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尊世界喜欢肌肉男有什么错 第200章

作者:精神状态感到担忧 标签: 成长 穿越重生

  三月,她与众人自玉京出发,前往雍州分巡。

  彼时春光正好,孟安姗架着马车晃晃荡荡往前走,马车内是面面相觑的白若松和易宁,后头是驾车的李逸以及马车内她刚刚交付了环佩的心上人。

  如今不到一年的时间,再度回到玉京,却只剩下自己和云琼两个人了。

  杨卿君看白若松这个样子也有些不忍,但心理终归记挂易宁多一些,顿了顿,避过白若松,带着人往里头走。

  又因为屋内熏着止血药草的缘故,月芙还转身把船舱的门给关上了。

  一时间,江风呼呼的甲板外头,就只剩下了白若松和云琼两个人。

  云琼嘴笨,不太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只能向前一步,也不嫌弃白若松现在脸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手掌覆着她的后脑勺就往自己胸膛前边靠。

  虽然他的身体粗陋异常,人人见了都避之不及,但他知道白若松喜欢,就尽量用她喜欢的东西去安慰她。

  他的举措卓有成效,白若松确实被安慰到了。

  她展开手臂,环抱住面前劲窄的腰肢,鼻尖就埋在云琼胸膛前的那条缝隙中,整张脸都被软弹的肌肉所包围着。

  习武之人特有的有些灼热的体温,顺着单薄干燥的面料,蔓延到白若松的面部,缓解了她因为痛哭而酸胀的眼睛。

  深秋的风呼呼而过,白若松本该觉得冷,可身前传来的温度实在是太过炽热了,她只觉得舒适,心情渐渐变好,眼泪也慢慢止住了。

  她依依不舍地蹭了蹭,感觉到了面前的衣襟变得濡湿,顿时有些尴尬。

  云琼到底是抚国将军府出来的,家底深厚,随便给的玉带都抵得上她十年俸禄,身上的衣服也是上好的锦缎,说不准还是御赐的。

  白若松急忙松开环抱的手臂,想用手里的帕子给他擦一擦,但一举起来,才想起帕子也是被她擤过鼻涕泡的,又顿在了空中。

  “无妨事。”云琼安慰她道,“刚好衣服上的熏香也淡了,是时候浣了重新熏一遍了,连同你的一起。”

  御赐的特制熏香“清濯”,白若松一开始还不知道它的价值,在云琼熏衣服的时候来蹭了好几回。也幸好她脸皮厚,蹭了这个熏香,在红楼的时候才没有被迷香迷倒,有机会反制,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后来她提起这件事情,云琼极为重视,每次熏衣服必定也带着白若松的衣服一起。

  次数多了,钦元冬路过还嘲讽了一句:“清濯一克千金,你倒是用得挺开心的。”

  白若松懵了片刻,想起钦元春在闻到她身上的熏香的时候,打的那个暗语,一个“一”,一个“千”。

  当时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被钦元冬一嘲讽,才恍然大悟,那时的钦元春是想提醒她这玩意很贵,一克价值千金。

  白若松是小市民心态,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没有富裕过,价值千金的熏香熏在身上,走路都觉得重了许多,遂提议云琼不要再带着她的衣服一起熏了,可云琼却不同意。

  “熏一件也是熏,十件也是熏,都是一样的,不打紧。”他面容缓和,一双眸子温柔地望着她,“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危重要,它能派上用场,我很高兴。”

  白若松一下涨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只能随他去。

  云琼这个人,平日里不声不响,一旦说起话来,真是字字句句都戳在她的心窝子上。

  “那,那你快点去把衣服换了吧。”白若松小声道,“被人看见了有点丢人。”

  云琼是个男子,平日就算是与自己的副官接触,也是隔着距离的,只与她亲近些。现在胸前一大坨氤氲,看到的人根本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留下的。

  钦元冬本来就对她很不满了,发现了一会又要用眼神刀她。白若松倒也不是怕钦元冬,只是被一瞪,免不了就想起自己其实早就这样那样对云琼做了个遍,有些躲闪心虚。

  白若松陪着云琼回船舱去换衣服,换完后云琼还想顺便给白若松的伤口重新上个药,只是还没来得及动手,门外便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随后有人毫不礼貌地开始拍门。

  “夭夭,夭夭!”是沈佳佳的声音。

  白若松起身,打开船舱的门栅,门口站着一大两小,六只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她。

  是阿乐阿悦两姐弟和沈佳佳。

  阿乐挺喜欢沈佳佳的,因为沈佳佳会经常陪着他玩,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白若松,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第一时间就要过来和她分享,把白若松也搞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为啥这么受欢迎。

  沈佳佳当然也乐得陪阿乐过来,至于小狼崽子阿悦,她不乐意也得乐意,谁让她护阿乐护得跟眼珠子似的。

  “夭夭,快看。”沈佳佳提起手里一条小臂长的鱼,展示给白若松看,骄傲道,“这是我们阿乐钓起来的,是不是,阿乐?”

