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是过气影后 第54章

作者:辛橙 标签: 豪门世家 娱乐圈 婚恋 成长 穿越重生

  只不过,十几年的夫妻,不是说离就能离的,总要给人家两口子一点时间。周添说破了嘴皮,让他们回去等宁君昊消息,好不容易把人劝走。

  隔天,宁君昊终于在公司露面了。他看上去消瘦了些,脸色也不大好。

  共事这么多年,周添很少看到宁君昊把生活里的事带到工作上来。不过,换位思考一下,他家万主任要是跟他离婚,他肯定也难受死了。

  上大学他们念的是Q大有名的和尚系,一个个走出来都是土了巴唧,不受女生待见的nerd。大学四年,周添把班上女生暗恋了个遍,愣是没一个看上他。

  后来跟宁君昊创业,忙得没时间谈恋爱。跟万主任是在网上认识的,那时候她还是医学系的学生,学习压力很大,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滚床单了。

  万主任交过两任男友,周添可是大处男。睡完,万主任嫌他技术不好。周添不服气,他的智商学什么都很快。

  于是两人一睡再睡,就这么一路睡成了男女朋友,最后结了婚。所以,周添脱单比宁君昊早好几年。

  那些年,宁君昊一门心思扑在公司里,也没见他交过什么女朋友。

  直到公司开发的几款游戏爆了,他们几个口袋一夜之间都鼓了起来,钱多得去商场买东西再也不用看价签了。

  宁君昊终于交女朋友了。

  作为一个专业的师兄弟,周添一直把宁君昊当成跟自己一样,没什么异性缘的技术男。所以,当他第一次带应真到公司来,一个原本应该出现屏幕上的美丽女子,突然出现在他们当时还略显寒酸的工作室当中,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视觉和心理冲击。

  ……

  往事涌上来,让周添忍不住感慨。这会宁君昊坐在办公桌后,整个人比外头的天还要阴沉,他只能出言安慰:

  “师兄,不管怎么说Q大女神最美好的十几年都奉献给你。你不知道我们那几届多少人羡慕你。就那天,在会所碰到秦毅,他知道你把应真娶回家了,羡慕得眼珠子都红了。”

  他不提秦毅还好,一提秦毅,宁君昊脸色更黑了,扔下鼠标,抄起外套准备走人。

  秘书推门进来,问要不要给他订午餐。临近春节,食堂好几个档口已经歇业了。

  宁君昊一边穿外套一边道:“我就不用了,给周总点一份,堵堵他的嘴。”

  这话说得秘书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应对,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周添。

  周添一向没什么架子,冲他摆了摆手:“也别给我订了。我等会要去机场接人。”

  宁君昊已经走出办公室,又想起什么,转身对跟在身后的秘书道:“你下午也休息吧,今天小年,回去陪陪女朋友。”

  在宁总手下当秘书这么长时间,宁总从来不跟他聊工作以外的事。小伙子愣住了,等回过神来已经窘得脸通红:“好的。宁总。”

  宁君昊说完就搭电梯下去了。周添看他秘书还傻傻站在那儿,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愣在这儿了,赶紧下班吧。”

  *

  北市冬天总有一种深入骨髓的萧瑟,今年冬天对宁君昊来说尤是。

  他给司机也放了假,自己开车回家,将车子停在家门口,看到门上贴的对联和檐下悬挂的大红灯笼,心跳蓦地快了几拍。

  进屋后,却听到母亲的声音,她正在跟叶阿姨说话:“当初她跟我儿子谈,我就不满意。我们宁家在北市好歹也算书香门弟,娶一个没什么文化的戏子回来。现在好了吧,这么多年一个儿子没生,竟然还要跟我儿子分家产!她有什么资格分!”

  老太太高亢的声音从厨房里飘出来,叶阿姨唯唯诺诺地听着。

  听到门口的动静,何方珍走出来,看到儿子回来了,脸色缓和下来,换了个和煦的语气:“我以为你今天没时间,想接然然去我那。好说歹说,她就是不肯去,戴着耳机在房间里看手机,跟她说话也不理,一点礼貌没有,不知道跟谁学的。”

  宁君昊没有理会母亲,拎着衣服和包走近厨房,问叶阿姨,“门口的对联和灯笼是谁买的?”

