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欢 第52章

作者:风歌且行 标签: 天作之合 仙侠修真 成长 正剧 玄幻仙侠

  沉云欢往马背上爬,佯装自己方才没有说那些话。

  霍灼音晃了过来,站在奚玉生边上,“这种书你从何处得来?”

  奚玉生道:“从家中的藏书阁带出来的,我觉得很有趣味,闲来无事就翻看。”

  “能不能送我一些?”霍灼音说:“其实我也略会掌勺。”

  奚玉生欣然答应,其后几人不再停留,纷纷上马前往万善城。不过十几里地,快马加鞭没用多少时间便到了城外。万善城并不算非常大,但城门倒是建得宏伟,出入的百姓也相当繁多。

  几人下马进城,发现城中十分富饶,路上行人都着绫罗绸缎,街边高低错落的楼阁上了鲜艳的红漆,檐下挂着彩丝和灯笼。商铺的牌坊也各不相同,有些涂了金漆银漆,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放眼望去整条街道干净宽敞,繁荣热闹,怎么看都是一座祥瑞之城,完全没有被邪祟侵染的模样。

  沉云欢几人将马归还,在路上行了半晌,邪气没感受到,倒是受到了城中人的热情招呼,问他们从何处来,还给他们塞了些吃食和水。

  临近正午,天气逐渐变热,几人找了一家茶馆,在门口支着棚子的地方坐下来,同时沉默。与其说这里被邪气侵染,倒不如说更像是受神明庇佑,沉云欢一路走过来,没看见有谁争吵哭闹,更没有丝毫邪气,好似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活得舒心美好,满面笑容。

  “是不是那船夫压根就没来过城中,只是道听途说?”楼子卿抿了抿茶水,随口问朝知棋、怀境二人问道:“你们可看出城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二人轻轻摇头,神色亦是茫然,“恰恰相反,这里比我们先前去的其他凡城更为干净,一丝邪气都未能感觉到。”

  “难道真的是神明庇佑,这里才会如此富饶祥和,使得百姓安居乐业?”奚玉生也跟着疑惑,问道:“灼音,你怎么看?”

  霍灼音坐姿懒散,手掌撑着下巴,往杯里倒着茶水,慢声道:“我瞧着这里倒是不错,令人生出了来过之后便想住下不走的心思。”

  沉云欢没有参与讨论,眼眸始终落在街道上观察着来往的行人,耳朵却将几人说的话一句不落地听去,转头朝师岚野询问:“你可有察觉不对之处?”

  师岚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垂下眼睫,视线落在杯中的水面,恰能看见沉云欢的倒影,“阳光落在万物之上,即便带来光明,也会照出影子,这世间阴阳相伴相生。没有阴面,本身就是不对之处。”

  沉云欢也是这种想法,点了点头,转而对几人道:“许是白日看不出什么,我们先住下来,待夜晚再探查一番。”

  正说着,街对岸突然传来了吵闹的声响,引得街上众人同时望去。就见对岸的宅门之中忽然有一个身着道袍的年轻女子被家丁拿着棍子赶了出来。

  那年轻女道站在门口道:“怎么还能耍赖呢?不是谈好了价钱的吗?”

  家丁凶神恶煞地挥舞着手中的木棍,骂道:“你这江湖神棍还不快滚,夫人心善留你一命便已经是仁慈,安敢在这里骗钱?再敢纠缠当心我们打断你的腿将你扔去官府门口!”

  年轻女道瞧着倒并不畏惧,只是捋了捋身上的道袍,将手负在身后叹了口气道:“我可不是来做慈善,你转告你家老爷夫人,不给我钱可是要承担因果的。”

  “快滚!”家丁又是一阵驱逐。

  女子只好摇了摇头离开,并未再做纠缠。

  “哎!”几人看得入神,正逢店家来送茶点,将盘子搁下后惋惜道:“老天真是不开眼,让钱老爷这样的大善人缠上这种邪事。”

第81章 拜观音梦入奉神庙(一)

  “可不是嘛, 咱们城都多长时间没出过这么邪门的事儿了,怎么就让钱老爷给撞上了呢。”邻桌喝茶的男子搭腔,“这都不知道是第几个神棍上门了, 怎么这年头找个有真本事的就那么难?”

