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石上眠云
如今头上暖暖的,烘的她舒服极了,只想沉沉睡去,大力看她闭眼拒绝,也不在多话,就分拨头发,替她仔细烘干,不过几息之间,就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大力抬头一看,娘子睡熟了,因肤色白皙,眼下发青更明显了,听到内室
的门有响动,抬眼看去,是秋桂。
庄引鹤沾水随手擦了两把,心中惦记苏禾,囫囵擦干了身子就穿上衣服,出来就看见她安稳睡去,也坐到了美人榻一侧,握住了她的手,忍住叹息,心中懊悔不已,待到大力两人将一半头发都烘干时,秦嬷嬷才带着胡老太医赶来。
庄引鹤看着只着内衫的苏禾,吩咐秋桂去取了干净外衫替奶奶换上,又将人抱进了床榻,放下了帐幔,这才叫人进来。
第64章 胡老太医沉着个脸看……
胡老太医沉着个脸看向庄引鹤,大清早的,这小子就叫老仆带着个人,“哐哐”砸他医馆的大门,吓的他那小徒衣服都没穿好,直奔后院将他喊醒,嘴里还直喊:“师傅,有人上门闹事了!”
“老太医,事急从权,得罪之处,还望海涵。”庄引鹤看着老头脸色阴的跟要下雨似的,自知理亏,拱手作揖小心赔罪。
“哼!这么一大早的,就将老夫折腾了过来,别磨磨叽叽的了。”说着就看向被床幔遮住的床榻,接过小徒手中的药箱搁在了圆桌上,从里面拿出了手垫和丝帛,朝着床榻走去。
庄引鹤连忙快走几步,凑到床榻前,将苏禾的手从帐幔中拿出来,胡老太医隔着丝帛细细诊脉,沉吟片刻,忍不住长叹一口气,眼神带着冷意看向庄引鹤:“可否让老夫看看这位娘子的面色?”
“好。”说完就将帐幔掀开一角,胡老太医观她面相,便是睡去,眉间还是皱着,仿佛有无尽心事。
“胡老太医,您别光叹气呀,她到底怎么样了?你也给我句话。”这一口气叹的庄引鹤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他由着脾性肆意一回,也不曾想闹到这个份上,心中懊悔不已,连带着脸上都露了几分痕迹。
“现在急了?早干嘛去了?从脉象上看,细弱而涩,素日里忧思过度,长久下去恐会伤其心脾,且其心火旺盛,神明受扰,我开贴凝神静心的方子照着吃就是了。另外——”胡老太医环视内室其他人,“咱们借一步说话。”
庄引鹤跟着胡老太医到了外间,两人凑在一处,这才低声呵斥道:“你也节制些,你当那小娘子有你这样的体格不成!”又伸手去按住了他的脉,冷哼一声道:“你倒是身强体壮,半点事没有。”
听了这话,看着胡老太医满脸沟壑,庄引鹤难得红了耳根,想着老太医在宫里什么风浪没见过,这才有些滞涩的开口道:“您这话从何说起?”
