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臣爱睡
他对哈泽尔咪咪喵喵地告状道:“她嘲笑我是钻石一样的……你知道吧,就是那个!”
哈泽尔给自己倒了一杯五条悟泡好的红茶,慢悠悠地安慰他:“至少你现在已经是有资格被嘲笑的成熟男性了,换作那些超级缺乏自觉又洋洋得意地喊着‘人类大抵不过是一些移动肉块’、却连接吻要伸舌头都没办法接受的大龄儿童,以家入医生的性格,其实根本不屑于向他们发出嘲讽来着。”
五条悟:“……” 五条悟:“小悟我很受伤哦,哈泽尔。”
“所以五条先生,如果不想被我嘲笑的话,还请克制一下自己的本能,不要做出包括但不限于咬我、肘击我、在我肚子里打出「苍」或者把我拍扁在墙上之类的应激行为。”
这么说着,哈泽尔向前一步,单膝撑在沙发坐垫上,拉近了和五条悟之间的距离。
“虽然五条先生的魅力实在无人能敌,但我还不想把你情我愿的行为搞成命案来着。”
五条悟眼睛一亮,抬头对哈泽尔道:“怎么样,要把我绑起来吗?——嘛虽然那应该也只能给你提供一点心理上的安全感罢了。”
“好主意。”哈泽尔说,“但下次吧,刚刚迈进成年人的世界就直接进阶到捆绑,未免有点太刺激了。” “欸——但我还是喜欢比较激进的教学方式来着。”
五条悟勾着哈泽尔的衣角向前一拽,让她直接跨坐在他的腿上。
他的手环着哈泽尔的腰,在她身后十指相扣,对她露出一个具有相当挑衅意味的笑容。
“我就放在这里不动,来吧,随便哈泽尔老师对我做什么都行。”五条悟同她贴了贴脸颊,“但我是个超——级天才的学生,所以还请老师提高教学质量,做好被举一反三的准备啊。”
哈泽尔抬手捂住他的眼睛,叹了口气:“你这家伙怎么每次都把气氛搞得这么……” 五条悟在她手心里眨眨眼。
“毕竟真的不想输嘛。”他带着轻微的鼻音说,“因为哈泽尔很喜欢我眼睛的缘故,今天特意没有系上绷带。但你的反应也太平淡了吧!这就是得到之后就不会再珍惜了是吗?”
“根本还没有得到呢,而且说得好像我表现出来的话,你就真的会随便我做什么都行似的。”哈泽尔道,“不过既然我的形象已经变成了不负责任的坏女人,那我就不客气地玩弄你啦。”
** 指腹。
略微带着一点粗糙的茧,即便全力捅向眼球也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的孱弱部位。
但当它穿过他的发间、滑过他的脸颊、抚弄着他的眼角和睫毛,那些看似无意义的接触带起细微的电流,刺激着他感知危险的神经,令他头皮发麻、心跳如雷。
五条悟脸上惯常维持着的轻松惬意的表情渐渐消失了。
他那双本就带有非人意味的眼睛大睁着,呈现出专注到近乎冷漠的神情,如同某种精密而毫无感情的仪器一般解剖审视着跨坐在他腿上的人类。
他的喉结在触碰之下沉默地滚动着,像忍耐痛楚一样忍受着温柔的抚摸,像压抑战意一样压制着眼中的亢奋。
五条悟在那温暖的指腹路过他的嘴唇时,启唇含住了它。
他用纯情的舔舐、用热而湿润的吐息、用直白到让人脸红的话语,向手指的主人发出邀请。
“这样就满足了?拿出点真本事让我满足啊,老师。”
哈泽尔抽出手道:“小悟同学,稍微有点耐心吧。” 她低下头去,捧着五条悟的脸,轻轻咬上他在刚才的摩擦中变得红润的嘴唇,同时再次含糊地警告道:“不许咬我哦。”
五条悟从喉间发出一声轻笑,而他那双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笑意。
他全身的肌肉都处于能被随时调动的兴奋状态,只要抬起一根手指就能把身上的人当场碾成肉泥。
他环着她的动作比捧着一朵随时会凋零的花更轻柔,但他的獠牙已经几乎要藏不住了——好在看哈泽尔的样子,她根本也没想让他藏。
细微而暧昧的水声,不知道是谁因为生涩而发出的迷乱喘息。
心跳。整个世界都能听到的激烈心跳,从胸腔一直共鸣到大脑,整个世界都在砰砰震动着,连同眼前之人低垂的浅棕睫毛,以及其中漏出的淡金的碎光。
——而五条悟,正如他自己所说,是个学习能力强大到恐怖的天才学生。
暧昧只是玩家之间的小打小闹,而接吻……或者说,和已经开始掌握游戏规则的五条悟接吻,是一场盛大的战斗。
