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真起来鬼都害怕 第67章

作者:苏幼白 标签: 灵异神怪 爽文 轻松 仙侠魔幻

然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冼云泽,完全没有当回事,他坐在米染的旁边,正摆弄着一把小巧可爱的小镜子。

镜子的外壳是一种罕见的黑色贝壳,上面镶金嵌宝,光彩流溢,将贝壳打开,内部呈现出天然的银色,稍经打磨,就是通透度极好的镜子,两片贝壳以特殊的结构连接在一起,可以随意扭转固定成任何角度,不从实际用途来看,也是一件精妙的艺术品。

米染特意提醒冼云泽:“不要弄坏了,这可是宁兮送给我的母亲节礼物。”

第81章

正朝门口走去的路潇差点惊得摔倒,她转回身骇然发问:“你说什么?”

“这是宁兮今年5月送给我的,大概是为了纪念母亲节吧!”

“那个,我建议你把它当成宁兮的无心之举,不要带入什么特殊含义。”

“为什么?我一直把它当成母亲节礼物呀,你看我一直把它摆在办公室的桌面上,每天上班看到它,就想起了当年在青山养蛇的欢乐时光,可真是太怀念了。”

谁想一整个上午都没有出现的宁兮,偏偏在这个时候走进了办公室,他听到了米染的话,一言不发地走过来,拿走镜子,单手握得粉碎,粉末细细地从指缝漏回桌面,然后又他像一片漆黑的乌云般再次飘回了门后。

米染皱眉望着他的背影,难以理解地哼了一声:“莫名其妙!”

路潇止步门前,她肯定不会挑这个时候去触宁兮的霉头。

她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看向米染:“就算你替我转移了仇恨,我也不得不说,副组太可怜了。”

冼云泽轻轻吹散桌面上粉末状的镜子,重复道:“太可怜了。”

宁兮钻回他暗不见光的岩洞中,一下午都没有再出来,想必那石窟里面的爪痕变得更深了。

然而无人在意。

过了中午,林川接到前楼的电话,去前面取回了一只一人高的保险箱。

他在办公室里打开保险箱,将里面大大小小的金属盒子倒开一地,现场突然混乱的如同快递收发点。

路潇好奇发问:“什么东西?”

林川扑了扑手,答说:“这些是明州历年已经结案但无法销毁的灵异凶器,以前都堆在霜城城郊的地下掩体里,现在霜城要在那边建开发区,所以和特设处打了招呼,一次性全拉过来了。”

路潇哦了一声,低下头继续编报告,一向好奇心旺盛的冼云泽却跑过去看热闹。

保险箱外带密码锁,里面每个小盒子还有单独的电子锁,需要主管以上的身份卡刷卡开启,冼云泽拿了自己的卡,跟扭彩蛋一样一个个开着玩,十分自得其乐。

第一只盒子里装着一个黄金底座的玻璃沙漏,金座两端分别镶着纯金铸造的蛇形,一正一倒,环绕着沙漏,探头爬向玻璃细腰处,仰首吐信,做出攻击的姿态。这只沙漏和普通沙漏截然相反,下层的细沙一直反重力穿过玻璃细腰涌入上层,当下半部分的金沙完全飞入上半部分时,原本掩埋其中的黑色雕像也整个显现出来。那是一位瘦骨嶙峋的旅者,他拄着比自己还高的木杖,穿着一身褴褛的衣袍,宽大的帽子盖住了头,却无法遮蔽自己的身体,那衣衫下的四肢如秋后枯竹般纤弱,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一样。

可无论冼云泽如何转动沙漏,都无法看清旅人的正脸。

他拿起盒子里附带的卡片。

【霜城麟湘四年三日三尸案禁忌:切勿通过镜子窥探瓶中人实貌】

冼云泽想了想,打开手机摄像头去照沙漏中旅人的正脸,屏幕里照出旅人形象的一刻,那奇怪的塑像忽然抬起了头,透过屏幕与冼云泽直勾勾地对视。但冼云泽不怕,冼云泽觉得很有趣,甚至还把沙漏倒过来又玩了一次,当金沙再次注入上层时,那雕像却又随着金沙的流逝转移到了另一半玻璃瓶中。

冼云泽玩够了,丢开沙漏,转眼又拆开了一个盒子,这次里面装着一只枕头。

铜钱纹镂花绘人物白瓷枕,画上的人穿着花花绿绿,举着各色彩幡,怎么看都像是一支正走向墓地的送葬方阵,令人不禁对这只枕头的用途产生怀疑。

冼云泽拿起标签看了看。

【丹城麟湘十七年连环火灾案禁忌:不要使用此物】

冼云泽枕着枕头躺了下来,隐隐约约听到了唢呐与哭泣的声音,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林川也找到了好玩儿,他展开一副从盒子里找到的纸牌,对冼云泽摇了摇。

“小祖宗,来抽一张。”

冼云泽听话地选了一张纸牌,黑桃8。

正在绞尽脑汁编故事路潇突然哎呀一声,举起右手向他们说:“这是什么东西?”