  奚玉生一听, 当下与楼子卿对了个眼神。楼子卿起身, 来到邻桌坐下,招手便冲茶馆的老板道:“再上一壶好茶来,将这位兄弟的账算在我头上。”

  “使不得使不得。”那男子忙摆手, 道:“你们瞧着就不像是我们本地的, 既来万善城便是客, 怎么好让客人破费。”

  “无妨。我方才听兄弟你说这钱老爷的事,心中好奇, 不知兄弟可方便细说?”楼子卿笑着给他斟茶, 与他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男子与他让了几下,最终没有推辞, 道:“钱老爷是我们城里出了名的大好人,平日里乐善好施, 不知积攒多少恩德, 本该是儿孙满堂,人丁兴旺, 却不想他与妻子成婚十来年却没一男半女, 遍寻名医, 用尽名贵药都没有半点用处。年前钱老爷不知得了哪位高人指点, 带着钱夫人去拜了娘娘, 回来没多久钱夫人就有了身孕。

  这本该是大喜之事,却不知是钱夫人身体弱还是旁的原因,害喜害得严重。按理说女子有了身孕头前几个月多会如此, 过了变好,但钱夫人怀胎七八月害喜的症状仍未消减,还越来越严重,据钱宅的下人说,钱夫人几乎瘦得没有人形了,一把骨头躺在榻上。

  钱老爷怕是家宅不安宁惹上了什么脏东西,便请了大师在家中做法事镇宅,几个月内请了五位没任何用处。方才被赶出来的那位女道是主动上门的,结果法事才刚做了一场,钱夫人就临盆了。”男子朝周围张望了一下,凑近楼子卿后压低声音,用气音说:“说是生出了个死胎,差点把接生婆吓死。”

  楼子卿将茶水喝尽,与那男子客套了几句,随后回到自己的座位。桌边的几人正在闲聊,奚玉生给霍灼音展示自己的藏书,沉云欢则与师岚野商量晚饭,知棋和怀境两姐妹交头接耳嘀嘀咕咕,虽然看起来各自忙着自己的事,但楼子卿知道方才那男子所说的事他们俱已听见。

  从茶馆离开之后他们在附近找了客栈落脚,对方才的事展开讨论,很显然钱宅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前面请的几个做法事的大师要么就是坑蒙拐骗之辈,要么就是钱宅里的东西太顽固,非凡民能够对付。

  商议的结果就是,几人兵分两路,一路夜探钱宅,一路则去官府探查炸山挖道,暴力镇压百姓之事。

  沉云欢和师岚野领了夜探钱宅的差事,奚玉生、楼子卿二人则去官府,霍灼音一把懒骨头选择夜间休息,知棋与怀境二人也没有主动参与,此事便暂时定下。

  沉云欢回到房间后就躺下睡觉,她现在不以灵力自补,睡眠就尤其重要。她往床上一躺,歪头看见师岚野在房中的桌边坐下来,正缓缓将墨刀抽出鞘,取了锦布细细擦拭着,动作无声无息,安静得没有半点杂音。

  师岚野有擦刀的习惯,沉云欢觉得他这个举动其实并不是为了清洁刀身。

  墨刀是他亲手铸造,用锤子一下下砸成形。师岚野与这把墨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和情感,每次他将刀取出来擦拭时,更像是在刀身上轻抚。

  沉云欢困意来袭,迷迷糊糊要睡着,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她向来不与任何人共享东西,更何况是随身武器。可妖刀是她的,也同样是师岚野的,每回看见师岚野安静地坐在那里,低垂着眼眸轻擦刀身,就会令她产生一种她与师岚野共同拥有了妖刀的想法,却又古怪地没有生出任何介怀。

