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能听见我心声 第74章

作者:蒹葭是草 标签: 爽文 轻松 读心术 穿越重生

只换位思考一下,娴妃都要绝望了。

贵妃册封大典在七月举行,天很热。鄂婉一早便起来梳妆,头戴朝冠,身穿朝服,一耳三钳,脖子上挂着朝珠,一身行头有好几斤重。

“娘娘,太和殿那边已经宣读完册封诏书,该出门迎接册封使了。”慎春走进来欢喜地说。

“不急,先扶我去长春宫,给皇后娘娘上柱香。”鄂婉对着妆镜,抚过东珠耳坠,扶着慎春的手去了长春宫。

孝贤皇后的梓宫此时早已挪出长春宫,与慧贤皇贵妃的梓宫一起安放在静安庄的殡宫。

鄂婉跪在先皇后生前每天做早课的小佛堂,给佛龛上供奉的送子观音虔诚地上了香,然后按照册封典礼的流程,朝着送子观音规规矩矩行了六肃三跪三叩大礼。

“皇后娘娘,记得臣妾刚进宫时,娘娘曾对臣妾有过期许。”

话才出口,泪水潸然而落,声音哽咽:“娘娘说想让臣妾去争贵妃之位。臣妾今日不负娘娘厚望,终于等来这一天,特到长春宫禀报。”

“贵妃娘娘,册封使已在咸福宫门外等候,赶紧起身吧,莫要误了吉时。”慎春的声音里也带了哭腔。

鄂婉扶着慎春的手起身,走至咸福宫,看见傅恒身穿一等公朝服持节在等她了。

“劳烦傅恒大人了。”

彼此见礼之后,鄂婉含笑说:“听说傅恒大人月底便要成亲了,本宫也准备了一份贺礼,到时候会派人送到府上。”

傅恒点头谢过,看了一眼天色说:“夏日天热,娘娘还要奉宝册去养心殿,早些走完流程,也好早些休息。”

傅恒永远都是这样暖心,凡事都肯为她着想,鄂婉承了他的情,依唱和行三叩九拜大礼,然后接过宝册,跟着册封使者去往养心殿谢恩。

从乾隆三年富察家与西林觉罗家议亲,到今日鄂婉册封贵妃,傅恒为册封使,乾隆还是第一次看见鄂婉与傅恒站在一处。

年岁相当,容貌相当,气度相当,不怪当年皇后都想尽力促成。

低头看自己的手,似乎有了岁月的痕迹,所以在鄂婉行礼的时候,乾隆坐在宝座上有些走神。

“皇上?”

听见李玉的小声提醒,乾隆才回神,再抬眼傅恒及册封的一行人早已离开,只鄂婉盛装跪于殿中。

郎才女貌如何,青梅竹马又如何,鄂婉已经是他的人了,去年还生下了他们的儿子。

虽然这样想,乾隆心头始终笼着一层阴影:“欲买桂花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鄂婉跟着唱和,行六肃三跪三叩大礼,最后跪下行礼,要皇上叫起,可她跪下之后,上方宝座半天都没有动静。

她悄悄抬头,见皇上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似乎神游天外,便朝李玉使了一个眼色。

李玉会意提醒,皇上终于回神,可念了一句诗之后,又没了动静。

皇上这是考她呢?鄂婉热得快冒烟了,脑子一抽接话:“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皇上听见这一句,勾唇笑起来,亲自将她扶起,又说:“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这不是在考她,而是在烤她,鄂婉快被热化了,一边抹汗一边说:“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皇上似乎对她的表现很满意,没让她顶着骄阳走回去,将她留在养心殿沐浴、卸妆,更换轻薄的家常衣裳。

用过午膳,还是不让走,鄂婉只得留下陪皇上说话,而后被当成人形竹夫人抱着睡了。

快到用晚膳的时辰,鄂婉才回到咸福宫,见明玉等在屋中急得团团转,不由诧异:“怎么了?可是小九有事?”

自鄂婉随太后到永安寺礼佛,将儿子托付给明玉,小九便缠上明玉了,每天都闹着要她抱要她哄,比对鄂婉这个亲额娘还要亲。

不怪小九没良心,这段时间鄂婉的心思都在皇帝身上,难免冷落了他。

明玉是鄂婉的嫡长闺,儿子与她亲近,鄂婉也是乐见的,每天都让人抱了他去承乾宫玩耍。

今日鄂婉册封贵妃,要早起,仪式更是繁复,昨日便让人把小九抱去了承乾宫,请明玉代为照顾。

“不是,不是小九。”

明玉连呸了几声避谶,这才恨铁不成钢地道:“皇上宠爱你,你也太大意了,让人钻了空子!”