她右手虎口处莫名其妙多了一个黑桃8。

林川幸灾乐祸地解释:“小祖宗抽了张诅咒卡片,但他作为附身灵,实际上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你才是这些诅咒的实际承担者。”

路潇合上笔记本,张牙舞爪地冲过来把冼云泽拎到了一边。

“他抽到了什么诅咒?”

“这是一副被诅咒的牌,你必须和人重复猜大小的游戏,并让他抽到比你这张更大的牌,然后诅咒就会转移到他身上。从第一次抽牌后数54天,算一个循环结束,谁抽中了这副牌中最大的面值,那么必会在循环结束后三天死于非命。这期间无论你撕掉这副牌还是烧掉这副牌,都不会阻止诅咒应验,当一个循环结束,被毁掉的牌将重新出现在死者身上。”

路潇难以理解:“不是……那他们为什么不在一次循环结束后,直接把这副牌烧了?”

“你看档案,他们以前也烧过,但赌徒还可以通过仪式把它从异界召唤过来,忘了说了,每次循环中,手持牌面最大的那个人,将在任何赌局中无往不胜,无论是赌钱、投资、还是搏命,一定逢赌必赢。所以霜城决定保留这副牌,防止它被心怀鬼胎的人召唤。”

人心之贪婪不可测量,多得是比生命更加令人疯狂的东西,如果找不到彻底毁掉这副牌的方法,今后千年万年直到人类灭绝,恐怕都难以阻止它一次次重现人间。

路潇皱起眉:“投资?这副牌还懂金融?”

林川:“这副牌上次应验,是一家老板公开和竞争对手赌市场份额,竞争对手的公司直接炸了。我想这副牌上所依附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凶灵,一定特别特别凶。”

米染伸长胳膊抓了一张牌,翻过来一看,红桃6。

“抱歉,想帮你转移一下,但我手气太差了。”

林川倒过牌面,也抽了一张,方块3。

“果然不行啊。”

路潇捡起纸牌,颠颠儿跑到凌阳弋的桌前,伸出手:“来,组长,抽一张。”

凌阳弋从善如流,选了一张牌,黑桃2。

路潇不满:“为什么你们抽得都那么小?这副牌是不是有问题?”

她说完自己从牌堆里抽了张牌,本意是想认真观察下纸牌的花纹和材质,然而牌面翻过来,却画着一个荧光闪闪的小丑。

Joker,整副牌中最大的一张,游戏终结者,诅咒循环至此确定的证明。

路潇的脸色十分难看,为什么自己的牌运竟然用在了这种地方?

林川毫不掩饰地开心:“你现在应该去买彩票。”

几个小小的诅咒而已,还不至于把路潇吓坏,她给冼云泽拆开的那几个凶器换了标签,随便扔进一个房间,然后就把这些事抛诸脑后,开始帮忙处理地上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几个人一边换标签,一边玩闹,很快每个人身上都背负了几个奇怪的诅咒,他们甚至开始攀比谁招惹的怨灵更加厉害。

路潇从盒子里开出了一条珍珠项链,一缕来源不明的黑发串起108颗淡粉色珍珠,每颗珍珠都有桃核大小,浑圆无暇,光芒四溢,足可在任何拍卖会上担任压轴的珍品,她把项链在手里叠了一圈,鬼鬼祟祟来到凌阳弋桌前,猝不及防地把项链戴到了他的脖子上。

“组长,我觉得这串珍珠的颜色特别衬你的皮肤,你看你带着它多好看。”

凌阳弋知道她不怀好意,立刻去摘脖子上的项链,可手指却碰触不到项链,他立刻意识到这是怨气凝结的虚幻之物,只有斩杀怨灵才能让幻象消散,但他此时正忙,懒得和路潇计较,翻了她一眼就继续统计捐款数据了。

但报应只会迟到,从不会缺席。

这一夜路潇睡得正熟,突然有人踹门而入,惊得她一个鲤鱼打滚蹦了起来,顺手抄起了挂在床头的刀。

闯进来的人是凌阳弋。

此时他踏着祥云纹绣花鞋,穿着大红缎面绣金丝的龙凤褂,头戴珍珠垂金花钿,一套嫁衣十分合体,整齐又尊重。他本来就长得温柔,天生一双眼角纳粉的桃花眼,如今面容素白,唇色却带着一抹咬出来的血红,看着竟然有点柔媚娇羞的意思。

这位柔媚娇羞的男子手里拖着一只脚,脚后连着一条腿,腿后连着一个人,更准确的说是一个酷似僵尸的男鬼,可如今它已经被打得骨折筋断,似千锤百炼后的肉丸一般弹性十足,如果它早知做鬼也有今日,大概早就投胎了吧!