  沉云欢一觉睡到了天黑,被师岚野推着肩膀晃醒。房中点了灯,暖色的灯光落在桌上的饭菜上,品相显得格外好,沉云欢的睡意还没被驱逐干净,馋意就随之而来。

  她爬起来捧着饭碗开吃,侧听见窗外的街道相当安静,似是已经深夜,街上已经没了行人。

  “他们出发了吗?”沉云欢询问。

  “俱已不在客栈内。”师岚野道。

  沉云欢料想其他人也不会那么老实待在客栈里,所以并不感到意外,也没有兴趣探寻霍灼音三人去了何处,把碗里的饭吃得干干净净,然后与师岚野一同去了钱宅。

  凡城中的百姓多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并不像大城之中开设夜市,此城入夜之后很快街道上就没了人,更方便沉云欢等人夜间行动。

  二人来到钱宅侧门,寻到没有家丁守夜之处。沉云欢让师岚野蹲下来将双手交握,自己则双手扶着墙踩在他的掌心,随着师岚野站起身,沉云欢的位置不断上升,很轻易就扒上了墙头,探出一双眼睛往里看。

  宅院里极为寂静,檐下挂着零星几盏灯,只有院落的门处站着两个家丁守着,且二人坐在地上歪着身体昏昏欲睡,没有认真守夜的样子。

  沉云欢看见檐下挂了一串铃铛,心说还真让这什么钱老爷买到了真东西。这铃铛在凡间的市场上不算常见,被唤作镇邪铃,一旦感知到妖邪之气便会晃起来叮当作响,不过也只能让人听个声,别的用处没有。

  沉云欢悄悄翻越墙头,轻盈落地,矮身藏在半身高的草丛之后,待师岚野也翻进来,两人便在打瞌睡的家丁眼皮子底下溜过去。

  宅子不算非常大,宅中的下人皆已休息,除却正门与二道门有家丁守着之外,后院就是女婢守夜,更方便沉云欢二人在宅中穿行探查。

  钱宅是个三进门的院落,后院的西边厢房是钱老爷和夫人的住处,东边则是祠堂、厨房和下人的住处,当间则是空旷的院子,摆着做法所设的案台还没撤掉。

  沉云欢与师岚野贴着墙边走,先往祠堂的方向去。为了方便在夜间行动,两人都换了一身黑衣,没有光照的地方就融入了黑暗中。钱家人丁稀少,祠堂建得并不大,厚重的云层遮了月,没有灯笼照明的祠堂显得漆黑寂静,平添几分阴森气息。

  沉云欢的五感灵敏,刚一走近,就听到祠堂里传来了很微弱的动静。万籁俱寂之下,沉云欢将呼吸放轻,很快就分辨出来那动静是什么。

  像是嗓音很尖细的女人所发出来的,微弱哭声,在夜色之中显得格外森然。

  她靠着墙慢步走过去,脚步像猫爪一样落在地上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待到靠近窗子,她抬手轻轻一顶,将窗子顶开一条细缝,视线探进去,一下就看见祠堂之中摆着一口棺材,边上还站着个身着素白衣裳的人。

  堂中燃着几根白烛,幽幽火光落在那人的身上,寂静幽闭的堂中,回荡着她细细的哭声。

  沉云欢微微眯眼,凝目看去,就见那女人低着头,怀里抱着一个东西,随着擦拭眼泪的动作,沉云欢才看清楚,她怀里抱着的赫然是一块灵牌!

