上台浅饮一碗便做罢。可是如今见谢衡玉这样的状态,她……忽然有些迟疑起来。

  “七号客官请来排队,七号客官?七号……”

  池倾恍然听到台上有人叫了自己的号,咬了咬牙,转身跑回谢衡玉面前,朝他拱了拱手:“兄台,我家主子嗜酒,我是替他来参赛的,听闻您酒量极好,是否能手下留情,将这酒让与家主?若可以,家主自有重谢。”

  谢衡玉闻言不答,只垂眸淡淡扫了她一眼,目光复杂,说不出流转过了几种情绪。

  “七号客官请上台,否则视为弃赛,七号客官……”

  看台上的催促声越发急迫,池倾在谢衡玉深冷的目光下有些心虚地移开眼睛,几息后,却听他终于开口。

  “先去吧。”谢衡玉的声音很凉,或许是做了伪装的关系,他的声线也比平时要低沉几分,但细细分辨,依旧是她熟悉的温和语调,“到你了。”

  不知为何,听到这熟悉的语气,池倾的心中安定了不少,她攥了攥拳,来不及思考自己的心,径直上了酒台。

  “怎么才来?”马老板此时已等了她许久,见她终于上场,小小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真要弃赛。”

  池倾没有说话,只是接过小童递来的酒碗,伸入琉璃盆中舀出一碗,在饮下前抬眼望原先谢衡玉所立的看台处望去。

  ——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池倾略松了一口气,只当谢衡玉是应了自己编的请求,一仰头将碗里的酒灌了进去。

  嘶……好辣。

  烈酒顺着喉道一路烧进胃里,香归香,却到底不是池倾平常爱喝的那种酸酸甜甜的果酒。她皱起眉头,刚放下碗准备走人,却忽地想起似的,转身的脚步顿了一下——马老板说谢衡玉为了获得“傀”,连着两夜到此处来练酒量,想来是对此势在必得。

  和谢衡玉相处至今,她从未见过他对什么东西有过超乎寻常的执着,唯有这壶酒……

  他若是真的想要,她为他争取一下,似乎也不是不行。

  “玉公子?玉公子?您怎么脸红了?您这是一碗就不行了?”马老板见池倾灌下一碗便有离席之态,也怕自己抓了个一杯醉误事,连忙上前询问。

  谁知池倾却摇了摇头,沉默了片刻,才问马老板道:“你这里,斗酒大会的最高记录,是几碗?”

  马老板瞧着眼前这矮冬瓜一张圆脸已红了一层,擦了擦掌心的汗,笑道:“这酒后劲大,没人撑得过三十碗……不过之前那位池公子昨日喝了三十四碗。唉,您可别逞强,快跟我下去吧。”

  池倾倒吸了一口冷气,在心里把谢衡玉骂得狗血淋头,却一巴掌挥开马老板伸过来搀扶的手,道:“别拦我!”

  谢衡玉不是要“傀”么?她给就是了。

  或许是喝了酒,池倾心中灼灼地烧起一腔倔意来——她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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