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云之初
颍川侯夫人暗示了几句,唐氏夫人置若罔闻,到最后颍川侯夫人没法儿暗示了,只能明?说:“世?孙也是你的儿子!”
唐氏夫人就觉得烦死?了!
她刚嫁进颍川侯府的时候,也是想做个?好母亲的,可世?孙是怎么对她的?
口口声声乡野之女,当着满院子亲朋好友的面,大哭着说她是狐狸精,是来抢他父亲的!
一直到九岁多,知道要去太常寺走程序,确定世?孙身份了,才想起来这位继母的姨母是当朝宰相,唯恐唐红给他使绊子,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称呼她一声“母亲”!
唐氏夫人毫不客气地跟丈夫说:“这是在干什么,表演苦情戏吗?”
“希望我唾面自干,任劳任怨,百般蒙辱也丝毫不放在心上,像奴婢一样关怀他、爱护他,耗上几十年?心血来感动他,换取他真心实意地把我当成母亲?”
“怎么,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有这个?心力干点什么不好,凭什么要耗在一个?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身上?!
我自己有孩子,不指望他给我养老送终!
颍川侯世?子无言以?对。
唐氏夫人打开天窗说亮话:“他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他看不起我,我还上赶着去贴,我是脑子有病吗?”
这回的事情也一样。
那是姨母给她的东西,她没有资格决定怎么分吗?
平州墨是顶好的东西,世?孙喜欢,可她的女儿也喜欢啊!
难道要为了一个?从来都?仇视她的继子,去委屈自己的亲生女儿吗?
那她才真是上赶着犯贱!
唐氏夫人跟婆母呛了几句,惹得颍川侯夫人生了一场大气,偏也不敢真的把这个?儿媳妇怎么样,只能一个?人怄得心口疼。
世?孙知道之后勃然?大怒。
他倒不是真的想要平州墨,而是觉得这个?继母太狂妄了,出身卑贱,却?倚仗着唐红,在府里如此张狂,连颍川侯夫人这个?正经的婆母都?不放在眼里。
母子俩聚在一起,理所应当地吵了一架。
世?孙说唐氏夫人不孝。
唐氏夫人冷笑一声:“你希望别人做到什么,最好自己也能做到!婆母是我的长辈不假,可我难道就不是你的长辈?”
她说:“咱们这一大家子,上梁不正,下梁也不正,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有什么好奇怪的!”
唐氏夫人毫不客气地骂他:“小兔崽子,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就传家法来收拾你!”
“我有做首相的姨母护着,不逊一些也就罢了,怎么,你姨母也是首相吗?!不服气也给我忍着!”
世?孙说不过她,反倒被教?训了,气个?倒仰,还真不敢跟她对耗,怒气冲冲地跑出去了。
这才有了后边的事情。
现下世?孙惹出了事来,颍川侯夫人倒是记得去找儿媳妇了。
唐氏夫人的姨母是太后娘娘的爱臣,如若唐红愿意去说一句情,德妃娘娘也好,贤妃娘娘也罢,都?不会不给她老人家情面的。
唐氏夫人听?完真是给气笑了:“我算老几啊,敢去教?太后娘娘做事?”
德妃向来骄狂——跟世?孙比起来,这位是真的有骄狂的本钱。
贤妃呢,虽然?向来好性子,但?她也是一位母亲。
世?孙冒犯了贤妃,说不定她就一笑置之了,可世?孙冒犯的是贤妃的女儿,那这件事情,肯定是没有办法轻轻巧巧揭过去的!
她也听?姨母说过,宫里边圣上教?导大公?主?是很用心的,因?为是第一个?孩子的缘故,正式的待遇甚至于比皇长子还要高一点,可见是存了政治上的指望。
如果此时对上一个?侯府世?孙都?要退避,大公?主?颜面何存?
唐氏夫人才不会去趟这个?雷!
《继子平日里对我冷言冷语,很不客气,关键时刻,我不计前嫌,仗义出手……》
这剧本谁想要谁要,反正我不要!
唐氏夫人忙着呢。
她的女儿曾二娘子已经中了举人,就等着再去参加会试了。
姨母唐红也看过曾二娘子的文章和功课,说是还差了点火候,就算能中进士,估计也是吊车尾。
唐氏夫人想着女儿还很年?轻,不必急于下场,先让她钻研两年?,磨磨性子再说。
倒是可以?着手准备着相看婚事了。
她打算给女儿娶一房丈夫回来,做她的贤内助……
……
小时女官带着两位皇嗣回了宫,便先去给圣上请安,回禀今日之事。
昔年?高皇帝开国?,设置公?府九家、侯府十二家,颍川侯府便是其中之一,也算是老牌勋贵了。
现下侯府世?孙冲撞了大公?主?,好好歹歹,都?得叫圣上知道才是。
圣上听?她说了事情原委,神色倒是很平静,只是问了一句:“是仁燧跟你商量着不要把事情闹大,先回宫再说的?”