“眼下发青,如今都四月头了,她盖那么厚的被子都不觉得热,这是畏寒喜热,肾精亏虚之状,必然是长期劳累,损耗肾精所致。”胡老太医将声音压的极低,这臭小子是个皮糙肉厚的,怎么说都无妨;里面躺着的小女娘一看就是个心思细腻敏感之人。
“那要怎么办?”庄引鹤这下是真涨红了脸,他是缠得频繁了些,实在是一日不见,就想的很,便是遇上她身子不适,不能行房,他也不愿意独宿在书房,孤枕难眠,他就乐意这么抱着人睡,安心。
“这事好办,你叫人歇一歇,我在开个补肾填精之方,叫她好好喝上两幅药,便能补回来了。”
“还有一事,她身子将来在子嗣上可有妨碍?我也不瞒着您了,这圆房也有些日子了,日日都在一处,就是不见她身上有动静。”他年近而立,膝下荒凉,苏禾又实在合他心意,故而这些日子,行房后从未叫过避子汤,就是想着她一旦有了身孕,他膝下便也有了承继,日后抬做二房奶奶也有底气。
“她底子不差,只是在这么折腾下去,就是不差也不能有多好。”胡老太医见过宫中娘娘们为了求子,几欲癫狂的模样,哪个太医手上都有些保命的方子,他自然也有,示意庄引鹤附耳过来,将有孕的法子细细说明白。
“多谢您老人家了,只是不用开些药补补么?”庄引鹤作揖谢过,又不放心的问道。
“是药三分毒,就是补药也少吃些。我有几个食疗的方子,一会叫我那小徒抄录一份给你,照着上面日常饮食上注意些就行。”胡老太医难得见他这幅模样,抬眼看他一脸喜色,心中暗叹,这两人,只怕还有的磨呢。
“好,听您的吩咐。”庄引鹤虽有担忧,不过胡老太医的话还是定了定他的心。
看着老太医进去吩咐小徒抄录食疗方子,秦嬷嬷才近身回禀道:“爷,诊金备好了,可要请胡老太医两人留下用了朝食再走?若是要,我就叫人将朝食摆到前院偏厅里去了。”
“要,想必他们也没用过呢,你去吩咐人摆上,我请他们两人过去。”庄引鹤点了点头,日后要麻烦老太医的时候还多着呢。不过一盏茶多些的功夫,那小徒就将两张纸交到了大力手上,叮嘱道:“姑娘请收好,按这上面的食材备好,隔三差五进一些即可。”
庄引鹤拦住了要走的二人,将人往前院带,笑道:“老太医一早就被我给折腾了过来,定是没用上朝食,我吩咐人在偏厅摆了饭,您吃完再回去?”
看着老头倨傲的点了点头,庄引鹤将人引了过去,又吩咐秦嬷嬷在一侧伺候,这才放心回了后院,守着苏禾。
直到日上三竿,腹鸣如鼓,苏禾被生生饿醒了,才睁眼,就看见大力和秋桂双双坐在美人榻上,秋桂手中做着针线活,看样子是做给她的寝衣,大力在边上眼不错的盯着,不过三五眼又转头看向床榻。
“娘子,你醒了?”大力脸上满是喜色,横不得蹦起来。秋桂也放下手中活计,倒了一杯温水,示意大力将人扶起,慢慢喂了两口水,才道:“娘子可是饿了?我这就去小厨房拎些软糯好克化的。”
苏禾看房中并无庄引鹤的身影,心神稍缓,昨晚,她以为自己要死了,想到这里,顿生无力。明明,明明她这般苟且求生,自以为庄引鹤腻了她,很快就能离开这院子,自力更生,可与虎谋皮,终得反噬,她真蠢!
任由眼泪直直的落在被褥上,她现在不过是一个玩物、禁脔,有了健全的身体又如何?以后,她恐怕连这院子的大门都出不去,曾经渴望而不可得的东西,如今得到了也枉然。
苏禾突然手掌握拳,狠狠的砸向双腿,紧绷的心绪在这一刻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如决堤般奔涌而出,哭的声嘶力竭,瘦弱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要怎么办!要怎么办!
大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手足无措,看着娘子哭得肝肠寸断,只能慌忙道:“娘子,你这是怎么了?若是有什么委屈,就跟爷说,他一定能为你主持公道的!”又拿帕子去擦拭苏禾的脸。
苏禾突然握住了大力的手,双眼红肿,眼神空洞的看着她,声音嘶哑:“我、我是不是走不掉了?”
“娘子一定是伤心坏了,没事的,没事的。”大力虽憨傻,此刻也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问题她不能回答,便岔开了话。
庄引鹤站在内室门口,听着里面近乎绝望的哭声,心中一阵酸涩,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无措。秋桂此时也拎着食盒过来了,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忙要出声行礼,却被制止,又伸手接过食盒,摆手示意人退下。
提着食盒绕过屏风,苏禾见来人是庄引鹤,又想起昨夜,将身子缩成一团,往床榻更深处躲去。看见她这样,披散着头发,双眼红肿,还抽噎着,抱着膝
盖,躲在大力身后,想着老太医的话,庄引鹤也不敢凑近,只将吃食摆在了小炕桌上。才转身软着声音道:“先吃些东西可好?”
