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难哄,那不哄了 第48章

作者:二十天明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古代言情

  陈怀衡拧紧了眉头,刚想说话,就听施宁煦先行打断,她道:“娘娘,我这太久没进宫了,很久没赏过御花园的花了......”

  太后住了声,知施宁煦是想先行离开了,她也正有此意,想和陈怀衡说些话,便道:“行,那你去瞧瞧看。”

  施宁煦又看向妙珠,道:“我有些不大认路了,陛下能叫身边的小宫女引个路吗?”

  太后再说下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陈怀衡听出施宁煦是想支走妙珠,“嗯”了一声,便让那两人一道离了慈宁宫。

  那两人走后,陈怀衡直接冷声问道:“母后今日弄这么一出,是想敲打谁?”

  太后见陈怀衡冷了声,也来了气,她道:“你同我红什么脸?怎么,你从前不是最看重宁煦吗,现在人回来了,你倒是不在意了?还是说,现下身边有个小宫女侍奉,连宁煦也不肯管了?”

  她想起妙珠,便道:“你可莫要学你父皇,别到时候弄得身边乌烟瘴气的。”

  “学父皇?”陈怀衡讥道:“朕可学不来他。”

  太后听他这话似意有所指,便马上又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你若是宠幸哪个小宫女,母后自不会说些什么,可你现在该到立后的年岁,总该以子嗣为先......”

  陈怀衡蹙眉问道:“所以这和宁煦有什么关系?”

  接下来两人便又就这件事情开始说了起来。

  另外一边,施宁煦已经带着妙珠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她只想着赶紧带着她离开,一直走了好远,被殿外的风吹得厉害,才想起身上披着的大氅落在慈宁宫,便让遣了身边跟着的婢女回过去取。

  而她则和妙珠自顾自往御花园里头走去。

  施宁煦对妙珠道:“方才娘娘说的话你莫要放在心上,她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是不是针对,妙珠又哪里听不出来,只是她也觉着厉害,宫里头的人都是些人精,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就什么都瞧出来了。

  她也才陈怀衡有干系不久,他们这些人竟也这么快就知道了。

  妙珠没说什么,只是低着头,竟还笑了笑,她道:“小姐,娘娘说得没有错,奴婢确实是不干不净的。”

  施宁煦听到这话便不高兴了,她道:“妙珠,不要自轻自贱。大家生下来都是衣不蔽体的,能有谁是脏的?”

  妙珠想起了母亲打她,打到她落泪的场景,她忽地抬头,竟同施宁煦辩驳道:“有的,施小姐,要是有人生下来血就是脏的呢?”

  施宁煦没想到妙珠会说这样的话,周遭的风有些凛冽,她扭头看向妙珠,见她发丝被风吹得凌乱,可说这话的时候,那双清眸中却尽是认真。

  施宁煦讷讷地问她:“妙珠,怎么会有人的血生来就是脏的呢。”

  妙珠,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叫你以为,自己的血会是生下来就脏的呢?

  许是寒风有些刮眼,施宁煦觉得自己的眼睛竟莫名发酸,她同样认真地反驳她:“没有的,妙珠,没有人的血生下来就是脏的。”

  妙珠却不知道为何,在这件事情上竟格外执拗,她道:“有的,一定是有的!”

  不然母亲打她做什么呢?母亲每次打她,难道不就是想要她流尽身上的脏污吗。而且,若她是干净的,又为什么会这样低贱呢?

  所以,有些人的血,生下来就是脏的。

  如果不脏,妙珠实在弄不清自己的日子为什么能过成这幅样子。

  施宁煦不解,不知她为何会这般,她道:“西汉戴圣曾言‘人生而静,天之性也’。为什么,妙珠?我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要那样想?”

  妙珠道:“可是我连《论语》都读不起,什么西汉戴圣说的话,我也根本就不懂。”

  施宁煦同她争得脸都红了,她道:“怎么就读不起?这一本书,七岁稚童都能读,你怎么就读不起了!”

