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河与星
南栀不吃肉,必有重大发现。
箫珵又递给南栀一串蒜瓣肉,“想到什么了?”
南栀没头没尾道:“什么时候出血的?”
三人看过来。
南栀说:“我是说葛晓凡工牌上的血迹,她是坠楼,血迹是什么时候有的?”
“坠楼后呗。”
南栀道:“坠楼后,特意把工牌拿出来,然后印上血迹?”
“不是说为了指证医院吗?”
南栀说:“可我记得她是坠楼后立刻死亡。”
金瑞问:“那么高的楼,立刻死亡的可能性比较大,不过或许也能挣扎挣扎?我们都不是刑警,也不清楚这事,谁去试试?”
箫珵:“……”
陆随道:“实践出真知,金主任是个好医生,还是金主任试试吧。”
金瑞这才反应过来,“哦对,摔下来就死了。”
“还是不对,”南栀比画道,“就算她是跳下来后出血,在那种情况下,她去摸血迹,更可能是整个工牌上都有血迹。”
“那就是故意沾少量血迹,比如只有一个手指头沾,应该能做到。”
南栀笑笑,“那就更怪了,抓住工牌就能指认医院,需要特别注意吗?”
陆随道:“你的意思是……”
南栀点头,“我认为我们可以先去打听打听他的情况,可以找祁院长帮忙。”
箫珵和金瑞像两个傻子,“啊?什么?啥?”
陆随起身去给祁念珍打电话。
南栀也想去,被箫珵按住不准动,“说清楚!”
南栀只能留下来解释,“我觉得葛晓凡不是在
抓工牌,她是在指工牌上的字。”
箫珵冥思苦想,“血迹是在‘凡’字上,所以……杜凡?”
南栀点头。
“会是杜凡?”金瑞不赞同,“他可是个不好相处的人,而且他绝对听沙主任的话,这事在我们医院早都传开了,杜凡大小是个副主任,每天都跟在沙主任屁股后做事,有的时候还会去帮沙主任做倒水这点儿小事,其实大家都挺瞧不起他的。”
南栀说:“那就不太清楚了,人嘛,都很复杂。”
陆随打完电话走过来,“祁院长帮我们打听过了,杜凡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一出生就有先天性心脏病,病情比较严重,现在还在治疗中。而且他的兄弟姐妹都意外去世了,他一个人给父母养老,虽然是副主任,但是很拮据。”
“祁院长还说,杜凡曾接受过沙永昌大量金钱援助。”
第71章
杜凡虽然是副主任医师,但家庭特殊,经济条件很差。
尤其是他的女儿,出生后就做了手术,这几年经常往医院跑,每次来都是一大笔费用。
但这事竟然没几个同事知道。
好在祁念珍很给力,认识的人比较多,向一个巡回护士打听到些情况。
“他的女儿是在恩德的心外科治疗的,从确诊开始都是送到心外去,心外的主任亲自上台,只有少数几个人知情。杜凡性格内向,脾气古怪,与他熟悉的医生不多,整个恩德医院就心外和腹部外科的几个人知道这件事。”
金瑞继续嚼嚼嚼,“瞒着就是不干好事,恩德医院哦,算是完蛋了。”
箫珵提醒道:“我们在讨论你们医院。”
“哦,是,”金瑞说,“恩德医院里除了我的科室,算是完蛋了。萧医生,能再点两个鸡翅吗,不放辣椒,我孩子喜欢吃。”
箫珵:“……”
他记得金主任以前不是这样的。
陆随敲了敲桌子,提醒南栀,“祁院长说了,剩下的事她来解决,像今天下午的事,不能再发生。”
南栀道:“还不能确定就是杜凡,就算是,祁院长会去说服杜凡吗?”
还是他们去找证据更保险。
陆随不赞同,“今天下午的场面你已经看到了,这次侥幸躲过,下次怎么办?祁院长起码有人脉,你有说服杜凡的方法吗?”
“他女儿病得不是很严重吗?”南栀提醒道,“她是在心外科就诊的诶。”
现场不就有两个心外医生吗?
