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欺负老实的她 第36章

作者:怂怂的小包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第36章 世子开始厌倦了。

  没一会儿,方振把她拉到了一旁。

  “小桃,这两日你待在世子的书房,有没有察觉到奇怪的地方?”他压低了声音,目光颇为复杂。

  薛含桃又是摇头,没有奇怪的地方啊,如果真的有……她嗫嚅嘴唇有些难以启齿。

  方振见状开口鼓励她,让她放心大胆地提出来。

  “我偷偷藏了几个红枣蜜橘,趁世子睡着的时候,吃了。”第一次的时候她忍住没有吃,可是第二天她看到那些果子没有被人动都不怎么新鲜了,所以就大着胆子咽进了自己的肚子里面。

  闻言,方振抚额叹息,不得不提点她,幽幽、道,世子的书房从前没有这些瓜果。

  傻丫头,那就是为你准备的。

  听了他的解释,薛含桃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世子醒来后明明发现碟子里变空了,也没指责她。

  她露出一个柔柔的微笑,眼中漾着感动的光芒,“世子对我很好。”

  “你这两次去书房有没有嗅到额外的气味?”方振索性直问,一步一步地指引她发现端倪,他知道这也是世子的意思,从世子没有吩咐将药碗端下去开始。

  “有!雨水的气息,桂花的香气,笔墨的味道。”薛含桃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末了才看着方振迟疑道,“还有一股苦涩的药味。”

  方振听到了想听到的答案,含糊应声,静待她提出下一步疑问。

  他不会透露太多,但会隐约让她明白两分。

  可是等啊等,少女就像是不染纤尘的露珠,一双纯净的眼瞳仍然带着感激的笑意,畅想着将来,“等我、日后学会作画赚了更多银子,一定报答世子。”

  这一刻,她似乎不再记得肩后的酸楚,浑身上下洋溢着日光的味道。

  方振长长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别的。

  她究竟是真的没去想还是在装傻?第一次,他竟然觉得有些看不透她。

  -

  薛含桃说到做到,答应了果儿姐姐去拜访那位宫廷画师的徒弟,她就开始准备。

  送礼肯定是要的,还好她的手里不仅有五百钱币还有抄书赚来的一两银子。想了想,她觉得福币送出去可能会体面一些,于是认真用针线串了一小堆,心道明日再买些肉和酒。

  崔伯翀瞟了一眼烛光下呼哧呼哧忙碌的女子,身上穿着一件宽袖长袍,走了过去。

  “串起来作甚?”他随手掂起一串,指骨的光泽比铜铸的钱币更显得贵气。

  “明日要用掉。”薛含桃眨眨眼睛,如实回答。

  忽然,她像是反应过来一般,急忙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原来已经到了世子入寝的时候。

