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乡的妹妹回来了 第233章

作者:老胡十八 标签: 种田文 重生 年代文 穿越重生

  当然,这样做的前提是病人已经抢救过来了,并且交给技术过关的医生守着,他才能抽出那么几分钟。

  “心内科的病人,分分钟就要抢救,可能上一秒还在吃饭聊天,下一秒立马就不行了,心内科的医生值夜班基本都会被吓出心律不齐和早搏。”

  徐端拍拍她肩膀,“你的职业,你自己选择,我还是那句话,脏活累活交给我就行。”

  “现在我风华正茂青春貌美,哪有什么脏活累活,当真有一天我病了瘫了,你能给我端屎端尿给我擦洗给我吸痰那才叫脏活累活。”

  徐端严肃起来,拧着眉头,“胡说。”

  他的苏今越,一定会平安顺遂,长命百岁。

  “对了,王曼丽的官司赢了。”

  舒今越心头一跳,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这说明是一场误切,她好端端的子宫就这么白瞎了!

第111章

  一个四十岁不到的女性, 就因为一个简单的性交痛,或者说子宫内膜异位症,而失去了她全身最大的生殖器官。

  这不仅仅是丧失生殖能力的问题, 这还是对她人格尊严的极大伤害,所以她这次是真的彻底的垮了。

  “王老师说,不知道还好,可自打官司赢了之后, 知道她的子宫是被误切的,她就天天哭, 没日没夜的哭, 不愿跨出房门一步,也不愿吃东西, 只能靠打营养针维持生命体征。”

  徐端叹口气, 他虽然不是学医的, 但他也知道, 子宫在女性身上有多重要,它不仅仅只是关乎生殖能力, 就跟一个男性因为不算严重的疾病被切除了窨井一样, 它也不仅仅是关乎性能力, 而是尊严和人格的完整。

  “我以前见过她, 挺外向开朗一女同志, 可上次听王老师的意思, 说她现在的性格有点像林黛玉。”

  舒今越长长的舒口气,那这个打击对她来说无异于是天塌了。

  “她这次去治病,其实就是想把自己身体治好,早点怀孕,挽回丈夫和婚姻。”

  舒今越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们婚姻过不下去,其实并不全是没孩子的原因,毕竟她的性交痛已经到了没法进行正常夫妻生活的程度,男方提出离婚也是情理之中,反之发生在男人身上,女人提离婚也很正常,法律都是支持的。

  但她的子宫被切掉这事吧,责任又不能算她自己头上,那就变成受害者有罪论了,真正的罪魁祸首应该是那个医生和那个医院,这也是法律都这么判的。

  “根据刑法条例,医生由于严重不负责任,严重损害就诊人身体健康的,判处有期徒刑三年以下,加上他非法行医,数罪并罚,一共判了七年,赔偿王曼丽三千元。”

  三千元,就这么“买”走了她的子宫。

  舒今越只觉得悲从中来,但又不仅是为王曼丽悲。

  她明明已经做了那么多准备,自己复习课本不算,又把手里几本医书上涉及到这个病症的条目和医案都看了,还请教过两位专业的留M博士,为帮她诊治做好了一切能做的准备,但凡王曼丽愿意来找她,愿意接受中医,或者中西医结合的治疗,都不会这么武断的粗暴的挨一刀。

  “你已经尽力了,你无法改变他人的命运。”徐端握住她的手,捏了捏,“这段时间也累了,要不改天去我厂里看看?”

  今越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老板娘得去视察一下吧?”

  知道他是不想她太过自责,今越笑起来,“好啊,那就下午去吧。”

  是的,她已经尽力了,王曼丽不愿接受中医,她总不能把她绑来吧。这件事从头到尾就不是她舒今越的责任。

  下午正好休息,今越特意换上一身新款呢子裙,化了个妆,弄了下头发,再挎上他从深市带回来的皮包,有那么两分老板娘的样子。

  兴华汽配厂所在的经济开发区是胡桂枝学着南方那边搞出来的一个概念,在政策、交通和税收上都有很多优惠,别看目前只稀稀落落几个厂,但却有从市里各个区直达的公共汽车,交通十分便利,今越提议坐公交,从出门到下车正好半小时。

  “你以后就尽量坐公交吧,要是出门办事需要用车的话暂时用着蒋卫军的,或者打车,现在出租车公司也有了,等我以后有钱了送你一辆吉普。”

  她总感觉,徐端这么大的个子坐在桑塔纳里太挤了,虽然桑塔纳确实比京市吉普贵了很多。

  徐端牵着她的手,“好,等你送。”

  回头他赶紧把自己新订的桑塔纳给退了吧。

  厂子规模不小,最醒目的是铁大门上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兴华”两个大字,总感觉是出自他个人之手。

  他们刚来到门口,门卫立马打招呼:“老板,这位是……”

  “这是咱们老板娘啊刘叔。”一把俏生生的声音从离门比较近的一间办公室里传出来,很快,一位身段婀娜、皮肤白皙的风韵女人走出来。

  居然是田美芝!