明玉把太后回宫,等不及大选,广撒网给皇上选美人,成功找到一个与鄂婉有几分相像,却更年轻的姑娘说了。

“因我与你素来交好,太后也着意瞒着我呢,暗中将人送去翊坤宫学规矩,只等学成分你的宠!我也是无意间听乌嬷嬷说漏了嘴,才知道的。”

明玉捏紧帕子,看鄂婉:“你今年也二十七了,如何比得过十五六岁的嫩瓜秧子?你还笑,长点心吧,得提前打算起来了!”

见明玉额上急出细汗,鄂婉正色敛笑,拿帕子给她擦拭:“亏得姐姐心悦皇上,却不知皇上的心。你仔细想想,宫里这些年得宠有过生育的,除了先皇后和哲悯皇贵妃,哪一个不是二十几岁才遇喜?姐姐见过哪个嫩瓜秧子母凭子来着?”

目前宫里生育最多的纯贵妃,二十三岁生皇三子永璋,与纯贵妃一起在畅春园看房子的嘉贵人,生四阿哥时已经是二十*七岁的高龄。

古代结婚早,清朝十四五岁成亲的大有人在,很多早婚女子二十几岁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额娘了。

历史中,后来者居上的继后那拉氏,三十四岁才生第一胎。

就连乾隆朝开挂般的存在,令皇贵妃魏氏也是二十九岁才有生育。

别说在古代,便是在后世都不算很年轻了。

如今乾隆朝的后浪,比如娴妃那拉氏和魏贵人,还没浪起来便被历史上根本不存在的鄂婉无情拍在了沙滩上。

先例并不难找,明玉很快从牛角尖里钻出来,含笑看向鄂婉:“活该你得宠,我竟没想到这一层。”

鄂婉也看明玉,给她打气:“姐姐只比我大一岁,也是熟女了,说不定春天就要来了呢。”

有了小九这个干儿子,明玉早熄了争宠的心思。

“我是不行了,疼得厉害,让皇上不自在。”

明玉想想都后怕:“只盼你越来越得宠,日后照拂我。”

鄂婉笑:“小九都快成姐姐的孩子了,日后我失宠了,也还有他,姐姐还怕日后没人奉养么?”

鞋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尤其是滚床单这种事,不能勉强。

再说后宫女子争宠,也不过是为了生个孩子,终身有靠。

像她这样肩负家族重担,想要力挽狂澜的并不多。

鄂婉晋封贵妃,按理说应该从娴妃手上接过协理六宫之权,奈何太后不答应,说她空有生育之功,但进宫太晚,侍寝更晚,资历不够,难当大任。

“你曾跟在先皇后身边学规矩学管事,将长春宫和咸福宫打理得井井有条,慎春她们几个无不敬服,怎么到了太后口中就变成难当大任了?”午后皇上过来,神色十分不虞。

鄂婉看一眼放在墙角的落地钟,猜皇上应该去寿康宫给太后请过安了,而且十有八.九在亲妈那儿受了委屈。

太后在先帝后宫并不得宠,与皇上相依为命,苟了很长时间才熬出头,平日对皇上言听计从,很少有反驳的时候。

这回为了挡她的路,居然给皇上气受,鄂婉感觉情况有些严重了。

她得赶紧往回找补,不然婆媳不和,往后还有她难受的呢。

皇上夹板气受得多了,也难保不会生出怨怼来。

“这几日秋燥得厉害,皇上喝点菊花茶消消火气。”鄂婉亲自倒了一杯茶,总掌握不好温度,只得用嘴唇试了,推到皇上面前。

皇上看着她,仰头将茶饮尽,像喝酒似的,话也说得孟浪:“你今日用了什么口脂,尝过的茶都是甜的。”

又自嘲一笑,很有些破罐子破摔地说:“朕渴了,再尝一碗来。”

屋里服侍的早已见怪不怪,自觉退下,贴心关门。

鄂婉无奈地笑,又尝了一碗推给他,这回对方端着茶碗慢慢地品:“太后对你总是不满意,鸡蛋里挑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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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婉苦笑:“太后不待见臣妾,还不是皇上素日宠爱太过。若皇上肯雨露均沾,太后自然看臣妾顺眼了。”