  还好自己清洗过身体了,她望向眼前的桌案踌躇片刻 ,自觉地背对着世子趴好,两只手臂往前放着。

  这是一颗桃子乖巧献祭的姿态,不必他开口,也无需他强迫,朴实却诱人。

  可是崔伯翀的体内并无躁动,抱着她不怎么柔软却很温暖的躯体略作休息两日,他获得了另外一种满足。

  很平静的满足,让他嗜血的渴望逐渐熄灭。

  他俯身靠近,捉住了她的手腕,褪去了一颗桃子的外皮。

  正当薛含桃咬紧嘴唇等着承受又狠又凶的冲击时,她发现自己的手腕上被戴上了一个东西,叮叮当当似乎是漂亮的镯子,接着后背酸痛的地方也像是被涂抹上了凉凉的膏体。

  好久没体会过的舒服,她眯起眼睛,神态像极了偷吃瓜果的时候。

  “今天不做。”崔世子将她的衣服重新拉上去,看她一眼,慢条斯理擦拭地指尖。

  继而,他迈步回到了帷幔里面。

  夜里又不做了,还没半个月,已经开始厌倦了吗?不对,是长达半个月了,终于尝够了味道。

  薛含桃的身体因为被涂抹了药膏很舒适,可心里胀胀的,好似后背的酸楚转移了地方。

  也不是,她本来就没有资格酸楚。

  要开心啊,自己偿还了世子的一部分恩情,生活也能完全回归之前的正常了,每天坚持涂抹药膏,那些深入皮肉的印记也会慢慢的消失。

  说不定不必等到小皇子地位稳固,这里便能住进真正的女主人,除了名分上,没有任何的瑕疵。

  而这一点,全是她的错。

  数日未出现的愧疚铺天盖地袭来,薛含桃本能地看向自己曾坐着睡过的角落,那里又有了新的帷幔,想来也一样可以将她的存在遮住。

  她将串好的钱币全部装进荷包里面,抱着沉甸甸的它向那里走去。

  边走边再次庆幸,天气转凉,屋中不再摆放冰盆,厚重古朴的熏炉带来暖意,她不必盖着被子也能睡的很好。

  “磨蹭什么,还不快过来。”快要走到地方,薛含桃的身后蓦然传来了崔伯翀几分凉意的语气。

  “啊?好。”薛含桃满头雾水,世子既然说不做了为什么还让自己睡到床上,但这不妨碍她随叫随到,一路小跑着过去。

  没等她站定,崔世子就颇不耐烦地丢了她怀里硕大的荷包,一把将她拽到榻上。

  “听说你今日画了一幅画?”他漫不经心地询问,手臂已经箍住她的腰。

  轻飘飘的锦被将两人合在一起,没有了灼热浓郁的气息,但很平和很温暖。

  听到他问起自己作的画,薛含桃顿时将所有疑惑抛到脑后,感激他让自己使用库房的颜料,“我想先自己试着画一画,然后再临摹那些名家之作。”

  说着她有些不好意思,闭着眼睛不敢看他,“我画的很丑。”

  原来是要自己先摸索,不想被他知道是觉得很丑,崔伯翀的心情好转,语气也变得温柔一些,“我见过你给那只老狗画的那幅,丑不至于,你只是很会模仿…写实。假以时日,真实未必不能成为一种画道。”

  他的话意味不明,但不妨碍薛含桃听懂了其中对她的夸奖。

  不丑那不就是好看吗?

  她猛地睁开眼睛,抬起眼眸直勾勾地看向另外一双纯黑色的眼瞳,唇瓣抿了又抿。

  她只是一个农女,勉强识字,靠着抄书知道了一些诗词赋文。除此之外,她真的什么都不会,琴棋书画,烹茶行令,只书法一项沾一点他的光芒,可如今他亲口说她甚至可以成就一种画道,薛含桃的目光里面有害羞,有感动,还有巨大的欢喜。