  阿乐挺起自己的胸膛,巴掌大的小脸上,是因为兴奋而泛起的红晕。

  白若松看着三人,还挺感慨的。

  易宁在受伤以后,杨卿君几乎寸步不离,她还担心喜欢杨卿君的沈佳佳会受伤害,结果她根本没空受这个伤害,因为崔道娘在船上和她表白了。

  因为崔简非要跟着杨卿君的缘故,崔道娘和她爆发过好几次争执,最后以崔道娘妥协,一起投奔杨卿君为结局。

  当然,杨卿君的身边根本不收女人,事实上他身边除了护卫以外就没有女人,崔道娘又不通武艺,只好做了杨卿君所在的漕运分帮的掌柜。

  她之前的经验都是在荟商,初次来漕运,只能从最低等的掌柜开始做起,这样的掌柜并不能和崔简一样跟在杨卿君的身边。

  崔道娘怕自己再也见不到沈佳佳了,就鼓起勇气向着沈佳佳轻吐了自己的心意,当场就把沈佳佳吓得面色惨白。

  “是这样的。”沈佳佳认真解释,“我不喜欢女人。”

  崔道娘自然无法理解西景公子的皮囊下面,是一个女人的灵魂这种玄乎的事情,只以为这是沈佳佳拒绝的借口,还越挫越勇了起来,天天偶遇沈佳佳,给沈佳佳写酸啾啾的情诗。

  杨卿君的客船虽然大,但其实也就这么点地方,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沈佳佳为了避免被崔道娘追求,转而和阿乐与阿悦两姐弟玩了起来。

  崔道娘就算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当着两个这么小的孩子的面纠缠沈佳佳,何况阿乐还是个发育迟缓的孩子,好奇心很重,会追着崔道娘问东问西。

  如此这般,这场闹剧才落下了帷幕。

  如今虽然不用躲崔道娘了,但沈佳佳自己也玩上瘾了,天天跟着两个小的在船尾钓鱼。

第222章

  “阿乐真棒。”白若松照例揉了一把阿乐毛茸茸的小脑瓜子,提议道,“今晚让船上的厨子烧成鱼汤怎么样啊?”

  “阿乐要吃烤鱼!”沈佳佳立刻说。

  她一说话,阿乐也跟着起哄,小脑袋点得和小鸡啄米似的,差点把自己点晕。

  白若松眼锋刮了一下沈佳佳,转而对着阿乐解释道:“船上不方便做烤鱼,容易起火,咱们下了船再吃烤鱼好不好?”

  虽说大家都说阿乐是个发育迟缓的孩子,但白若松就是感觉他其实只是表达有些迟缓,心里头跟明镜似的。

  就像之前她卸了易容,小狼崽子阿悦都顶了她好久才确定她的身份,阿乐却一直没有认错过他。

  果然,阿乐闻言,虽然歪着头顿了许久,但还是缓慢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了白若松的解释。

  白若松先是对着阿乐说了许多好话,把人哄走以后,本来想对着沈佳佳的屁股踹一脚,却因为身上有伤有些抬不起脚来,最终只是踢了踢她穿着靴子的后脚跟。

  “把鱼扔去厨房。”她咬牙切齿道,“少带坏小孩子,不然一会把你烤了!”