用目光博弈,以嘴唇宣战,让人体最柔韧的肌肉群互相厮杀。
不容分心,不能后退。稍有疏忽就会被吞噬,一旦懈怠就会被紧随而至的亲吻和吮|吸打乱节奏。
明明是哈泽尔在上,明明是她主导,却在不知不觉间失去了从容,被他逼迫得向后仰去,只能环着他的颈项保持平衡。
他的胸膛压迫着她,他的大腿阻拦着她,他的目光残忍地捕食着她。
他的双手依然轻轻地扣在她的腰后,对她随时可能会栽倒下去的境况无动于衷。
不知道是谁咬破了谁的嘴唇,又是谁的伤口再度崩开,他们同时尝到淡淡的血腥味。
五条悟从胸腔震出愉悦的闷笑。
他在等着哈泽尔的溃败,等着她喘不上气后主动推开他、向他求饶,这很正常。每个人都会败给他,而他随时做好了克制自己去放开对方的准备。
但她没有。
即使已经被他压迫得退无可退,即使无法吞咽的唾液已经让她喉中发出很轻的呜咽,即使她的呼吸被他搅得像濒死的春天一样脆弱又凌乱。
她所做的仍然是更紧地拥住了他,在一次次柔软细密的交锋中向他发起永不停歇的挑战。
微微发抖的脆弱的身躯。喜欢。
没有多少力气却坚定地扣住他肩膀的手臂。喜欢。
已经因为过度的快乐和痛苦开始含泪的失神双眼。喜欢。
柔软甜蜜得像舒芙蕾一样的唇舌,喜欢。
肌肉,脂肪,骨骼,血液,内脏,大脑。这由种种信息糅合而成的移动肉块。
以及其中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无人能够挽留的自由灵魂。
通通都喜欢。
五条悟短暂地放过了她,埋头在她的颈间,顺着唾液的湿痕一路轻吻,最终贴着她的嘴唇轻声命令道:“咽下去。”
他的双臂在她背后缓缓收紧,掌心之下是如蝶翼一般展开的肩胛。
短暂的停滞后,他再度撬开她已然微微红肿的嘴唇。
而那双骨质的翅膀则在他的摩挲下无力地发着颤,最终连同她整个人一起,全部被他的拥抱和目光所吞噬,只有几缕棕色的长发被雪天惨淡的阳光照亮,很快又被他抬手别在她的耳后。
如此她终于完全落入暗影的世界。
第68章
“说真的, 即使是我带学生做体术练习的时候,都很少会把他们揍成这个样子啊……” 这么说着的时候,五条悟正单腿跪在床上, 双手握着趴在那里的哈泽尔的腰。
哈泽尔光洁的后背上是大片的淤青,腰侧更是皮下出血的重灾区。
她趴在床上道:“让你帮我拍张照片看看, 你这家伙在干什么啊?”
“因为真的很明显嘛。”五条悟拍过照片后把手机还给她,用手比了比她背上的指印,百思不得其解地说,“我当时有用这么大的力气吗?” “有啊,
还以为你们这个种族有接吻之后掐死初体验对象的习性来着。”哈泽尔看了一眼照片,“……哇,我的肩胛骨是门把手吗,
把它扯断你就能打开新世界大门的那种?不过视觉效果好色啊,五条先生的手还挺有审美的,知道应该在什么地方留下痕迹才最有视觉冲击力。”
“怎么还要限定是手啊,我整个人都很有审美好吗?” 说着五条悟帮她披好浴袍,沉默几秒才道:“今天的教学就到此为止?不继续了?” 哈泽尔慢吞吞地爬起来,
腰酸背痛地穿好拖鞋:“以你的手劲再继续下去的话, 我就真的要在回去工作之前先住院了。” “欸——”五条悟遗憾地发出单音, “所以就说了把我绑起来嘛。”
这么说的后果是被哈泽尔在腹部捶了一拳。
哈泽尔:“一开始还说‘我的手就放在这里不动’呢,最后连肩膀都被你捏青了,把你绑起来又能有什么用啊?”
五条悟很大一只地挂在她身上, 用黏糊糊的声音撒娇道:“总要给我练习的机会嘛,下次就不会再这样了。”
他的鼻尖贴着哈泽尔的头发嗅来嗅去,最终不大愉快地得出结论:“这款洗发露不行, 没有你家的好闻。”
“我家的那瓶已经葬身火场了噢。”哈泽尔带着沉重的拖油瓶走到桌边, 喝了几口茶水, 被舌尖上传来的痛感刺激得直皱眉。
她一偏头,看到五条悟正愉悦地哼着歌,向满室的阳光展示他刚才被咬破的嘴唇。
见哈泽尔看向他,他还超刻意地向她撅起嘴,确认她的视线在那处伤口上停留超过三秒后,才用反转术式治好了它,凑上去啵地在她脸上来了一记超响亮的亲亲。
“我们今天干什么?”五条悟扒着哈泽尔晃来晃去,险些把她杯子里的红茶摇出来,“我想出去玩,我们出去玩吧?”
