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欢 第51章

作者:风歌且行 标签: 天作之合 仙侠修真 成长 正剧 玄幻仙侠

  奚玉生对此尤其高兴。他说自己家就在京城,只是今年开春之后就没有回过家,正好这次也能回去看看,因此接下来的一路,队伍仍旧是这几人。

  只不过楼子卿并非独身前来,他还带了两个宫中之人。

  都是看起来年岁并不大,脸蛋生得白净,约莫只有十四五岁的姑娘。二人穿着相同的银白色长裙,外套一层广袖罩袍,衣襟上绣着相当繁杂的日月同辉的徽文。

  经楼子卿介绍,这两个姑娘是当今大国师身边的亲传弟子,俱是当做下一代国师来培养的,在玄道方面的天赋相当了得。年长一些的有十六岁,名叫知棋。年少的那个方十五岁,名为怀境。

  沉云欢并不熟识玄道,但她知晓玄道和天机道都是古神法的衍生支脉,窥天机,算人命便是此二道之中最为闻名的本领。

  沉云欢认识在天机道中登峰造极的人物,便是天机门的掌门人晏少知。他在窥天机方面的天赋可谓是百年难得一见,从前他去仙琅宗作客时,没人欢迎他,所以他很喜欢找沉云欢,拉着她下棋。

  大多数人都不喜欢与玄道弟子打交道,毕竟他们每日神神叨叨,说话也吞吞吐吐,一知半解,总将“天机不可泄露”这种话挂在嘴边。

  年纪小的怀境瞧着还稳重些,知棋反倒是性子活泼的那一个,约莫也是头回出宫,对任何事都抱着好奇。眼下来到沉云欢几人的面前,她圆溜溜的眼睛从几人脸上扫过,还没等奚玉生开口向她们打招呼,那年长的知棋便道:“公子,你今日行路当心些,恐怕有血光之灾。”

  奚玉生一愣,下意识问道:“何出此言?”

  知棋便不再说话,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其后她又对霍灼音道:“姑娘,你要寻的东西在你的后腰处。”

  霍灼音轻扬眉尾,饶有兴趣地笑了笑,抬手往身后一抹,摸出一根缠起来的发带,一边将长发束起一边道:“看来这国师的亲传弟子果然名不虚传。我今日找了半晌,原来一直带在身上,多谢了。”

  知棋得了这一声夸赞,神色更添上几分得意来,有些傲慢地没有回应,旋即将视线落在沉云欢的脸上。

  沉云欢心知这两个久居深宫的弟子不会无缘无故被送到这里,必定有其他原因。这才刚见面,就迫不及待卖弄自己的玄道本事,多半也是为了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以方便来日行事。

  但沉云欢可不是盲目迷信之人,再厉害的人都见过,自然对面前这两个修了半成的弟子没有任何敬畏信任之心。在知棋开口前,沉云欢率先说道:“你这玄术当真如此厉害?不如也在我身上猜一猜?”

  知棋微微扬起下巴,“你想要我猜什么?尽管说。”

  “口气不小。”沉云欢笑眯眯地抬手,拎出腰间挂着的墨色小荷包,道:“就猜我能从这个荷包里拿出什么东西。”

  知棋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简单的要求,眸中难掩轻蔑,哼笑一声:“这有何难?我不仅能猜出你能拿出什么,还能将你荷包里装着的东西都猜出来。”

  “知棋。”站于后方一直保持安静的怀境突然开口,轻轻唤了她一声,状似提醒和警告。

  知棋并未理会,对沉云欢做了个请的手势。沉云欢就将手背在身后,拉开荷包探入二指,拿出了一个东西,噙着笑意道:“猜吧。”

  知棋的眼眸在瞬间发生极其轻微的变化,似乎在施展玄术,但下一刻她就神色骤变,猛地皱起了眉毛。面容上的变化太过明显,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她身上,等待着她的答案。

  知棋似又尝试了一回,沉云欢观察到她这次不仅眼仁轻动,嘴唇也动了几下像是飞快念动咒诀,只是一阵寂静过后,她再次露出了疑惑不解的模样。

  “怎么?算不出来?”沉云欢也没有耐着性子等,黑眸一晃,视线落在她身后的怀境身上,揶揄道:“你来试试?若是她没算出来但是你算出来了,回去就可以跟你师父说,你能力更强,更适合成为下任国师。”

  知棋脸色难看地回身,朝怀境看了一眼,“我……”

  怀境上前两步,拍了拍知棋的手臂安抚,其后冲沉云欢行了一礼,声音稳重道:“我与师姐奉命护送几位贵人上京,方才不过是师姐想向你们展现一二玄术,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奚玉生察觉气氛僵持,也适时出来打圆场,“从前在天机门也见过不少天赋出众的弟子,倒是没有像你们两个这样年纪小,又得国师、皇室器重的孩子,想来本事也是不小的。你们都是在几岁入得玄门呀?”