  叶阿姨以为他对那副对联不满意,忙道:“不是买的,是物业管家送过来的。我看往年太太……”

  “太太”两个字出口,宁总和他母亲眼神都不对了,叶阿姨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往年过年,门口贴的挂的都是物业管家送的。我看今年送过来的对联不错,就给贴上去了。”

  宁君昊眼里的光暗了下来,薄唇紧抿着,冲叶阿姨略一点头,转身去了女儿房间。

  女儿戴着蓝牙耳机,趴在桌上睡着了,手机屏幕还亮着,正在放着什么。

  宁君昊伸手去摘女儿的耳机,扫了一眼手机屏幕,目光便凝住了。

  应真和一个女人坐在镜头前侃侃而谈,她穿了一件红色毛衣,头发比上次看着要长一些,用发带束了起来,衬得头颅很是小巧精致,那双好看的眼睛含着笑,手里拿着个瓶子,正说着什么。

  宁颐然迷迷糊糊之间,感觉有人在摘自己的耳机,她以为是奶奶,一下子便醒了,睁开眼一看是爸爸。

  爸爸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手机上。宁颐然下意识地将手机屏幕按灭,有些不好意思道:“妈妈今天给一个营养品品牌做直播。我,我看睡着了……”

  宁君昊没说什么,只摸了摸女儿的头发。从女儿房间出来,他拎着电脑径直上了楼。

  儿子从头到尾无视自己,当着保姆的面给自己下脸子,何方珍一口气堵在胸口,也跟着上了楼,一把推开书房的门,大声质问:“我听说应真那边要求一半的现金和5%的股票,你答应了?你脑子进水了吗?她坚持要离婚,都撕破脸了……”

  宁君昊刚坐下,眉眼还带着外面的寒气,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妈,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别管了!”

  看儿子这副模样,何方珍气不打一处来,“你看你这个鬼样子!一把年纪了,被一个女人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妈!”宁君昊不耐烦地打断她:“我上了一天班已经够累了,你别像只苍蝇一样在我耳边嗡嗡嗡!我跟应真之间的事你管不着。应真跟你不一样,她看重的从来不是钱。”

  何方珍被儿子气得快撅过去,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子,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最后那股子火还是压不下去,狠狠地瞪着儿子:“宁君昊,你真的疯了!不行!我要去找那个女人,我不能再让她祸害你!”

  宁君昊那双冷淡的黑眸陡然变得犀利,紧紧盯着母亲:“妈,我劝你最好不要插手我的事,你要是敢找应真什么麻烦,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妈。”

  何方珍像是被人捅了一刀,脸色煞白地捂着胸口,站在那儿摇摇欲坠,手指着儿子,嘴唇哆嗦了半天,“你这是在威胁我么?”

  宁君昊脸上已经恢复了淡漠,面无表情地掸了掸手里的烟灰,“随你怎么理解。你知道我做得出来。还有……”

  说到这,他掀起眼皮看着自己的母亲,“你就然然这一个亲孙女。她现在大了,你最好对她好一点。以后你再当着她的面,说什么儿子不儿子的话,我就去结扎。”

  “结扎”两个字像一颗雷炸得何方珍头皮发麻,那才往脑门涌的血瞬间退回了四肢百骸,老太太彻底慌神了,“我看你是真的疯了,疯得开始说胡话了。钱在你口袋里,我能管得着你给谁花?我是为你好,才多嘴提醒你几句,听不听随你!”

  何方珍又气又怕,饭也没心情吃,唠叨了几句话,就走了。

  *

  宁颐然从房间出来,看到只有爸爸坐在餐桌旁,忍不住犯起嘀咕,还以为奶奶会留下来跟他们一起吃午饭呢。

  爸爸胃不好,最近一直在喝粥。宁颐然的午餐则照旧,糖醋小排,清蒸海鲈鱼,山药蓝莓泥,蒜蓉西兰花,还有一个汤。

  看着丰富,但她知道这都妈妈给叶阿姨的小本本上的菜谱。这些天,那个菜谱上的菜,已经来回吃了好几轮了。

  父女俩吃完午饭,宁君昊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座位,对女儿道:“你过来,爸爸有话跟你说。”

  宁颐然大概猜到爸爸要跟她说什么,“哦”了一声,有些闷闷不乐地挨着爸爸坐下。

  宁君昊:“你想好了没有,我和你妈妈,你想指定谁当你的监护人?”

  宁颐然垂着脑袋,闷声道:“选谁当监护人都一样。你们离婚了,我就没有完整的家了。”

  说到“没有完整的家”,她鼻子发酸,又想哭,咬牙忍住了:“爸爸,我不想留在北市念书了,你送我去英国上学吧。”

  宁君昊有些意外,隔了一会开口道:“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你年龄还小,出国读书的事,要慎重考虑,不要意气用事。”

  “我没有意气用事。这几天我是经过慎重思考的,不管我是跟你,还是跟妈妈一起生活,只要继续在北市这个环境,就需要面对你们离婚的事。倒不如去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可能慢慢就淡忘了,没那么难受了。”

  宁颐然越说越坚定:“爸爸,还是你来当我的监护人。寒假我就开始准备考试,你赶紧替我联系学校吧。”

  女儿那双肖似自己的眼睛闪着光,眉眼间却全是应真的影子。宁君昊摸了摸女儿头发,语气异常温和:“你想好了,爸爸肯定支持。但是这事你得跟你妈妈说一下,征得她的同意。”

  宁颐然撅着嘴不说话。妈妈会在意她在哪读书吗?!