小时女官毕恭毕敬道:“是。”
圣上心想:他倒是真的友爱手足呢。
皇室有心收拾一个?勋贵子弟,是很简单的事情,事后把人提溜进宫里来,想怎么收拾都?行?。
但?是以?事发当时的环境来看,及早脱身,是完全正确的选择。
一来彼处人多,很容易生出是非来。
二来嘛,大公?主?毕竟还小,对于权力的认知还有些懵懂,若是被孩子的本性驱使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无形当中就会折损她的政治形象。
圣上膝下现在也只有两个?孩子,田氏虽然?有孕,但?毕竟还没有生下来不是?
他很慎重地在维护两个?孩子的声望。
这边小时女官把话回完,没过多久,颍川侯父子便提着世?孙入宫请罪来了。
颍川侯才刚进门,便郑重拜倒,满脸惭色,愧声道:“臣有负圣恩,实在无颜来见陛下!”
后边世?子和世?孙早已经跪了下去。
颍川侯又开始阐述今日之事,道是世?孙少年?顽劣,心性未定,在外纵马伤人,亏得恰逢大公?主?与皇长子微服私访,爱民如子,打抱不平,出声呵止,如若不然?,还不知会酿成什么祸事来!
说完,又流着眼泪开始请罪……
圣上静静听?了,心想:颍川侯行?事还是很老辣的,怎么世?孙就不长脑子?
相较于意气用事的孙儿,颍川侯就要成熟多了。
有些事情大家都?知道,但?是没必要翻出来。
他从头到尾都?没提世?孙和世?子夫人之间的矛盾。
提了干什么?
家丑外扬,叫人取笑颍川侯府家宅不宁,捎带着触怒唐红这位权相吗?
他也不说世?孙撞翻的那罐猪肚汤——真要是说了,传将出去,万一有人觉得大公?主?小气呢?
别管这话是谁说的,只要外边有了这样的风声,这笔账就得记在世?孙头上!
稍稍修改一下事实,改成大公?主?路见不平,仗义执言,为民请命,这就很好。
从小处说,颍川侯府并没有推卸世?孙身上的责任,大公?主?德行?完美无缺。
往大处说,如若以?后大公?主?真的有了前程,这就是记述在本纪开篇的一桩小事,公?主?少有仁德,为民请命……
颍川侯在朝中多年?,很明?白该如何做人做事——不能叫上边的人吃亏!
如若不然?,你不倒霉谁倒霉?
圣上见他这样识趣,果然?十分地和颜悦色,瞟一眼旁边跪坐着的史官,看对方正奋笔疾书,便轻叹口气,温和道:“好在没有造成伤亡,如若不然?,事情就真的难以?收场了。”
颍川侯唯有再谢。
世?子在后见圣上神色缓和下来,这才膝行?上前两步,徐徐开口,道是侯府已经赔偿了受伤的人和摆摊的几个?商贩,又询问大公?主?是否有闲暇,世?孙好向她当面请罪。
圣上还记得先前小时女官说的话,当下朝她招了招手,让她领着世?孙去披香殿见大公?主?。
“哎?”小时女官微露茫然?之色:“陛下,是叫世?孙去向公?主?行?礼请罪吗?”
圣上瞧了她一眼,眉梢微挑,附和了先前阮仁燧的说法:“仁燧说得真是一点不错,你有时候就是坏坏的。”
小时女官又一次露出了白切黑的笑容。
圣上也笑了,看颍川侯父子微有不安,遂道:“管教?孩子,是颍川侯府的差事,朕不必越俎代?庖,只是先前皇长子对姐姐有所承诺,不好叫他失信于人的。”
颍川侯父子听?得面露茫然?,满心不解,倒是不敢违逆,当下齐齐称是。
世?孙叫小时女官领着,身后跟着诸多宫人内侍往披香殿去,心想:皇长子对大公?主?承诺了什么?
总不至于是砍了我吧?
他也知道自己这回是给家里惹了祸事,看祖父一把年?纪如此卑躬屈膝,心里边也不是不愧疚的。
世?孙就想:要是大公?主?要打我一顿,那也是应该的,我认了。
然?后就到了披香殿外。
小时女官就笑眯眯地看着他,说:“我们皇子殿下之前劝公?主?回宫的时候,承诺了会收拾一下世?孙呢。”
世?孙已老实,低眉顺眼,当下毕恭毕敬道:“但?凭太太处置。”
小时女官脸上的笑容便更加地亲切起来:“哎呀,你把宫里想成什么地方啦,龙潭虎穴吗?不会打你的。”
她语气轻飘飘地说出了对一个?青春期少年?而言相当恐怖的话:“世?孙去公?主?面前大喊十句‘我是小狗’就好啦!”
世?孙:“……”
世?孙:“不能改成打我一顿吗?”
小时女官笑眯眯道:“放心吧,等您出了宫回去,颍川侯会打的。包打。”
世?孙:“……”
小时女官还追着捅了一刀:“这下子如愿以?偿,双喜临门,高兴坏了吧?”
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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