  结合她身边的那口比寻常棺材要小的黑棺,沉云欢立即猜到了这个女人的身份,想必便是钱夫人。大约是失去了好不容易求来的孩子,夜深人静时在这里独自伤怀。

  沉云欢在她身上打量,本想看看有什么不对劲之处,却不料忽而一阵邪风将窗子猛地吹开了!窗子撞在墙上发出“砰”一声响,惊动了祠堂中站着的女人,猛地抬头看来。

  在她抬头的一刹那,堂中的烛火被风同时吹熄,光线暗下来的瞬间,沉云欢看见那女人俨然顶着一张没有眼仁,双目惨白的鬼脸!她的脸对着沉云欢的方向,不知没有瞳孔的双眼是否将视线聚焦于她,只是还没来得及细看,祠堂的火光就被风吹灭,陷入一片漆黑。

  沉云欢被猝不及防惊到,身体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撞进温热的胸膛,脚下也踩到了软软的东西,她转头望去,就见师岚野站在距离她极近的地方,近到她只要稍稍往后仰身就会与他撞在一起。

  “方才你看见了吗?”沉云欢低声问他。

  师岚野轻颔首,视线仍落在堂内,不动声色。他忽而伸手圈住沉云欢的腰身,将她带着往后退了一步,下一刻堂内传出光亮,是方才那女子重新点起了烛火。

  紧接着脚步声渐近,沉云欢往后退了些许,贴着墙面将身体隐起来,就听脚步声落在窗边,而后将窗子给掩上了。沉云欢等了片刻后才再次伸手,把窗子推开细缝,小心地将视线探进去。

  这次她却在烛光之下再次看见了女子的脸,虽然消瘦憔悴,充满病容,却仍旧是凡人的模样。只是这次再细瞧,沉云欢竟从她的身上看出了一股子若有若无的仙气。

  “这就怪了。”沉云欢皱起眉毛,疑惑地低喃出声,“怎会如此?”

  师岚野低头,与她耳语,“什么?”

  “方才蜡烛熄灭前你也看见了,她那模样分明就是邪祟入体,绝不是你我看错。可现在她身上却带着一股仙气……”沉云欢斩妖除魔多年,可以说经验相当丰富了,却从未遇到过这种仙气缠身与邪祟入体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的情况,对眼下发生的状况生出茫然。

  祠堂里又传出呜呜咽咽的哭声,绕梁回响,极为阴森凄惨,“我的儿……我的儿……”

  沉云欢正在思量间,忽而听到有人匆匆朝这里赶来,便赶忙拉着师岚野钻入路边的矮木丛中。今夜无月,祠堂附近没有点灯,黑暗笼罩之下两人的黑衣成了最好的掩护,沉云欢抓着师岚野宽大的袖子盖在了头上蒙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随后她便看见有一人慌慌张张从她面前行过,提着灯笼进了祠堂。

第82章 拜观音梦入奉神庙(二)

  那人走得急, 根本没有看见蹲在矮木丛后面的沉云欢二人,在踏进祠堂的时候喊了一句“夫人”。

  “是钱老爷。”沉云欢低低道。

  钱老爷还算年轻,三十来岁, 因面皮白净未蓄胡须所以看起来更加年轻。他夜间起来发现夫人不在身边, 想来又是跑到祠堂, 因此匆匆提灯赶来,一进门果然看见夫人抱着灵牌哭泣。

  他上前将夫人拥入怀中,心痛地哄慰她半晌, 才夫人哄得停了眼泪, 被他搀扶着离开。

  沉云欢瞧着这二人, 脸上的悲痛似不作假,尤其是缠绕在钱夫人身上那股微弱的气息。说是仙气实则并不准确, 因为凡间无仙, 沉云欢也从未见识过仙气,只是世人常常将纯净干净的灵气称之为“仙气”, 浑浊混乱的灵气则称为“邪气”。钱夫人身上那股灵气便是如此轻盈干净,不论怎么看都没有邪祟入体的模样。

  待他们夫妇二人走远, 周围又安静下来, 陷入寂静当中,沉云欢才站起身, 径直走进祠堂之中。

  进门的时候, 她顺手弹了下手指, 搁在桌上的白烛便燃起火苗, 照亮堂内景象。桌上摆着整齐的灵牌, 俱是钱家祖宗,而方才钱夫人抱的那个比旁的灵牌都要小。堂中置放着的棺材漆黑无比,几乎无法折射烛光, 还未封钉。