  ……

  宁君昊上楼,坐在书房的电脑前,点燃一根烟,然后转动椅子看向窗外。

  院子里,应真最喜欢的那棵枫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孤零零地伫立在寒风中。

  这个家,没了她,像是失去了生机。以至于,刚才看到檐下挂着的红灯笼,他以为她回来了,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那一刻,他才意识到婚姻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应真对他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结婚十几年,奇技规模越来越大,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每天无数决策需要他来做。宁君昊经常感觉自己像一台无法停歇的机器,但只要回到家里,跟应真聊几句,抱着她,闻到她身上的气息,头发上的味道,感觉像是在吸入某种治疗性的药剂。

  跟应真在一起,让他感觉自己像个人。

  宁君昊从来不怀疑应真对他的爱。她在最美好的年华嫁给他,给他生孩子,她记得他说过的话,她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她对他的身体了如指掌。

  应真慢热,她对他的感情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发深厚。

  可对于二十五岁的应真来说,他不过是仗着她对他的爱,用妻子和母亲的身份将她困住而已。

  宁君昊发现自己无法反驳,这十几年,一直是他在向她索取。

  小李给她电话时,他虽然吐得不省人事,她说的话还是一句句传到他的耳朵里。

  那一刻,五脏六腑翻搅着,像是错位了一般。十几年的记忆啊,他们共同经历的点点滴滴,她单方面地一键清除了。如果是四十岁的应真,一定不会是那么冷漠的反应。她一定会到他身边陪他。

  听着她冷淡的话语,宁君昊又想到那天在宁市,她看向他的眼神是那么陌生,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揪成一团,难受得整个人蜷缩在车后座。

  在医院的那两天,手机微信里积攒了大量未回复信息,律师、保荐机构、会计师,还有大大小小的跟IPO有关的群聊信息。

  宁君昊知道所有人都在等他最后的决定,他却连那些对话框都不想打开。股权结构,持股比例,财产分配方案,那些反反复复出现的词汇,已经无法在他心头激起任何波澜。

  几个月前第一次收到应真的离婚协议,他还是愤怒情绪占了上风,内心笃定她并不会跟因为无关紧要的人跟他离婚。那时候的他从来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失控的境地。结婚这么多年,女儿都十四岁了,最难熬的那几年都这去了,他们的婚姻竟然走到头。

  二十五岁的应真,鲜活热烈,她想寻找另一种可能。而这一次,他无法再用妻子和母亲的责任将她绑在自己身边。

  宁君昊拿起手机,拨通李墨的电话,“现金和股票方案,按我太太提出的来。另外,把北市的两处别墅,还有海市一处大平层过户给她。女儿的监护权归我。你把离婚协议修改好,拿过来我签字。”

  

第57章

  春节越来越近了,万象影视城仍然有几十个剧组在赶工拍摄。

  在全剧组的努力下,《雪在飘》最终按预期进度在除夕这天拍最后一场杀青戏。

  剧组其他演员戏份都相继结束了,黄书韵把戏里江游和元珊最暧昧的一场戏,安排在最后一天。

  美术组搭建的内景是一间县城宾馆风格的房间,工作人员已经就位。

  要杀青了,大家都很激动。两个多月的拍摄,终于要结束了,拍完就可以回家了。

  黄书韵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一圈。第一次当导演,肩上扛着剧组一百多人的生计和两千万多的投资,压力不可谓不大。

  临近杀青,她反而开始失眠。这感觉像是考了一场决定命运的试,时间到了马上要交卷。虽然这份试卷她从头到尾都写得很认真,倾尽了全力。到交卷这一刻,还是会紧张、忐忑和焦虑。

  好几晚没怎么睡,黄书韵声音也哑了。开拍前,照例还是跟各组的负责人沟通了一番,让大家都打起精神,争取今天早点完工。

  原本余平婉想安排一顿散伙饭,但剧组很多工作人员都归心似箭,想早点回去跟家人团聚。她在群里征求了一下意见,改成了零点在群里接力发红包。

  天蒙蒙亮,剧组的大巴车就停在片场外面,不时响起行李箱滚轮在地面上滑过的声音,着急回北市的工作人员已经把行李收拾好放进了行李舱。

  最后这场戏,应真已经烂熟于胸,安静地坐在休息区候场,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她拿出来看了一眼,宁君昊发了条信息给她。

  自打签完离婚协议那天,宁君昊给她打了个电话,他们没有联系过。

  他明显喝多了,醉醺醺地在电话里胡言乱语:“真真,协议我是签字了。但这份协议只签我们的过去。等上市敲钟那天,我要你和女儿在台下。等我把一切尘埃落定,我会亲自求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从认识宁君昊那天起,应真就讨厌他喝酒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跟他说了句“以后喝醉了别打电话给我”,便挂了电话。

  今天除夕夜,她怕宁君昊要跟她说女儿相关的事,点开信息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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