  “夭夭,你好凶哦。”沈佳佳委委屈屈地走了。

  当天晚上,饭桌上果然多了一道豆腐鱼汤,奶白奶白的,十分鲜美,阿乐一个人就吃了半碗,撑得肚子滚圆滚圆。

  只是一顿饭未毕,月芙就匆匆而来,把正扒饭的柳从鹤叫了出去,路途年见状把手中最后一点饼子塞进嘴里,提起药箱就跟了上去。

  白若松心感不妙,也偷偷跟了上去,才知道易宁的情况又恶化了。

  开了一条门缝的船舱内散发出浓重的清苦止血药草的气味,白若松仅仅是站在门外,就被熏得有些犯恶心。

  她将头别到一边,呼吸了几口,适应了一下,才推门而入。

  柳从鹤俯身在易宁的床榻边在查看什么,路途年怀里抱着药箱紧随其边,杨卿君站在两步开外的地方。

  他没什么表情,看着算镇定,但白若松知道以他这个缜密的性格,没有在熏药的情况下关上房门,已然是乱了阵脚的举动。

  白若松看着柳从鹤手中拆开的,因为带了氧化的脓血而变得硬邦邦的绷带,一时有些惧怕,不敢上前。

  往年在盛雪城,其实见惯了蛮人攻城,将士死伤,帮忙熬药换绷带也是信手拈来的事情,可如今躺在那里的是易宁,她就格外恐惧一些。

  杨卿君将绷带全部拆开以后,空气中那种带着一点腐烂味道的血腥气就弥漫了出来,夹杂在清苦的熏药味道中,呛得人都能冒出生理性的泪水。

  “小路。”柳从鹤站起了身,“你来处理。”

  路途年应了一声,十分习惯地凑到柳从鹤让开的位置上,熟练地捏着一把薄如蝉翼的刀刃开始刮腐肉。

  柳从鹤和杨卿君也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内间,站定在外间的白若松忍不住问了一句:“不是说退烧了醒来就没事了么?”

  柳从鹤看了白若松一眼,眉骨压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眉心一条浅浅的褶皱,明显有着对白若松待在这里的不满。

  白若松看出来了,但是她当真担心易宁,厚着脸皮假装没看出来,脚下硬是一动不动。

  杨卿君此时是顾不上白若松在不在这里了,换了一句:“从鹤!”

  柳从鹤这才把目光转向杨卿君,不耐道:“好言难劝想死的鬼。”

  杨卿君一怔。

  “她的求生意志太弱了,你明白什么意思么,卿君?”柳从鹤讥讽地嗤了一声,“你在这里不吃不喝地伺候她,而她甚至不愿意为了你活下去。”

  杨卿君抿起了嘴唇,面上却并没有多少失落,半晌道:“我知道的。”

  “你知道个屁啊你知道,当年她同你退婚,你被家族里得人笑了多久,你自己心里没数吗?”柳从鹤真是恨铁不成钢,“你这么钢铁的手腕,把整个分帮整治得服服帖帖,怎么面对一个女人就成了这个样子?杨卿君,我告诉你,这事没门,我不会同意的!”

  他声音有些大,把屋里头的路途年都吓了一跳,他很少见自家师父这样义愤填膺,忍不住探头出来看。

  “这不是一个请求。”杨卿君看着他,“这是一个交易,我帮你,你也得帮我。”

  柳从鹤气得嘴唇发抖:“你在威胁我?”

  “我只是提醒你。”杨卿君放轻了声音,“你明白的,除了我,没人可以帮你斗过柳家那帮人。”

  气氛一时凝重到了极点,白若松根据以往得到的只言片语的消息,大概明白一些他们在说什么。

  荟商是由柳家控制的,而柳从鹤是柳家的人,所以虽然他到处随缘行医,可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随手给路途年的便携纸笔都十分精巧,价值不菲。

  柳家如今是什么情况白若松不清楚,不过大概率也同所有的大家族一样,避不开混乱的夺权之争。

  杨卿君插手红楼的事情,抽调红楼的账簿,应该也是为了帮助柳从鹤在柳家站稳脚跟而抓的小辫子。

  具体的弯弯绕绕白若松也不方便打探,两只眼睛在二人之间来回转了几圈,不免有些着急。

  她与易宁关系亲密,自然希望柳从鹤能够竭尽全力把人救回来,可另一方面,她又确实觉得易宁在对待杨卿君的这一方面有些“渣”,不敢开口给易宁求情,怕在柳从鹤的火上浇油,只能干着急。

  “师父。” 完全没有眼力见的路途年在内间喊道,“接下来可怎么办啊,该涂什么药吗?”

  “跟了我这么久涂什么药你自己不会看吗?”柳从鹤没好气道。

  路途年脖子一缩,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易宁,半晌期期艾艾道:“我,我觉得涂啥好像都不成了啊……”

  他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个字白若松勉强才听清,当下就是一个心惊肉跳。

  “从鹤!”杨卿君加重了语气。

  “行,杨卿君,你真行。”柳从鹤气笑了,站在原地踱步两个来回,突然伸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个掌心这么大的盒子,伸到了杨卿君的面前,“那去吧,你要的。”

  杨卿君刚想接过来,他又突然手臂一缩,郑重道:“别怪我没提醒你,用了这玩意,从今往后你的命可就由不得你自己控制了。”

  杨卿君闻言,眼睫一颤,却是毫不犹豫地接下了那个盒子,小心翼翼托在掌心里,单手揭开了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