*
恩德医院最近的日子不太平,风波不断。
先是儿科的霍勉出事,被迫离开恩德医院,用同事们的话说,他是被分配到乡下了,找关系都不管用。
接着又是康宁医院接诊几名疑难杂症患儿,还有陆嘉述开门诊,反观恩德医院的儿科,好像一蹶不振。
原本医院之间也不是竞争的关系,奈何康宁医院历史最悠久,曾经也是临川市的王牌,遇上新王牌恩德医院,情况就有些微妙了。
沙永昌站在楼下抽过烟后才回办公室。
康宁医院着火后,医院领导特意交代,以后不许在办公室内抽烟。
沙永昌刚坐下,于波便匆匆走进来,面色难堪。
沙永昌示意他关门再说。
于波道:“梁总的脑子太不清醒,我刚听田宏说,昨天他叫人带田宏去找那个姓薛的孩子!”
沙永昌拧眉,“不是告诉他了,薛宇跑到康宁医院就诊,继续计划很有可能被发现?”
“他太着急了,小松的情况不是很好,他认为换上最配的肝脏就能救小松一条命。”
小松的情况就算动手术,预后也一般。
沙永昌嘲讽道:“暴发户的脑子都一样,惜命,总以为什么都能拿钱买,拿钱就要买最好的,呵呵,老天爷让他死,谁都躲不过去。”
但这话也就只能背后说一说,他们这些年能过上好日子,还得靠暴发户。
没文化,好忽悠。
也是他们技术好,肝移植手术,一般的医院可做不了。
于波年纪轻一些,有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主任,咱们要不要躲一躲?康宁医院那几个人是疯狗,会咬人。”
沙永昌瞪他一眼,“怕什么?”
于波不解地看着他。
他们做的这些事,去局子里待上一辈子都够了,谁不害怕?
沙永昌慢悠悠提醒道:“不是还有梁总吗?”
“您是说……”
“有麻烦,就如实告诉梁总,他会处理。你现在就去把该清理的资料都清掉,一点儿都不能留,不能再出现她的情况。”
提到“她”,于波面色苍白,恍惚间还能听到她坠落前的哭喊声。
她躲在窗前,拼命地说好话,却没人理会。
因为太过害怕,还不小心把手指咬破,结果还是直接被丢下去。
头先落地,当场死亡。
于波说:“我已经处理好了,就怕其他人……杜主任没问题吗?”
他们的小团伙,就杜凡最难相处,平时连聚餐都不参与,面对他们时总是冷着脸。
偏偏他还被提成副主任。
沙永昌意味深长地看着于波,“这会儿就别为了自己那点儿事费心了。”
于波的小心思被看穿,尴尬地笑笑。
沙永昌说:“杜主任可是我的左右手,没有他,很多事都办不成,我就算怀疑你,也不会怀疑他,懂吗?”
*
南栀今天刚到医院就觉得不对劲,她去停车棚时留意到有陌生人盯着她看。
南栀默默走回办公室,和阮乔感慨,“有的坏人直接把坏写在脸上,真的能做成坏事吗?”
阮乔惊讶道:“不会吧?还有人连刑法都办不成?”
南栀说:“今天我不回家了,晚上去找我哥和陆随。”
阮乔走到窗户旁往下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南栀说的坏人。
南栀高深莫测道:“这是一种感觉,直觉。”
阮乔:“……”
临床直觉很重要,遇到坏人也得靠直觉吗??
十点多,南栀处理好手头的事,和阮乔一起溜去心外找箫珵和陆随,他们今天都不去诊室,而且办公室没有其他人。
“已经确定了,杜凡的女儿是法洛四联症,一岁多就开始接受手术,手术后肺动脉发育差,经常住院,到现在身体都不好,不能做剧烈活动,前几天杜凡带女儿去过恩德的心外科,有几个护士看见了,说是有胸闷症状,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们不清楚。”
南栀感慨道:“小小年纪就遭了这么多罪。”
箫珵说:“没办法,我也看过几个法洛四联症的,现在的治疗手段太落后了,不过他女儿的情况属于比较严重的,也有很多孩子做完手术一直到十几年、二十几年后才开始反流。”
南栀问:“她是开始反流了?”
陆随点头,“对,而且情况应该挺严重。”
三人一同沉默。
阮乔道:“大佬们,能不能解释解释,你们说的法洛四联症就是法乐四联症吧?青紫型四联症?你们还没看过孩子,怎么判断反流的?”
南栀掏出小本本给阮乔写明白,“你看,法洛四联症包括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