  七岁稚童都能读,你怎么就读不起了呢?

  妙珠的嘴唇又张又合,她想说是陛下说她读不起的。可是仔细想了想后,好像根本就不是,分明是她自己抄不下十遍论语。陈怀衡给过她机会,可是,就像是他说得那样,礼义廉耻,她维持不起。

  妙珠同施宁煦争得双眼莫名发酸,她双手捂着眼睛,摇头道:“没有谁说的,没有谁。”

  两人已经走至桥边,施宁煦见她闷头不肯说话,还在劝她:“妙珠,你何必画地自囚呢......”

  她话都还不曾说完,一旁不知跑过了谁,忽地伸手将施宁煦推进了水中。

  妙珠只听一阵脚步声匆匆从耳边跑过,而后,施宁煦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就是一道“扑通”的落水声响起。

  妙珠不再捂着被泪氤得湿润的双眼,她不知道方才那个男子到底是怎么将人撞到了水里,想要扯着他的时候,他却已经跑了远,妙珠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吓懵了脑袋,却也知道再去追那罪魁祸首已经来不及,她站在拱桥上,扒拉着护栏往下看,只见施宁煦已经开始不断挣扎!

  “来人啊!救命啊!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妙珠一边大声喊着,一边下了拱桥往着岸边跑去。

  这个时辰也没甚杂扫的人在,去喊此地管事的人来也不知该到何时。

  偏偏又只有她一个人在,分身乏术不得。

  好在巡逻士兵好像听到这处的动静,听到了有人落水后,赶紧来了这处。

  与此同时,陈怀衡也已从慈宁宫中出来,往御花园的方向去寻那两人,他今日未曾乘坐轿辇,快步御花园处却见士兵匆匆往着御花园跑。

  他下意识蹙眉,抓了个人问:“里面出了事?”

  见到是皇帝,那人诚惶诚恐行了个礼后,回了他的话:“回陛下,好像是有人落水了!”

  陈怀衡眉心拧得更紧,想到方才来这处的也就只有妙珠和施宁煦,落水......那也就只有她们了。

  他大步往着里头去,就见施宁煦浑身是水昏迷在岸边,妙珠跪在旁边,手足无措地想着脱去外裳。

  陈怀衡还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这样,只是见到妙珠这样的动作,马上上前拽住了她的手,他沉着脸道:“你在做些什么?!”

  妙珠不知道事情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她已经吓得泪下如雨,结结巴巴解释道:“只是......只是想要给小姐盖上衣服。”

  方才去为施宁煦拿大氅的丫鬟正巧跟着他一块出来。

  陈怀衡一把扯过了丫鬟手上拿着的大氅,盖到了施宁煦的身上,他又捏着她的下颌转了转脸,只见整张脸都没了血色,方才定是呛了不少的水。

  他伸出指间,探了探她的鼻息,见人还有气,才终松了口气。

  已经有人去传了太医过到了,陈怀衡也不敢耽搁,先去将她胸腔中的水按吐出来,妙珠生怕施宁煦出事,在旁边握着她那冰凉的手,祈祷她快些快些醒来。

  好在,陈怀衡按了几下,施宁煦的嘴巴里头也终

  吐出了些水出来。

  只是,人却还迟迟不见醒来。

  见人已经吐不出水来了,陈怀衡也才终于停手,他这才想起去问妙珠:“人是怎么掉进水里的?”

  陈怀衡脸色极其不好,眼中尽是阴骘,瞧着俨然是气极了。

  

第33章 他骗她。他压根就没想过……

  妙珠道:“是有个人......有个男人忽然跑过去了,不知道是撞的人,还是推的人......不知道,太快了,没能瞧清楚他就已经跑没了影......”

  陳怀衡脸色更沉,道:“有个男子?你说,跑哪个方向去了?怎么突然会莫名出来的男子?”

  这么一个御花园里面,忽然跑出来个男人,马上又把人撞进水里,凑巧?