  楼子卿却“嗳”了一声,说道:“玉生你莫打岔,我还等着她们猜出沉姑娘手里的东西呢,我心里也好奇得很。”

  奚玉生见自己解围不成,撇着嘴嘟囔了两句,大约是对楼子卿的埋怨。

  沉云欢自然也不是那种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好性子,方才知棋有心用玄术敲打他们,此时她也有心敲打这姐妹俩。她的手还背在身后,没有理会怀境的致歉,和奚玉生、楼子卿二人的打岔,只是道:“你也猜不出来?”

  怀境一时不语。沉云欢就当她也不知道,于是转头对师岚野说:“你来猜。”

  “糖棍。”师岚野道。

  “答对了。”沉云欢弯着眼眸笑,将手伸到面前来给几人看,指尖果然捻着一根油纸包着的糖棍。其后她将荷包展开,从里面摸出了五根,又道:“二位,我的荷包里只有一种东西,你们都没能猜出来,都不及我身边这位根本未入玄道之人。你们这般能耐,如何确保不会在这一路成为我们的负累?”

  知棋脸色一阵青白,晓得自己出了大笑话,未敢接话。倒是那怀境低着头开口,“姑娘许是因为得天所授,命格为神法所庇护,以我和师姐如今的本事,不足以在姑娘身上施展玄术。不过姑娘放心,我与师姐自小在大国师身边长大,若论玄术,我们二人也是数一数二的,此番护送也是大国师授意,绝不会成为你们的拖累。倘若我们的失误致使几位身陷险境,几位也可不必管我们二人。”

  “你们只需要做自己该做的事就好,我的队伍里不需要领头人。”沉云欢将糖棍尽数装进去,荷包重新挂上腰间,笑中添了几分冷意,对知棋道:“放心吧,总不会叫你们死在路上。”

  至此才算是敲打结束,知棋敛了难看的神色,老老实实与怀境一同对沉云欢应了声是,其后简单将自己主掌的本领介绍了一番。

  知棋主玄算,会观天象,测吉凶,寻方位。怀境主玄理,掌药理医理、破邪消灾。这二人都只学了国师一半的能力,将来到了选任国师的年纪才会学另一半,谁的综合能力比较优秀,就说明更有成为国师的能力和天赋。

  沉云欢当众一番敲打过后,折了不少这两个玄门弟子的锐气,起程之后也安安静静地跟在队伍里。不过知棋到底有几分真本事,奚玉生在当日行路时不知怎么鬼绊脚,狠狠跌了一跤摔得流鼻血,吓得楼子卿和两个随从大惊小怪地吱哇乱叫,忙前忙后询问伤势。最后被怀境给轻松医好。

  由于楼子卿的加入,虽然队伍人数变多,但出行工具也有了巨大提升。几人终于不用在马车里摇来摇去,而是坐上了御空兽车,赶起了天路。

  师岚野显然对队伍的壮大很不满,虽然他终日神色淡淡,情绪内敛,但还是将自己的不满体现在了细枝末节上。

  比如他往常做饭的时候如果被奚玉生黏上,也会多做一点分他一碗,现在却不肯了,将食物的份量拿捏得刚刚好,盛满一碗就半点不剩下。奚玉生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劲儿地追着师岚野问是不是食材不够了,并慷慨地赠送他非常多的新鲜食材,诚心地表达了下一顿饭自己也能分上一碗的愿望。

  对于沉云欢也会有表现,比如她在师岚野身边晃来晃去,无意间透露“好久没吃菌子炒饭了”“今天天气不错,适合吃炒饭”“奚玉生说你炒饭的技术不算很好,你要不要证明一下?”诸如此类的暗示,结果师岚野还是在饭店的时候端上了一碗菌汤面。

  沉云欢气愤地吃完了。

  对于霍灼音倒没什么明显的表现,但是偶尔有一日霍灼音与他站在一处,忽而对他说道:“我现在都分不清到底你是修鬼术还是我修,怎么你身上的怨气能这么强呢?简直抢尽了我的风头。”

  师岚野冷漠地扫她一眼,没有理会。

  就算问得多了,他也只会说一句,“你们应该离开。”但是奚玉生会在这时擅自做主,对别人微笑着说:“岚野兄平日说话就是这样,没有驱赶大家的意思!”

  不过在这样的冷漠怨念加持下,楼子卿变得更加没有什么存在感,知棋怀境两师姐妹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多喘一口气,队伍停下休整时也只会躲得远远的。霍灼音修鬼道,本身就神出鬼没,始终游离在队伍边缘。

  只有沉云欢和奚玉生二人终日缠在师岚野身边,像总是张着嘴仰面朝天,嗷嗷待哺的幼鸟。

  知棋在与怀境闲聊时难免发出疑问,“这二人是没有任何眼色吗?还是八百年没吃过东西了?”