  话说,虽然住一个胡同,但今越跟她还真没有过什么交集,顶多路上遇见点个头或者笑一下,上次舒老师说老田头想让田美芝来徐端厂里上班,大家都不同意之后,今越也没放心上,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她没“问责”徐端,只是冲着田美芝笑笑,“你好,美芝姐,有段时间没见了。”

  田美芝有一瞬间的愣神,她下意识就看了一下自己的穿着。她对自己的身材挺自信的,也知道男人们喜欢她穿什么,说难听点,他们就是狗,她就是一块满是肉的骨头,他们留的每一滴口水都是为了她身上的肉。

  甚至,她也享受男人们眼中那种贪婪和满足的目光,就像狗要吃骨头却怎么也吃不上,她太享受了。

  所以,即使换了个单位上班,她还是习惯性的穿紧身衣紧身裤,把胸腰臀都凸显到极致,仿佛行走的荷尔蒙。

  但她也知道,这样的穿着在很多女人眼里,尤其是已婚女人看来,就是“狐狸精”,就是“随时想勾引人”的。她也没少受白眼,但她能干嘛,只能受着呗,她要从男人身上得到好处,这点代价算什么?她养鱼从来不养已婚男人和有对象的。

  对于女人们的鄙视,慢慢的习惯就好了,跟家里的吃穿用度比起来,这点白眼压根不算啥。

  她以为,知道自己在徐端厂里上班,还在他跟前穿成这样,舒老师这闺女怕是也不会给她好脸色,谁知道她居然冲她笑了。

  那种笑并没有她熟悉的曾在很多人眼里看见的轻视和鄙夷,也没有调侃,就是很正常的邻居打招呼那种。

  舒今越看她,就像两个见过面但不太熟悉的邻居,礼节性的打个招呼。

  打完招呼,今越也没跟她说什么,跟着徐端在厂里逡巡一圈,然后回了他的厂长办公室。

  “布置得倒是有模有样,工人都培训好了吧?”

  徐端给她倒杯温开水,塞她手里暖着,又把她的围巾摘下来,挂在自己椅背上。“嗯,差不多了,就你刚才看见的这个田美芝,也是柳叶胡同的,那天她自己找到厂里来说想找工作。”

  这是在不动声色的解释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今越其实对田美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观,因为她目前的所作所为都是在收拾牛小芳,而牛小芳可是今越小时候最讨厌的人,虽说她和田美芝暂时成不了朋友,但也不会是敌人。

  “我之所以同意招她进来,是她确实在交际上很有一套,我会给她三个月试用期,看表现,过关才会跟她签订劳动合同。”

  今越点点头,要是以前她多少会有点想法,因为自己在田美芝面前的自卑,但现在不会了,女人为什么要竞争?人家只是来上个班,莫名其妙的就被老板娘给视为假想敌,说出去也很搞笑。

  再说了,她要是对徐端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他们的婚姻还挺失败的。

  退一万步讲,就是她看错了田美芝,看错了徐端,他俩将来真的有点什么,对她又能有什么损失?家里的钱是她的,房子是她的,她自己还有一身医术,去到哪儿都不会饿肚子,都能东山再起。

  吃亏的应该是徐端才对。

  “又胡思乱想什么呢。”徐端敲敲她脑袋,看着她一脸坏笑就无奈,“看人不能光听别人怎么说,要自己接触下来才知道。”

  “对对对,就像乔大姐和牛主任。”

  这两个南辕北辙的例子,够她说一辈子了,将来教育孩子也能用上。

  想到孩子,今越嘴一瘪,“怎么例假又来了呀。”

  是的,她还是没怀上。

  按照事先计划好的,他们双方身体都很健康,备孕前还把过脉做过检查,频率也正常,让他不能过多,但绝对也没到达到过少的程度,甚至每次都会在排卵期前后几天猛做功课,可这都第三个月了,还是没见“效果”。

  徐端更好笑了,“你啊,这才哪儿到哪儿,着什么急。”

  见他真不着急,今越也好笑,自己平时是怎么劝病人的,怎么到自己身上就劝不动了?

