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羽
嫣如如此执迷不悟,苏瑜也不打算再劝了,有些人,有些事,旁观者清,当局着迷,想超脱,惟有自悟。
“这玉佩拿回去吧。”
可嫣如离开时,还是将玉佩留下了。
苏瑜好像懂她的用意,放在身边,时常触景生情,心里的创伤会更重吧。
嫣如离开后,苏瑜也没在相见欢酒肆多待。
临出门前,雪娇问了句,“咱们是回孙府么?”
苏瑜抬头看看天,天光大亮,回去也是无趣,“去集芳馆。”
嫣如没将‘遇喜香’带来,估计是这段时日颇受耿荣滋扰,无法定心制香的缘故。
车轮辗过三丈宽的青石板路,马蹄声掺杂在人潮里,往集芳馆的方向而去。
雪娇见苏瑜面色微凝,知道她肯定是在担心嫣如小姐,便说:“奴婢自作主张,跟那个阿萝说若是有事就去敲集芳馆的门。”
苏瑜笑了笑,问她,“今日打得过瘾吗?”
“好久没这么过瘾了,从前跟着王爷,奴婢们都是在暗中行事,可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打架,蝶依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羡慕死奴婢了。”
雪娇眼中还残留着余奋,可见她真是憋坏了。
到了集芳馆,小斑爷拿了小一摞账册搁到桌上,苏瑜翻了几页,发现久笙茶铺的生意要比她预想的好,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能赎押了。只是想收拾曲恒,关是玉春茶行这一桩生意是不够了。
“下半年的缎面,绸子,蜀绣,杭绣,苏绣,你亲自去张罗,务必要赶以撷云楼前一个月先在咱们集芳馆面世。”
这是要跟撷云楼抢生意?小斑爷没有退缩,而是觉着想想都好兴奋啊,“东家,小的走的,这集芳馆就得东家您亲自操持了。”
缺人手了?苏瑜立即想到这一层,那一世人手方面都是小斑爷和洪掌柜安排,她压根就没操什么心,现在只有小斑爷这么个左膀,洪掌柜那个右臂也不知几时才到京城。苏瑜凝神细思了片刻,“我给你一封信,你到福州后交给……。”
她等不及了,非常之时非常之事,就得用非常之人,洪掌柜天生就是个做生意的好手,她不能舍弃。她打算给小斑爷一封信,到福州后交给洪掌柜,洪掌柜识得她的字,若无其他牵绊,他定会到京城谋事。
从集芳馆出来,夕阳开始落山了。云朵逐逐变得胭脂色,在那一轮夕阳下渐渐铺开。
在回孙府的途中,雪娇好奇的问苏瑜,“那撷云楼也是郭夫人的陪嫁吗?”
“是的,撷云楼还有昌胜街上的那家生药铺子,都是郭夫人的陪嫁。”上一世她与曲家没什么恩怨,因着曲侍郎是使部侍郎,沈重霖与他关系也不错。昌胜街半条街都是她的生意,余下的铺子都是权贵背后隐密的产业,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正常往来生意。
“哦。”雪娇应了一声,她心里更疑惑的,则是她和蝶依时常跟着姑娘,她的行踪一直在她俩的视线范围之内,她见的人,做的事也从未背着她俩,然而权贵背后这些隐密的产业,她是如何得知的?
直到马车停在孙府门口,雪娇也百思不得其解。
苏瑜才进门,秀娟突然冲过来,“姑娘,奴婢都等您大半个下午了,老太太在瞳晖院等着呢,姑娘快跟奴婢去见老太太吧。”
“二舅娘她们回来了?”
秀娟点头如捣蒜,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激动,“回来了回来了,午饭不久就回来了。”
那今日在长公主府的事老太太肯定是全知道了,她让稳重的余氏带着几个姑娘去凑热闹,怕的就是那几个姑娘会闯祸,老太太肯定没想到闯了大祸的人会是她最放心的那个吧。
跟着秀娟往瞳晖院去,她看到府里不少人暗着明着全都在偷看她,也不知余氏怎么跟老太太说的,总感觉她成了别人眼中的异类,清静日子也到头了。
来到瞳晖院,老太太竟亲自从厅中迎出来。
“外祖母。”
苏瑜福了福,突然就被周老太太拉进怀里,然后是周老太太听不出是喜是怒的悲哭声,“啊……,我的瑜姐儿啊……。”
这怎么回事?苏瑜心头奇怪,见着连老太太身边的章嬷嬷也跟着抹泪,这是什么情况啊?