  她缓步走过去,将墨刀抽出,沿着棺材缝刺进去,翻腕一顶就将棺材盖给揭开。回头给师岚野递了个眼神,他便会意走到对面,将棺材盖给拿了下来。

  下一刻,沉云欢就看见里面躺着一个死婴。这婴儿就是刚出生的大小,身体蜷缩着,浑身的皮肤发紫发黑,但看起来倒是肥硕,且毛发浓密,像是在母体里汲取了太多营养,整体看起来胖乎乎的。

  沉云欢伸手探进去,抓住婴儿蜷缩起来的一只手,掰开手指一看,掌心里没有任何掌纹,平而干净。沉云欢眸光一动,继而扳过婴儿的脸,手指撬开他的嘴,赫然看见这张小小的嘴里已经扎满了牙齿。

  沉云欢眯眼,“鬼胎。”

  刚出生的小孩何来的牙齿,显然在母亲的肚子里就已经长好。更为突兀的是,这婴儿整齐的牙齿之中,生了两颗又长又利的尖牙,使得新生儿的脸看起来狰狞凶狠。

  不过他已经死亡,构不成什么威胁。

  沉云欢收回手,忽而想到了白日里被钱家赶出去的那位女道,想来也是真有几分本事,所以才看出了钱夫人肚子里怀的是个鬼胎,然后将这已经足月的鬼胎杀死腹中。

  师岚野将棺材盖合上,摸出了一方锦帕,用水壶的水打湿,递给沉云欢擦手。二人出了祠堂,又在钱宅其他地方转了一圈,没有其他收获,便来到方才翻进来的地方,又以同样的方法翻了出去。

  回到客栈时,正巧撞上了从官府回来的奚玉生、楼子卿二人。四人在门口对了个眼神,什么话都没说,十分默契地上楼进入房间,见霍灼音与知棋姐妹都尚未回来,便先互相交换信息。

  “我们方才去官府,探听出了一些旧事。”楼子卿率先开口,道:“与今日渡河时那船夫所说大有出入。”

  一入夜楼子卿和奚玉生二人就去了官府。作为少将军的楼子卿,出门办皇差自然带着官令,是以一将令牌拿出来,二人便被迎为座上宾,没等多久就见郡守急匆匆赶来。

  楼子卿本是问罪而来,质问先前修路时,百姓死伤之事,却不料郡守大喊冤枉,跪在地上将旧情陈出。

  郡守姓楚,几年前走马上任接到的第一份重要差事便是修官道。朝廷拨下来的银两几乎没有富余,可城中百姓一听闻新来的郡守要炸山,不知被谁鼓动起了贪心,家家户户派出代表向官府索要补偿银,若是官府不给,他们便死守山前,不同意炸山。

  楚郡守熬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熬来了一个官,不想因此事丢了帽子,便一咬牙自掏腰包,将这份补偿银给垫了。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这些百姓见此路有门,越发贪得无厌,不是嫌补偿银子少,就是谎称自己没得到,更是有人明目张胆第二次索要,聚众围在山前,阻挠匠人炸山修路。

  皇令压在头上,这官道修不好便是要掉脑袋的,可百姓仍不肯罢休,最后只得以武力镇压,有几个带头闹事的人在混战中杀了官兵,被当街打死,其他百姓多多少少受了伤,这才不敢闹了。

  谣言都是百姓传出去的,万善城的百姓想要掩盖自己的贪心闹出的事,只需改一改说辞,一传十十传百,真相便会在无声间消弭。

  楼子卿自然没有轻易听信,待楚郡守命人找来了当初修路的账款和自己掏腰包给出的补偿银账目之后,楼子卿才知楚郡守所言为真。其后他又询问了之前那回修路停工之事,楚郡守是知晓内情之人,因此比船夫所得到的消息更为确切、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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