【霜城德熏九年四女被冥婚丧命案禁忌:切勿佩戴此串珠链,否则午夜时分,将披嫁衣送以冥婚】

路潇收了刀跳到床对面,与凌阳弋隔床对峙:“组长,你听我解释……”

凌阳弋冷笑一声,眼中杀机毕露:“不必解释了,受死吧!”

说罢,便抡起男鬼追着路潇满屋打,路潇自知理亏,不好还手,被追得嗷嗷叫。

冼云泽也被吵醒了,他右手拄着头,侧躺在床上看他们来回追逐,动都懒得动一下,甚至懒倦地打了个哈欠。

片刻之后,数十年前曾经叱咤整个县城、戕害四名女子的老色鬼终于从字面意思上魂飞魄散了,凌阳弋也得以扯断了脖子上的珠链,珍珠滴溜溜散落一地,自行化为了灰烬,珠链断裂之时,诅咒状态同时结束,他重新恢复了正常形象。

但他可不是宁兮那种生气就自己挠墙的好心人,也不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善茬,他挥一挥衣袖,留下满地荆棘,然后飘飘然离开了房间。

路潇挂在格子架上向下俯视,每一寸地板上都长满了齐腰高的荆棘丛,她毫不怀疑那些闪闪发亮的荆刺都带有剧毒,扎到就会死,只能隔空跳回了床上。

仰面躺在荆棘丛里,她感觉自己变成了森林深处的睡美人。

第82章

总之,接连得罪了组里的两位管理者后,路潇在特设处呆着都有点儿恐慌。

她带着冼云泽从特设处溜出来,去市里闲逛了一天,逛到警察都来查两个人的身份证了,还是没有胆量回家,于是买了一包栗子,来到一栋尚未营业的综合商业体高楼前,顺着墙外的消防梯爬到了楼顶。

两个人坐在40层楼顶边缘俯瞰着夜幕下的城市,一边吃栗子一遍聊天,结果意外蹲到了两辆鬼鬼祟祟的摩托车,车上下来三名男子,他们用剪线钳剪断楼门钢索,拎着几个袋子钻进了楼里。

路潇回身看了看,发现楼顶的角落里有一只破败的皮球,于是对着皮球叫道:“冼云泽。”

身边的人偶应声靠在了她的肩膀上,那只皮球则一颠一颠蹦了过来,路潇单手抓住这只皮球,探身朝下面一层的气窗一扔,皮球便打碎玻璃跳进了顶楼。

蟊贼听闻破碎声,只慌张了的一瞬,见没有人出现,便继续大胆地肆意劫掠起来,两只手都忙得不够用了,一边裂开嘴角乐,一边计划自己的银行卡余额,可美梦持续不久,他们突然感到了一种异样的错觉,仿佛有什么人正偷偷窥探着自己。

小贼问老贼:“大哥,楼里不会还有保安吧?”

老贼拍胸脯保证:“这儿的保安是我兄弟,昨天刚被辞退,今晚根本没人。”

“可我怎么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好像有人看着咱们呢?”

“你多大个人了,还怕鬼啊?”

这时候,阴森黑暗的办公室门口,突然滴溜溜滚进来一只皮球。

小贼被皮球吓得跳上桌子,蹬翻了满桌的展示模型。

老贼训斥他:“毛躁什么?就一只皮球!”

小贼长出口气,随即又疑惑地问:“可皮球又是从哪儿来的?”

中贼胆子最大,走过去一脚踢开了皮球:“别管,肯定是哪个架子上掉下来的,干活要紧。”

三个人被金钱蒙蔽了头脑,又开始向楼上走,队伍最后的小贼上楼上到一半,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扭头一看,原来是那只皮球又轱辘过来了,他心里有些毛毛的,但仍安慰自己想多了,于是转身继续爬楼。

哒。

又是一声脚步声。

小贼再次回头,此时那只皮球已经来到了台阶下。

他艰难地抽动了一下喉结,目视着皮球,颤巍巍地向上迈出一步。

那只皮球便也在他的眼皮底下自己蹦上了一个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