“老太太莫哭了,咱们瑜姐儿是个有福气的。”
章嬷嬷又说:“瑜姐儿,今儿长公主府上的事你二舅娘回来都跟你外祖母说了,老太太这是高兴的。”
苏瑜轻轻推开周老太太,有些哭笑不得,“外祖母,这有什么好高兴的,你不是应该感觉到害怕吗?”
周老太太歇了哭声,拉着她往内室走,“你给外祖母找了那么厉害一个外甥姑爷,我骄傲都来不及,还怕什么?”
苏瑜怎么看怎么觉得周老太太现在还是个懵的,她只是高兴自己找到心仪的对象,知道对方权势滔天,压根儿就没想过这人能不能嫁,孙府与王爷云泥之别,她的身份能配得起摄政王吗?
扶着周老太太坐下,苏瑜这才笑道:“只要您高兴,阿瑜怎么都是妥的。”
“快跟外祖母说说,你与王爷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怪不得你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上,原来心里藏着小九九呢。”周老太太心情极好,打孙女的趣儿。
第233章 夜半院门响
事到如今,苏瑜也不打算藏着揶着,坐到周老太太身边,“还记得有人告发我在梧桐山庄私藏外男的事么?”
“记得记得。”周老太太连忙点头,会意过来,“难道……。”
“是的,当时因为些特殊原因,我猜出了他的身份,所以不敢撵人,还是外祖母您做的主让章嬷嬷前去给孙女解的围呢。”
听到苏瑜这样说,章嬷嬷就要觉得自己站不稳了,她吓得不轻,嘴里怪着苏瑜,“好你个瑜姐儿,你怎的也不说清楚,我们要是知道那人的身份,吃撑了上赶着撵人。”
周老太太也吓得一身冷汗,又想到什么细节,“好像还有个孩子。”
“阿晗,他是北国质子,现在在王爷膝下做养子。”
声刚落,秀娟进来说,“老太太,二太太来了。”
“叫她进来。”
“是。”
余氏听闻苏瑜回来了,怎么也坐不住。自打今日亲见在长公主府上发生的事,她又是震憾又是激动。震憾苏瑜这丫头平日不声不响的,竟与权倾朝野的摄政王那般亲近;激动于幸好自己在娴姐儿当着众人的面替苏瑜辩护时吓得作不出反映,不然娴姐儿哪儿有机会在摄政王面前表现?她与苏瑜的关系本来就不浅,若苏瑜真嫁进了摄政王府成了王妃,孙家的地位可就不同一日而语了,她家娴姐儿或许真有机会与太蔚府的公子爷成事呢。
一进来,余氏先给周老太太福了福。“阿娘。”
周老太太笑问,“你怎么这会子过来?有事?”
余氏却是一脸焦灼,“我也在等着见瑜姐儿呢,没想到让阿娘先截了道。”
“等我?”这个余氏,到底要说什么?在长公主府的花厅中,她被人污蔑诋毁,虽替她说过话,但不痛不痒,这会子这么殷勤做什么?
“可不是等你?”余氏也不掩不藏,“今日你和王爷先走,我瞥见那肖三姑娘的眼睛像淬了蛇毒似的阴狠,阿瑜,虽然你与王爷是两情相悦,但肖三姑娘可是太后亲赐给王爷的未婚妻,你不得不防啊!”