“娘子,我扶你过去可行?”大力瞧着两人之间似有不对,又瞥见爷那凌厉的眼神,只能硬着头开口。
“不用了,你下去吧。”苏禾察觉到了大力略有颤抖的身子,心中不忍,她一个奴仆,挡在自己身前,若是得罪了他,还不定要受什么责罚呢。她痛哭一场,心中郁气稍得发泄,目光冷静的看向庄引鹤。
听到内室的门关上的声音,两人一站一坐,似是僵持住了。
“你若心中有怨,尽管朝我发泄,别憋在心里,弄坏了身子不好。”看着她如今面色尚且,再不似昨儿那般毫无生机的模样,心中稍定。他一早就后悔了,如今这房中也没别人,伏低做小就伏低做小吧。
说着又将小炕桌挪到了床榻上,端起银耳莲子羹,舀起一勺,就往苏禾嘴边送去,嘴里还道:“小厨房一直温着呢,你尝尝?”看她嘴巴紧闭,长叹一口气,耐着性子道:“昨儿是我的不对。我跟你赔个不是。自从咱们在一处,我哪日在外面留宿过?昨儿是张大人邀的我,席间是有小娘伺候斟酒,天地良心,我是连手都没碰一下。”
庄引鹤有些自嘲,他何曾这样老实巴交的跟一个女娘交代自己的事,还说的句句恳切,恨不得指天发誓。
看她还是不说话,又自顾自说道:“你那话也太伤我的心了,哪有这样冤枉人的?”顿了顿,又道:“你把身子养好,待我的调令下来,若是赶巧,天气暖和,咱们去的路上,正好也看看风景。”
“去哪?”苏禾低下头,目光闪烁,心中暗暗计量。
“估摸着是扬州。”
“何时能出发?”苏禾就着他的手用了一点银耳莲子羹。
“最迟月底,若是快的话,月中就要启程了。不过扬州离的不远,咱们不赶时间。”见她愿意吃,庄引鹤又喂了一些。
“好,我这几日将铺子理好,再去一趟海兴寺为我母亲再添些香油火烛钱。”王猛女混迹市井,她早已托她打听明白了,时下户籍管制虽严,但远行才需路引,她先想法子离了这处,再找别处安置下来,待风声过去再回清安县,日后就是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好,都依你。”见她言语间有转圜,庄引鹤笑着应承下。
第65章 苏禾次日一早便先去……
苏禾次日一早便先去了钱庄,叫来喜儿提着钱匣子,将剩下的银子都换成了银票,看着沉甸甸的银锭子最后换成了一张一百两和两张五十两的银票,心中也松快了几分。
等出来时,来喜儿讨示下,可要到处去逛逛,他也习惯了娘子每回出来办事,总爱上银楼、绣坊去瞧瞧可有新样式的东西,偶尔也买些;就是他也得过奶奶的赏。女人嘛,左不过就爱这些东西,还有书铺,娘子素日里爱看话本子,却不爱请人来家里唱戏或者说书。
“今儿不急,咱们去一趟南北巷子,我得回一趟苏家绣铺,还有些事要交代呢。”苏禾将银票收进荷包里,又顺手塞进了袖子里。其实,秦嬷嬷有意提点过她,大族奶奶们管家理账、料理内宅个个都是好手,但是自己身上是不放银钱的,一概都是交由贴身丫鬟管着,免得沾染铜臭。
她听明白了秦嬷嬷的意思,只不过,她终究不是高门贵妇教养出来女娘,没有视金钱如粪土的品格;便是再投胎个百八十回,她也不可能把自己得银两交给旁人管,不算散碎银两,这四百两乃是她最后的依仗!南北巷子一户人家一年不过花销二十两左右,她只要不挥霍,她手上的存银足够她过活十余年还多。
“好咧,那奶奶您上车,咱们这就过去?”