  凑什么巧。

  这个小蠢货,今天多半是要给人背锅了。

  陳怀衡语气又沉又急,这些话落在妙珠耳中像是声声质问,别说陳怀衡了,就连妙珠自己听着也觉得离谱,她指着拱桥的西边,哭道:“是往那个方向跑的,跑太快了,什么都没瞧清楚就没影了......”

  就只有妙珠和施寧煦在这里,现在施寧煦落了水,昏迷不醒,是个人都会觉得和妙珠脱不开关系了。

  她说有个男人跑过去?谁会信她?

  妙珠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是摊上事了。

  陳怀衡打横将昏迷的施寧煦抱起,盯着妙珠道:“还哭,给朕爬起来。”

  他想带着她们就要先行离开这里,可还是晚了一步,太后那边听说了这里的动静,已经匆匆赶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这是?!”

  太后看清了陈怀衡怀中抱着的人是施寧煦后,马上瞪着妙珠道:“叫你陪着宁煦,你便是这样陪的?!是不是你个奴婢起了什么坏心眼,把人给推到了水里头去了!”

  太后本就不喜妙珠,见此情形如何能轻易放过她。

  她气道:“来人!来人把这贱婢抓了!”

  陈怀衡呵道:“母后!朕的人,朕自会处置,当务之急是宁煦。”

  施宁煦醒来,就什么都能知道了。

  陈怀衡说着,就带人往乾清宮的方向回,太后见陈怀衡还在护着她,也没办法真拿了妙珠,只好跟在他们的身后一道先回去乾清宮看看情况。

  宮女们为施宁煦换下了那身湿衣裳,现下过了立冬,回来的路上,她那身衣服被水浸润,凉得不像样,太医已经等在了这里,待施宁煦换好了衣服便赶忙上来把脉瞧病。

  她身子本就不大好,先前一直在溪山那头养病,现下冬天落水,叫水来回淹了几番,呛了几口水下去,没直接丢了命那都是上天眷顾。

  太医看过之后,直摇头,硬着头皮给人治病。

  陈怀衡问他:“人可曾有事?多久能醒?”

  太医道:“命当是保住了......”

  若是要死,方才应当就一命呜呼了去。

  没死那便还是有机会救。

  太医又道:“只是何时能醒,臣也实在没把握啊。”

  为難他也没用,陈怀衡面色凝重,挥退了他赶紧去给人救命,一旁的太后还在喋喋不休,一直说着不能放过那个歹毒的宮女。

  陈怀衡去看妙珠,回来的路上她脸上的淚水被風吹干了,现在只见那張苍白的小脸上还挂着一道一道的淚痕,他面色沉沉,看着她道:“方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朕。”

  妙珠便又从头到尾将事情说给了陈怀衡听。

  太后听后当即冷笑道:“男人?别是你瞎编出来的人吧,总归那里谁也没有,宁煦身子骨又不大好,你起了歪心思将人推到水里岂不是轻而易举?”

  妙珠实在不解为什么太后会这样想,她也有些急,一急声音都跟着劈了叉,她颤声问:“可奴婢又为何会对施小姐起这样的心思呢?”

  施宁煦是为数不多待她和善的好人了,她害谁也不该害她才是。

  见妙珠还敢顶嘴,太后当即还想再骂,最后是陈怀衡出言制止。

  “好了,您先往慈宁宫回吧,这回的事朕自会处理。”

  太后却不肯,妙珠跟在陈怀衡的身边她始終是不大放心,现在这简直是天给的机会,她怎么会愿意走?

  见她不走,陈怀衡也懒得继续理她,又喊来了逡挛赖娜耍ゲ榉讲旁谟ㄔ胺⑸氖隆�

  时间便这样过去,也不知道逡挛赖娜巳チ硕嗑茫恢钡教炜旌诹瞬呕乩矗欢故裁炊济徊榈健�

  这桩事情就像是事先布置好的阴谋,妙珠她们稳稳当当地踩了进去。

  不......不只是妙珠和施宁煦,还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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