这会儿苏瑜算是明白过来余氏为何这般积极了,她若真成了王妃,这对她家娴姐儿与白家的亲事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只要她先嫁进王爷抬了身份,孙娴才有资格与太蔚府论亲。在苏瑜看来,这个二舅娘有些着急了,虽说是让岳云眉和白振羽闹一闹,但两家老辈毕竟还没给意见呢。
“多谢二舅娘担心,阿瑜知道了。”
而周老太太这会儿才知道那个摄政王有个未婚妻,还是太后下旨赐的,“这可怎么好?瑜姐儿好不容易看着个合适的,怎么能叫旁人横插一脚。”
苏瑜被周老太太这话给逗笑了,“外祖母,您说错了,太后下旨刚婚在前,我与王爷相识于后,那横插一脚的人是我。不过您不必担心,王爷从未想过要娶肖三姑娘进门,肖三姑娘就算恨死了我,这辈子她也嫁不成宣祈。”
虽然苏瑜说得很肯定,但周老太太和余氏不勉还是担心。
苏瑜和余氏在瞳晖院用过晚膳才离开。
回到景晖院,好好的泡了个澡,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苏瑜想好好静一静。
躺在榻上,蝶依在身边侍候。
“听说雪娇今日在长公主府打了一架,奴婢真的很羡慕。”蝶依有些惋惜的言道,“要是今日随姑娘出门是奴婢就好了。”
“看来呆在我身边真是把你们给无聊坏了。”苏瑜说这话时,目光落在遥远的天际,一弯下衔月如枯木独舟在透明的纱云里穿行。
侍候苏瑜日久,蝶依知道她这话里并无责怪之意,“奴婢们服侍未来的王妃,是奴婢们几世修来的福气。”
视线收回,看着蝶依笑道:“万不可说这种话,咱们好好的活着,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就好。”
夜深人静,虫鸣莺啼。
蝶依放下帷账刚回身,徒然听见院门被人拍得老响。
不一会儿就安静下来,该是袁嬷嬷去招呼了。
“蝶依,你去看看出什么事了?”苏瑜回忆那拍门声响得厉害,不知怎的弄得她莫名心慌。
蝶依应了一声出去,很快就回来,“姑娘,集芳馆来人,说是有急事找姑娘。”
集芳馆?小斑爷不会这么没分寸夜半扣门,肯定是有急事。
那是什么事呢?忽然想到今日在马车上雪娇说的话,“奴婢自作主张,跟那个阿萝说若是有事就去敲集芳馆的门。”
难道是……?
苏瑜再躺不住,更改衣裳青丝任瀑,匆匆走到院门口,袁嬷嬷迎上来,“姑娘这么晚起来做什么?集芳馆的人也太没分寸,什么大事也不能扰姑娘的清梦呀。”
“集芳馆来传话的人呢?”
“在大门口呢,门房不敢随便让人进来,只过来传了个话。”袁嬷嬷且说且看着苏瑜冷凝的脸色,心里头也打起了鼓,这是出什么事了?
苏瑜大步迈过门槛,蝶依拦住要追上去的袁嬷嬷,“嬷嬷别去了,奴婢陪姑娘去。”
“那你快跟上,别把姑娘丢了。”袁嬷嬷招呼。
蝶依跑了几步才追上苏瑜,苏瑜走得很快,刚到门口就见集芳馆的伙计急得直抓头。
蝶依见门房探头探脑,立即将门口支使到别处去,不想叫他听见苏瑜和伙计说话。
“你来找我出什么事了?”
“东家,刚才飞燕楼的阿萝来敲集芳馆的门,说是她家小姐要让人给打死了,求姑娘赶紧去救命。掌柜的知道滋事体大,又做不得住,只好差小的赶紧前来跟东家说一声。”
苏瑜心里一咯噔,急问,“阿萝现在在哪儿?”
“阿萝还在集芳馆等信儿呢。”伙计一想到阿萝前来时那一副凄惨模样,显然也被挨了重手。
“你赶紧回集芳馆,告诉阿萝回飞燕楼。”
“是是。”
伙计一走,苏瑜立即让蝶依备车,嫌车夫驾车慢,蝶依索性自己驾车。
好在夜里大街上没什么行人,马车一路飞快。
苏瑜撩帘查看位置,叮嘱蝶依别慌,此时街道虽空,但保不齐从什么地方撺出个人来,碰着伤着都是麻烦。
而她提醒蝶依注意安全的样子,还是被街边另一辆马车上上的男子看见了。那人一见是他,立即眉宇蹙拧,心里泛着一股子气。暗道:真不知五哥看上这丫头什么了,大晚上不睡觉在街上驾车玩儿?
正待他准备搁下帘子吩咐车夫驾车回府,徒然见那马车后的两旁阴暗中,陆陆续续有五六个衣着漆黑的夜行人紧随其后,他们个个手里拿着寒光森森的大刀,明显是追着那马车而去,要对车室里的人痛下杀手。
“吁……”一声,马车一停,苏瑜赶紧跳下马车就往飞燕楼里冲。
飞燕楼虽说是伎院,但时近后半夜,客人也都陆续离开,苏瑜冲进内堂,立即有龟公上前阻拦,以为是那个歇夜恩客的内眷。不敢硬来,却也不能不拦,“这位太太,您是不是来错地儿了?”
第234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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