“行,咱们这就过去。对了,来喜儿,咱们清安县可有味道不错的酒楼?菜馆?今儿咱们也去尝尝。”
来喜儿得了话,转身从车架上拿起脚踏,等大力和秋桂将人扶上车厢里,这才回道:“有到是有,不过人多杂乱,怕惊扰了奶奶。”
“无妨,咱们寻个包厢就是了,你跟着你家爷,什么好东西没尝过?可怜我们秋桂姑娘,自打进了院子,就战战兢兢守着规矩,哪也没去过,可不是要带她去尝尝?”苏禾上车时,一眼就瞧见了来喜儿腰间挂的荷包,是秋桂的针脚。
来喜儿听出了苏禾话中的调侃,只摸着脑袋笑了两声,冲着车厢里道:“奶奶说的是。是该去尝尝。”
苏禾听了这话,忍不住瞥眼看了看秋桂,见她垂着头,耳朵根子都通红一片,一副愧于见人的模样,这才忍不住拉着大力偷偷笑了笑,倒也不敢出声,就怕这姑娘脸皮子薄,再羞恼了可不好,故而又扯起了别的话头。
“奶奶,咱们到了。”来喜儿叫风吹了一路,才散尽面上的红晕,下车时,大力这个憨货,先是扫了一眼秋桂,随后就转过头死盯着来喜儿看了又看,脸上全是不解,她和秋桂日日待在一处,怎么从未听她说起过这事?苏禾眼看着秋桂那红的发烧的脸,拽了一把大力,进了院中。
来喜儿守着马车,满院子女娘,他进去也只能窝在灶房里,还不如就在这等呢,苏禾叫她们二人先支应一下,就同王猛女和花容一起进了北屋。
“我今儿来,倒也没别的事,就是有一件事想托给王姐姐。”苏禾须得安排好海兴寺的事,那里的香烛油钱是决不能断的。
“怎么这般郑重?有何要紧事?”王猛女看苏禾神色严肃,不似往常那般总是温柔带笑。
“我在海兴寺供奉了亡母的牌位,由寺中长老们诵经念佛庇佑她,只是我可能要离开清安县一段时间了,何时能回,还未有定数,只能拜托姐姐,可行?”
“怎么好端端的就要走了?从前也没听你说起呀。”
“许是庄大人升迁了吧?”花容提了一句,王猛女心中顿时明白过来了。
“那行,这事我应下了。只是可有说要去哪里?何时出发?”
“没有呢,只是让院中的老嬷嬷先收拾着东西。”苏禾顿了一下,还是决定含糊过去,知道太多对她们而言,并无好处。又看着王猛女道:“姐姐放心,我明儿一早就去海兴寺同住持说明,先交足了一年的灯油钱,若是来年我不得回,姐姐就拿我的分成去添香油钱。若有不足,待我回来,再给姐姐补上。”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记在心里了,一定办好。你要是走了,咱们这个铺子怎么办?”王猛女满口应下,又忧起绣铺的将来,说句私心话,这绣铺如今生意不错,她干的正好,银钱不比在肉铺上挣的少,自然是不想失了这来钱的路子的。
“我虽走了,但是咱们的顶梁大师傅还在,这绣铺便关不了。”苏禾满脸笑意的看着花容,又:“只一样,你们两如今都成婚了,子嗣也就是眼前的事了,还是寻几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买下,签好身契,将来咱们也不愁没人用了。”
“这话很不错,你离了清安县,铺子里就剩我一人,只怕是要忙不过来。我想着,咱们铺子上先收几个出挑的绣娘备上,至于正经收徒,我还得好好琢磨琢磨。”花容很早便想过这个事了。
“说起来,你成婚,不喊我去吃杯喜酒也就罢了,连份喜糖都还要我亲自来讨,该打才是!”苏禾佯装恼怒的看着花容,“对了,田大哥如今不做原先的活计了?”
“看看,”花容手指着苏禾面却朝向王猛女,笑:“我说什么来着,她这个嘴皮子断不会轻饶了我,还好我一早就将喜糖备在了绣铺,不然还不定要怎么讨伐我呢!”