“你个小没良心的!”嘴上骂着,却爱怜地将鄂婉拉到腿上坐好。

坐好之后只老实了片刻,便低头细细啃她嘴上的口脂,哑着声音说:“朕为你忤逆太后,差点背上不孝的骂名,你倒好,也怨上朕了。若朕当真雨露均沾,你又该躲在被窝里哭了。”

从她提起“雨露均沾”这个词,心潮起伏变大,乾隆一边听心声一边跟着心酸。

仿佛刚才喝下的不是两碗菊花茶,而是两坛子老陈醋。

对方被他说中心事,还嘴硬呢:“宫里没有皇后,臣妾位份最高,理应最懂事。”

口脂啃完,皇上的手又不老实了:“你多给朕生几个像小九那样的阿哥,兴许后宫能再有一位皇后。”

被解开前襟盘扣的时候,鄂婉小小挣扎了一下:“皇上,臣妾想先沐浴。”

“你嘴巴甜,身上香,洗过之后反而淡了。”

事闭共同沐浴,皇上让抱着她趴在浴桶边上,又来了一回才收兵。

没有事后烟,鄂婉困得眼皮也睁不开,偏偏皇上好像吃了仙丹,谈兴正浓:“太后对你不满意,固然有朕宠爱你的缘故,但起因还是在和敬身上。”

听皇上提到和敬公主,鄂婉挣扎着清醒过来:“皇上不说,臣妾也要提。皇后娘娘对臣妾有庇护、提携之恩,和敬公主又是皇后娘娘留在世上的唯一骨血,即便她曾经对臣妾有些误解,说开了也就没事了,还请皇上恢复额驸亲王世子之位。”

乾隆抚着她瓷白细腻的后背,撩起一缕汗湿的长发绕在指尖:“和敬被皇后和朕惯坏了,嫁到额驸家也跋扈得很,给她点教训是对的。”

鄂婉伏在男人胸口:“该给的教训都给过了,毕竟是嫡公主,有些傲气总比嫁到夫家被人欺负了好。小九的洗三礼、满月礼和百日礼,和敬公主送了不少好东西过来,其中还有一匹西边进贡来的汗血马,听说是公主及笄时皇上送的,有银子也买不到呢。”

前些日子小九被抱去承乾宫,养在明玉身边,和敬公主没少帮明玉带孩子。

公主对她有误解,却没有恨屋及乌,相反和敬公主很喜欢小九这个幼弟。

明玉不止一次告诉她,公主对下头的弟弟从来都是敬而远之,唯独遇上小九,总是抱不够。

有一次还想带回公主府去养,吓得明玉赶紧劝,搬出皇上和太后才作罢。

乾隆把鄂婉的心声听完,知道她从未记恨和敬,替和敬说话全然发自内心,并不是为了借和敬讨好太后,解自己眼下困局。

想到从前她还帮过愉妃,救过永琪,如今这对母子仍旧对她感恩戴德,乾隆放开指尖的发丝,轻拍她后背:“不说了,睡吧。”

第63章

翌日,皇上大笔一挥,恢复了和敬公主额驸的亲王世子身份。

太后得知还算满意,以为是自己挑了人进宫吓到鄂婉,这才逼迫她向自己低头。

谁知下午养心殿那边又有动静,皇上破例在九阿哥没满周岁,且并未成功种痘的情况下,给九阿哥赐名永琛。

“琛者,宝也,《说文解字》中便有如此注释。”

娴妃自幼饱读诗书,不然也不能被先帝选中指给当今做侧福晋,比太后的汉学造诣高出很多,一眼便看出了皇上对九阿哥的期许。

“《诗经》有云,来献其琛,这里的琛字指的是诸侯朝贡的国宝玉器,暗指血脉尊贵,天命所归。比其他皇子名中的玉,高贵许多,只端慧太子的琏字可与之媲美。”

此时和敬公主也在,娴妃说话的时候,故意拿九阿哥与和敬公主同母的弟弟永琏做对比。

太后沉下脸:“哀家以为贵妃知错,向哀家低头了,敢情是皇上拿了好名字跟她换的。”

说完怜惜地看向和敬,和敬则完全没领会到娴妃的挑拨,和太后的心疼,想什么便说了出来:“这个名字好,皇玛姆不觉得小九与永琏长得很像吗?他们都像皇阿玛,只不过永琏斯文些,小九……哦不,永琛更活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