  被人肯定的滋味飘飘然,此时此刻,她眼中的崔世子抛却了属于人凶狠的一面,再次成为了完美无瑕的神明。

  但时过境迁,她心中的仰望与虔诚已经不再纯粹。

  不过,即便薛含桃自己也没有发现。她只是觉得自己很开心,很喜欢,然后红着脸颊缩进了被子里面。

  她想,在他们身体之间最后一次亲密接触时听到这句肯定,多么圆满的结束啊。

  -

  次日,早早醒来的薛含桃发现自己的身边难得又成了空的,帷幔里面只有她一个人在。

  这是多日来的第一次,不过她很快就清醒过来,自己穿上了衣服鞋子,又将床帐用金钩挂起来。

  世子不再对她的躯体感兴趣,估计以后自己也不会再躺在这里。

  薛含桃最后仔细地查看了一遍床榻,瞪大眼睛寻到两根掉落的头发,收起来,用手拍了拍,仿佛这样,她的痕迹和气息就全部可以消失。

  其实整间房屋里面,能彰显她存在的原本也就只有一件东西,薛含桃寻到窗台,决定将自己的陶罐抱走。

  很快,她惊喜地发现,里面的嫩芽又长出了一片叶子,终于不再是之前孱弱的模样。

  它扎根了,慢慢在成长。

  薛含桃欣喜过后,犹疑几瞬收回了双手,好不容易适应了这里的环境,要不还是等种子再长高一些再抱走吧。

  世子应该不会介意的。

  就这样,她只身抱着荷包走出了正房,遇到玉蘅还有其他两个侍女,三人看向她的眼神都有些古怪。

  “夫人,您就算要和世子学作画,也不必,不必起身这么早。”玉蘅委婉地表达了侍女们的态度。天色不过蒙蒙亮,她完全可以再睡一会儿,因为她们还没有将需要的东西准备齐全。

  各式各样的颜料,洁白柔软的宣纸,一条又宽又大的书案,大大小小的画笔,东西不少呢。

  世子的要求又高又挑剔,几个侍女们非要忙活一两个时辰。

  “我不是,不是和世子学作画,是要和果儿姐姐一起出门。”薛含桃听不懂她们口中的话,明明自己今日准备和果儿姐姐一起拜访宫廷画师的徒弟,怎么就变成了和世子学作画?

  “夫人说不是,那便不是。”玉蘅敷衍地笑了一声,知道世子夫人防着自己,不再开口。

  这些时日,她自认为了解了新夫人的一些习性,见世子对新夫人还算宠爱也试着表现自己的善意,没想到夫人心中从来没信过她。

  罢了,自己在夫人面前终究比不过那个圆脸的果儿。不过,她相信自己只要在世子的面前表现好,东院始终有她的一席之地。

  薛含桃眼睁睁地望着玉蘅从自己身边经过,苦恼地皱着脸,难道真的怪自己吗?可她确实不明白啊。

  “唉。”她无奈地叹气,然后探身钻进了大黑狗的屋子。

  阿凶得了一个新窝,正是高兴的时候,发现主人的气息,它罕见地伸出舌头在她的手背上舔了舔。

  温顺的模样仿佛从前年幼时的小奶狗。

  “阿凶,你也觉得都城这里复杂吧?还是桃林村简单,不喜欢就又骂又打,喜欢就给人送好吃的。”

  时隔多日,薛含桃终于对从前的家乡生出几分怀念。如果那里没有了大伯父一家,重新迁居过去的是友好的陌生人,那么,她其实还想回去看一看。

  毕竟,那是自己和阿凶出生的地方。

  “时间不会太远吧?世子开始厌倦我了……”她抱着老狗的脑袋低声述说,然后仅仅一瞬过去,她的眼中又燃起希望的光芒,“但世子依旧是慈悲的大善人,他会善待我,我们的日子不会比从前差,你看,他昨日还送给我一对手镯。”

  薛含桃让大黑狗看,赤金色的手镯上方雕刻了一圈镂空的桂花,晃晃手,叮叮作响。

  “我会抄书作画,赚很多钱,靠自己的努力买一座大宅子。”

  种子发芽也越长越好了,开花后就能用来偿还世子的恩情,到时候她就不必觉得愧疚。

  薛含桃设想的未来是美好的,但至始至终都没有崔世子的身影,因为她从来很清醒,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就算她糊涂了,也有太多太多的人时刻提醒她。

  

第37章 被拦住去路。

  “果儿姐姐,我打算送给高画师陛下赏赐的福币,还有些肉和酒,这样的一份礼足够吗?若是不够,箱子里还有一匹绢帛。”

  薛含桃和果儿往国公府外走,准备去拜访那位高画师,虽然他的师父才是宫廷御用的画师,但她只是学些基础的技法,高画师对她而言已经算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她的语气含着几分期待。

  “当然够了,娘子,你不要听他有

  个画师的名头,实际上他的日子苦着呢。袍子里面都打着补丁,赁的一间房子比我们之前住的地方差上许多,因为是同乡,我接济过他好几次,顺便让他在宫外给我带些小东西。“果儿同她解释不只高画师,他的师父即便是御用画师,也过得不怎么样。

  “能够得到贵人的赏识才算一步登天,否则,迟早连口饭也吃不起。”果儿感慨万千,趁机还和她提了两个失宠的宫妃被活活冻死的例子,“宫里私下有一句话,贵人越贵,贱、人越贱,娘子您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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