  奚玉生是心细之人,不至于察觉不到师岚野的情绪,只是他这个生来就善于交际的人用了很长时间才与师岚野有了如今,算是亲近的关系,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离开锦官城之后一路往南走,路上行了十来日,这个看似行动划一,十分紧密,实则随时有可能一拍两散,形同散沙的队伍也终于磨合好了关系,众人入了城,头一次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了饭。

  十四州有颇多禁飞的城,与仙凡无关,主要取决于当地的凡民和官府。

  沉云欢等人进入了百里禁飞路,出了城渡河之后,再往前的百里就只能坐马车或是骑马赶路,因此打算现在城中歇一夜,明早再启程。

  隔日来到渡口边,奚玉生出手阔绰包了一艘大船,前后两个船夫共同摆桨。坐在船头的船夫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这人年纪大了话就多,碰巧队伍里也有个话多的奚玉生,两人很快就聊到了一起去。

  许是聊得高兴了,那老人多说了几句,“你们上了岸后切莫进城,在渡口边租马,绕城而走。”

  沉云欢本来被船摇得昏昏欲睡,打算倚在师岚野身上打个盹,听得此话后忽而掀起眼皮,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懒意,“老人家,何出此言?”

  “那座城。”老人顿了顿,似乎在脑中搜寻措辞,最后却干巴巴道:“怪得很。”

第80章 祥瑞之城(六)

  “怪?”沉云欢当即来了兴趣, “怎么个‘怪’法?”

  其他几人也都注意到了这对话,纷纷将目光落在老船夫的身上。老船夫虽然每日只在这条河上往返,但乘船渡河之人来自各地, 几十年的摆渡让老船夫养成了一种眼力见, 当下就发现这几人的神色不大似平日渡河的客人那般, 只是因为好奇才探听这些事儿。

  他的目光扫了一下,发觉几人正保持着高度集中的注意力,眸光认真地等着他说话, 因此也不敢随口敷衍, 将自己所听说的故事细细道来。

  渡河过后往前行十几里地, 便有一座名为“万善”的城镇,依山傍水, 也算富饶。几年前官府要修建官道, 选定了路线之后便开始动手炸山挖路,当时城中许多百姓都强烈反对此举, 认为这些山屹立不知多少年岁,乃是城中人的庇佑之神。

  民间凡人拜山拜水乃是自古留下来的传统, 更何况他们依山而居, 因此百姓与官府发生了剧烈冲突,前前后后闹了一个月, 最后以官府暴力镇压, 百姓死伤数十结尾。

  山依旧要炸, 官道依旧要修, 只是刚动工不过几日, 匠人在炸山挖路时,从山里挖出了一尊石像。传闻这石像很邪乎,听当时那些目睹的匠人描述, 那石像是“长”在山里的,在没有任何入口的地方凭空出现,然而所有人都未曾见过。

  匠人修路时忌讳多,当下觉得不对劲,想要劝官府停修。工师听闻后大怒,言这都是胡言乱语,下令让他们将石像扔掉继续挖,匠人迫于官府威压只得领命,又往前挖了两日。未曾想在那日夜晚,所有匠人躺下休息时,大地突然裂开,当场就吞吃了不少匠人,侥幸活命的几人回来也疯疯癫癫,失了神智,很快也相继死去。官府做了一场法事,修路的事便暂时停工。

  当年的事闹得不小,虽然官府有意压制传闻,但仍是阻挡不了流言蜚语,只是当时涉事的匠人全部死亡,无人知晓真相,几年过去,这些全部变为亦真亦假的传言,渐渐淡出人们的讨论。

  而此事并未就此结果。前年官府重新动工,又开始挖山修路,却不料怎么挖都死人,法事不知道做了多少回都没用,邪乎得很。最后官府请来个高人,拜了山之后说他们当初是挖到了邪神像,放出了镇压在山底的邪祟,才在它的作恶下死了不少人,只要修一尊神像镇压方可。

  官府听信,在高人的指点下寻了个山水极其好的地方修了庙,立了尊观音像,待再次动工时,果然没有再出过意外,将路给修好了。

  “岂有此理!”奚玉生听到一半时就已经气得不行了,硬是憋到老船夫将话讲完才生气道:“此地的官府怎会如此猖獗,不仅对百姓动用暴力,还不管修路匠人的生死,倘若传闻为真,那些当官的在这里岂不是无法无天?”

  “不错,若是如此,我们就更应当去城中问一问是不是确有此事,万不能放任百姓受官府欺压,待我回了京城,定要好好将此事禀报。”楼子卿也附和了一句,倒不似奚玉生那般愤怒,意在安抚。

  “听起来倒像是很常见的民间传闻。”霍灼音支着下巴想了想,“世间修庙立像,多半都有这种由来,何来怪谈?”