  “行吧,不聊这个了,咱们放轻松点,说不定下个月就成了。”

  徐端把她暖暖的小手捏在掌心,戴上手套,“下个月不成没关系,明年不成后年不成都没关系。”

  “那要是到你四十岁我都没怀上咋办?”

  徐端坏笑着问:“难道男人四十岁之后就不具备生育能力了吗?”

  “这倒不是,那五十岁呢?”

  “别问了,肯定不会到我五十岁。”

  “为啥?”

  徐端不说话,只给她戴上围巾,心说他五十的时候,她也四十四了,怎么还能让她冒这个风险,没孩子也不是多大的事,两个人过也挺好。

  说真的,他小时候还曾幻想过,要是母亲没把他生出来该多好。

  今越还是改不了被他一转移话题就想不起刚才说了啥的毛病,俩人离开兴华厂,在周围溜达一圈,还去制衣厂里看了看。现在的制衣厂规模很大了,除了以前的五员虎将和赵大嫂等人,陆陆续续又招了好些工人,现在工人数量已经达到了三十人之多。

  “不仅如此,二哥还聘请了专门的会计出纳和服装设计师。”

  “嗯,我知道,是潘伟帮他找的他同学,学服装设计的。”

  今越当然记得潘伟,打过去深市的电话,但凡不是徐端接的,十有八九就是潘伟,他现在可是徐端留在深市的守门神,徐思齐主要负责专业技术这一块,他负责管理和谈业务,另一名老员工负责仓库和进出货。

  有他们三人把着关口,徐端才能在书城建起分厂,才能经常回家。

  遇到赵大嫂和范秋月,她们穿着统一定做的西装套裙白衬衣,天冷,外面还穿着一身黑色的呢子大衣,看起来正式又干练,俩人正拿着几个表格和图纸在核对什么。

  看见他俩来了,俩人连忙站起来,“今越和小徐过来了,咋不上家里坐坐去?”

  今越笑笑,“过几天吧,最近事情有点忙。”

  赵大嫂眼尖,看见她手上还戴着她织的手套,立马说:“这双都旧了,过两天我送两双新的过去,想要啥颜色?”

  她发现了,今越很喜欢带点龙国风的审美,什么梅兰竹菊牡丹的,每次送过去她都很开心,且不是客套话,她每年到了秋天就开始戴,小半年时间手套不离手。

  “赵大嫂您工作就够忙的,可别了,我家里还有。”

  “嗐,忙啥,赵大勇去年也辞职了,去你大嫂公司上班,不用再跑长途,工资还涨了,天天回家干家务带孩子,我每天回家就能吃现成的,有的是时间。”

  今越“噗嗤”一笑,“那他会做家务吗?”

  “一开始肯定不会啊,以前多少年都是我伺候他们爷俩,把他们伺候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现在换他在家,也让他尝尝那啥,那叫啥的滋味。”

  范秋月提醒:“独守空房。”

  “啊对对对,就是这个词儿。”

  几人都笑起来,今越当然乐意赵大勇好好回归家庭,一来是赵大嫂说的,让他也尝尝在家干家务的滋味,二来是他自己的胃病也需要好好调理,在家一日三餐按时吃,胃下垂的毛病再也没有反复过了。

  这种看着自己的病人摆脱病痛,逐渐恢复正常生活,还越来越好的感觉,真的太棒了!

  毫不夸张的说,这就是舒今越的满足感和成就感,是支撑她每天早出晚归看诊的动力所在,至于赚钱反倒成了不起眼的因素。

  没几天,舒文明去兴华厂溜达的时候看见田美芝,回来脸色就不太好,看徐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他不否认,徐端是教会了他很多东西,带着他干过很多事,但他要是敢做一点对不起今越的事,别说做了,只要是敢有这个想法,他们的“情分”到此为止,他绝不会放过他。

  “你就别瞎想了,徐端不是这种人,就像我,我就从不觉得你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文丽搂着他脖子,亲了一口,小声说。

  舒文明想亲回来,被文丽推开,“孩子还在旁边呢。”

  看着小脸圆嘟嘟,睡得呼哧呼哧的儿子,舒文明暗自咬牙,“赶紧给这臭小子单独分床睡,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