说话间,三人笑开了,也许,这样的热闹,将来很难再有了。
“还有,我谢过你一件事。”花容对着苏禾行了一个大礼,唬的她连连避让,“你别躲,当日我和田大哥成婚,庄大人送了一份贺仪过来,说是你的意思。这一遭,南北巷子里谁也不敢再给我们脸子瞧了。如今,他辞了夜香郎的活,我叫他收拾齐整了,先当个货郎,学学如何同人打交道。”
苏禾听了这话,脸上倒是有了几分不自在,她并未说过这样的话,庄引鹤却在背后替她周全了。
“那就很
好了,我这一走只怕是不能来同你们辞别了,等我安定了下来,定然托人带信回来,你们两放心就是了。只是,铺子的事,我便躲懒了,要你们多操持。”苏禾眼眶湿润看着两人,她在这异世难得的好友,等她躲了这一身的事,一定回来!
三人依依不舍的别过,苏禾走出绣铺上了马车,车轮滚滚,她掀开帘子,看了看曾经的家,还有这人潮拥挤、热闹非凡的南北巷子。
“奶奶,平安大街有一家酒楼,山煮羊、五味杏酪鹅、鲜虾蹄子脍、水晶脍乃是一绝,就是女娘们爱吃的点心、爱用的饮子也做的极好。”来喜儿一边驾车一边道,清安县好吃的东西多的是,不过有些地方破落腌臜,不适合奶奶带着丫头们去,还是选酒楼吧,楼上有包间雅座,既能叫她们吃的干净,也能全了她们的好奇心。
“那行,你都这么说了,咱们去尝尝。”苏禾扭头看了看两个丫头,秋桂一向是不挑的,秦嬷嬷也对她愈发满意了。大力有些贪嘴,不过她很喜欢这样心思单纯的小女娘。
到了酒楼,苏禾带好帷帽,一进酒楼大堂,便有店小二满脸笑意的迎上来了。
“几位客官,可要用些什么?”店小二站的稍远,低头冲着中间的苏禾问道。
“楼上可有包间?”来喜儿冲着店小二抬了抬下巴,倒是有几分倨傲。
“有有有,几位请随我来。”店小二点头哈腰的将四人迎上了楼上雅间,苏禾指了指边角的那个包厢,店小二只道有人预定了,将她们引进了这包厢的隔壁,倒也是临街。
待苏禾落座,店小二才递上单子,道:"娘子以前可来过我们这?"
“你只管说说,你们这儿可有什么招牌的?”秋桂不等苏禾开口,便抢先道。
“那可多了!咱们家,若姑娘不忌口,羊肉有山煮羊、鹅肉有五味杏酪鹅、鱼虾嘛,有鲜虾蹄子脍、燥子沙鱼丝儿、蜜渍豆腐、索粉羹等多了。不知道娘子爱什么口?”店小二一气报出一串名字,颇为自豪,不是他吹,要论规模、论菜色、论价格,他们家在清安县那可是响当当的名声!
“五味杏酪鹅、蜜渍豆腐、豉汁鸡、盐鸭子,索粉羹,三份饮子,你再上一份时蔬。一样的东西,楼下也上一桌,来喜儿,你一会就楼下坐着,这里不用你守着。”苏禾看了看菜单,点了几个有兴趣的,又对着来喜儿吩咐道。
“奶奶,这太多了,小子就是再变出一个自己来,也是吃不下的。”来喜儿将腰身弯的极低,他何德何能敢于主子用一样的饭菜?
“那这样,看你自己喜欢吃什么,就自己点,只一样,肉、菜、汤都得有。”苏禾不太懂时下带小厮出来该如何安排,索性说清楚些。
“是。”来喜儿同店小二一起下了楼,点了菜,又寻了一个角落位置坐下。
楼上三人,苏禾还未开口,大力憋了一肚子的疑问,这酒楼隔音不好,又是女儿家的私事,大力压低了声音噼里啪啦的一顿问,素日里都是秋桂提点着大力,现在看起来,变成秋桂气弱三分了,只嗫嚅的小声解释。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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