  老船夫摆了两下竿,冲几人笑了笑,“说来也不怕几位笑话,这个怪是我自己觉着怪。我在这里撑船几十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自打前年路修好之后,有不少人听闻了庙的故事慕名而去,我渡他们过去时瞧着还好好的,但是等他们再回来时,我总觉着他们脸上有一股子邪气,说不好是什么。”

  说到这时,船也到岸了,这话题匆匆了结,几人陆续下船上岸。

  岸上修建了客栈、酒馆、还有可供租赁的马行车行,可见这条河给两岸百姓带来的收益不小。几人来到马厩租了马,前往万善城。

  不论那老船夫口中所言的故事是真是假,单凭官府暴力镇压百姓这一条,楼子卿就做主要去城中走一趟,更有奚玉生鼎力支持,而且从城中穿行路程更短,自然不可能绕城而走。

  动身前,知棋摆了一卦,对着卦象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沉云欢走过来蹲在她身边往地上瞧了瞧,看不懂,问她:“卦象如何?”

  知棋停了好一会儿才道:“此城很古怪……测不出吉凶。”

  “哦。”沉云欢用手指弹了一下地上的叶子,语气随意地问,“是城古怪,还是你能力不够?”

  知棋面如土色,盯着地上这模糊不清,不成形的卦象,不敢多说。

  怀境便在此时说道:“沉姑娘,我师姐卜卦的天赋很高,就连天机门的掌门也曾给过极高的赞誉,倘若此去吉凶师姐算不出来,那我们恐怕要万分当心了。”

  沉云欢笑笑,缓慢地站起身,“既然你们心里清楚城有古怪,那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跟紧点,若是走远了遇到危险,我可赶不及去救人。”

  奚玉生见宫里出来的这两个姑娘到底年岁小,便温声安慰:“云欢姑娘是说城中危险,提醒你们千万不要乱走,掉以轻心,以免变故突生我们无法及时保护你们。”

  他说话总是这般轻声细语,加之容貌过于俊秀,知棋当下有些红了脸,赶忙将地上的叶子随手挥了挥,站起来对他道谢。

  怀境走过来,站在她身边小声说:“师姐,待去了城中再起一卦试试吧。”

  知棋轻点头,视线落在站在一旁的沉云欢身上,心有不甘地压低声音与她耳语:“你我是大国师手底下最得意的门生,万不能让旁人看不起才是,定要寻个机会好好表现一下。”

  沉云欢耳朵尖轻动,自然是将这句话收入耳中,只是懒得再理会,转头看了看师岚野,忽而询问:“你觉得那船夫说的是真的吗?”

  “空穴来风,若都是假的,岂能诞生这些传闻?”师岚野望着她的眼睛。阳光照进她的瞳孔里,将她的眼照成了澄澈无比的水流,因此里面所蕴含的试探被他瞧得一清二楚。

  自从之前他说了与神法相关的天罚一事,沉云欢就有了这些疑心,纵然平时想不起来,也不会问,但这会儿听说了那些邪乎的事,她不免又想起那日师岚野所表现得“知识渊博”的模样,朝他发出疑问。

  师岚野也并未遮遮掩掩,接着道:“不过有一点可确信为真。”

  沉云欢问:“什么?”

  “那船夫的眼睛。”师岚野淡声说:“他眼尾下垂,眼白多于眼仁,谓之半阴阳眼。”

  阴阳眼,指能够连通阴阳两界,看见邪祟的眼睛。有人是先天的,有人可后天修炼,而修炼阴阳眼的前提便是这种半阴阳眼。平日里在阴气重的时辰和地方,就能隐约看到一些不同寻常,常人所不能见的东西。

  沉云欢当即明白,师岚野所说的“有一点可确信为真”指的是那老船夫说自己能看见一些人脸上的邪气之事。

  若是如此,则正说明这万善城的确不寻常。

  沉云欢眯了眯眼,“你怎么知道这些?也是听别人说?”

  师岚野道:“看书。”

  沉云欢问:“什么书?”

  师岚野还真从腰间的锦囊中拿出一本书来,封面上写着“天下秘术”,很像是那些穷疯了的秀才们编出来专供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忽悠人的东西。

  沉云欢疑惑:“这种江湖骗子用的书是谁给你的书?”

  师岚野并未回答,只是转头朝奚玉生看了一眼。沉云欢也跟着看去,就见奚玉生忸怩一笑,白皙的耳朵染上红晕,颇有几分不好意思道:“我总是麻烦岚野兄给我做吃食,心里过意不去,所以送了他一些我的藏书,不是江湖骗子用的书……”

上一篇:穿回现代来修仙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