哈泽尔迅速把红茶喝到安全的水平线以下,抬手摸摸他的头发道:“去哪?附近基本都已经去过了,再远的话今晚就赶不上回东京的飞机了。”
五条悟沉思几秒后,把挂在架子上的背包吸到手边,从夹层中取出一张被雪水浸泡得有点发皱的便签纸,高高兴兴地说:“我们去蹭饭吧?”
“……嗯?”哈泽尔看了看有过一面之缘的大叔留下的地址,又看看五条悟,“认真的?”
“认真的,”五条悟也看看便签纸,又看看她,从口袋里掏出墨镜架在鼻梁上,“所以我们得先出门去买玉米和胡萝卜才行!” **
今天的雪不再像前几日那样,不讲道理地一通乱下,集市上许多因为大雪而临时歇业的店铺也都恢复了营业。
五条悟在奔向玉米和胡萝卜的过程中,还顺便买了满手的零食。
刚出炉的肉串,盒装芝士蛋糕,白巧克力,以及分量相当扎实的鲜奶冰淇淋。
“做人真幸福啊,”五条悟说,“终于可以尽情地吃猫不能吃的东西了!”
他热情地同哈泽尔分享自己的战利品。
哈泽尔因为嘴里的伤口谢绝了肉串,张嘴咬掉了冰淇淋最美味的尖尖后,毫不客气地宣布了自己对蛋筒的所有权,并且反复催促五条悟快把上面的冰淇淋吃掉,否则蛋筒就不脆了。
“别急嘛……”五条悟嘴里包着一大口冰淇淋,一边发着抖把手塞进哈泽尔的口袋,一边含糊不清地说,“我说,这种天气吃这个真的好冷啊!”
他痛苦又幸福地几口吃完冰淇淋,把蛋筒塞给哈泽尔让她拿着慢慢啃,自己拎着东西先行向前冲去,片刻后又折返回来,手里捧着热乎乎的点心送到哈泽尔嘴边:“尝尝这个,刚出炉的豆沙馒头。”
哈泽尔在上面咬了一口,看着他感慨道:“你是真的拥有钢铁一样的肠胃啊,五条先生。”
说着她又掰着五条悟的手换了个角度,从另一边又啃了一口外层的面皮,留给五条悟一个两面漏风的馒头残骸。
他们站在街边吃掉刚买的零食,又追加了一份两人一致好评的芝士蛋糕作为上门做客的伴手礼,这才拎着蔬菜慢悠悠地走出集市。
五条悟在无人看到的角落大显神通,捞起手捧新鲜热牛奶的哈泽尔原地起飞、在常人目不能及的高空压缩距离后直达目的地附近的小巷。
稳稳落地后甚至连牛奶都没有洒出来一滴。
五条悟勾下墨镜,那双熠熠生辉的蓝眼睛向哈泽尔得意地眨了眨:“我厉害吧?”
“厉害得让全世界所有的飞行器研究所见到这一幕后,都要将五条先生作为未来飞行器的灵感来源拼命招揽的程度。”哈泽尔喝了几口牛奶之后,把它交给五条悟,“我喝不下了,能帮忙解决吗?”
“嗯……”五条悟按下嘴角的笑容,故作严肃地道,“拜托别人的话还是要拿出应有的态度才行吧。比如说——”
“比如说当我端着这杯牛奶的时候,我所想到的是你雪白的头发和睫毛,以及你比牛奶更柔软白皙的皮肤。而比起牛奶而言,我更想品尝的还是你比它甜美香醇一千万倍的嘴唇,或者别的什么属于你的更私密的液体。”哈泽尔连表情都没变一下,顺便把五条悟手里的最后一块蛋糕叼走吃掉,边嚼边说,“所以在我无法按捺内心冲动、于今晚悄悄爬进你的被子对你上下其手之前,还请务必为我解决掉这份邪恶欲念的源头。”
她顿了一下,似乎意识到这样的态度有点太过敷衍,于是抬起头来看着五条悟道:“您会原谅一个天真懵懂的孩子由于对您无法克制的炽热爱火而犯下的种种过错吧,Father(神父)?”
五条悟:“……” 他神色茫然地接过哈泽尔手里的牛奶,仰头将它全部喝了下去。
直到他晕头晕脑地绕出相当远的一段路、终于找到垃圾桶丢掉纸杯和包装盒,又晕头晕脑地返回原地时,才像突然被一棍敲醒似的,瞪着已经无聊到靠在墙上开始玩手机的哈泽尔道:
“但是今天晚上我们都在飞机上啊!而且落地之后我就要直接赶到高专了,已经和夜蛾说好了的!”
哈泽尔沉默了一下之后说:“所以我就只是单纯地在嘴上骚扰你一下而已啊,五条先生。” 五条悟沉默了更长的时间,才露出一个血气森森的含蓄微笑。
“其实现在办理改签也没问题的,如果立刻返回酒店的话,我觉得完全可以把下次教学提前到今天,反正哈泽尔已经无法克制自己的炽热爱火了,我当然要为自己引起的邪恶欲念负责啦,你说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