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难哄,那不哄了 第58章

作者:二十天明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古代言情

  全都怪陈怀衡。

  他总是会逼着她去做各种各样不喜欢的事,做她讨厌的事。

  所以,殿下,原谅我,原谅你待我这么好,我还做出了那些事来。

  陈怀霖有一瞬的惊愕,可低头看着妙珠双望着他的眼,最后还是没有抽回手来。

  他为什么要抽手?

  方才分明是他先动手的。

  听到妙珠的话后,他道:“我早知道了,那日便已经知道了。”

  那日看到妙珠的模样,和陈怀衡耀武扬威的样子,他就什么都能猜到了。

  两人最后也没能这样太久,毕竟现在这里暂没有士兵往来,不代表一会没有,万一过会被来往的人撞见那便不好了。

  他们往着人烟稀少处去,希望尽量不要叫人发现。

  妙珠喜欢同陈怀霖说话,也喜欢同他走在一起,尤其是在那些事情发生之后,她不用再顾及陈怀衡想什么,不用再顾及他的警告,她唯一要想的只是:不要被他发现。

  唯一要做的也就是,不要被他发现。

  人会在紧张的时候心跳加速,而在心跳加速的时候误将那种种复杂的情绪,归结于......欣喜与悸动。

  就像现在,妙珠觉得自己的心跳得都比平日快了些,当然,她分不清那是怕被陈怀衡发现的恐惧,还是真正的由衷的欢喜。

  亦或者,两者都有。

  这些情绪混杂在一起将人的心跳弄得更快,而心跳,又将这些情绪弄得更加复杂。

  人在情感二字面前,大多千篇一律,现在的陈怀霖和妙珠的感受也大抵一致。

  皇帝的宫女和王爷,在禁忌面前,便是端庄君子也会觉得有一丝莫名的快意。

  两人心照不宣走着,心照不宣谈论着,他们身与心的距离,竟也在心照不宣的靠近。

  陈怀霖是个会倾听的人,也是个会诉说的人,妙珠和他说话时,总能觉得新奇,而在妙珠说话时,他又会给出适时的反应。

  妙珠从前只觉陈怀霖如窗前冷月,檐上霜雪,让人高不可攀。

  可是今日,她却发现,月亮落到她的手上,她踮踮脚,也能够到屋檐上的皑皑白雪了。

  最后两人是错开时间回的乾清宫,妙珠先回去,而陈怀霖晚了两刻钟到。

  今日发生的事情,或许有人会知道,或许最后会被传到陈怀衡的耳中,不过妙珠想,这也值当了。

  如果说挨罚就能和陈怀霖多说一些有趣的话,那也可以。

  妙珠回了屋子,觉得脸上还有些烫烫的,坐到铜镜前,发现那张被脸许是被寒风刮的,红扑扑一片。

  妙珠走到了衣柜前,从最底下的地方翻出了一条白帕。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陈怀霖给她擦鼻血的帕子。

  这上面的血渍后来被她寻了法子洗干净,帕子崭新如初,就和一开始的时候陈怀霖递给她的那样。

  她坐到了桌边,拿出了针线,穿针引线,而后开始在这条白帕上绣兰草。

  妙珠憋闷地想着,上回的帕子那条剪了就剪了,她反正还有。

  这条不用还,而陈怀衡也不知道。

  她藏得好好的,他也别想知道。

  冬日里头,昼长夜短,妙珠绣到一半,天就暗下来了,才把东西放起来就听到卿云在敲门。

  说是陈怀衡唤她过去。

  自从上回过后,已经过去了六日。

  这六日陈怀衡都没再找过她,没来闹腾过她。

  今日怎么回事?

  妙珠心下猜疑,不知他喊她过去是做些什么,可又在另外一方面,隐秘地想着,陈怀霖又还在不在?

  若是在的话便好了。

  她想。

  下午的时候他们才见过,晚上又能见着。

  而且,只有他们知道,陈怀衡不知道。

  这样想着,妙珠心中还难得有些痛快。

  只可惜,等去的时候陈怀霖已经不在了。

  不过,妙珠的脸上也不曾浮现一丝失落。

  屋外的天已经悄无声息地黑了透,殿内已经点起了火。

  陈怀衡劳累了一日,此刻也没再看奏折,没再处理政务,而是合着眼按揉着太阳穴。

  妙珠有眼力的上前,走到了他的身后,按住了他的手腕。

  她道:“陛下,奴婢来吧。”

  陈怀衡动作顿了片刻,听到她的声音后便也放下了手。

  两人都没说话,妙珠一直勤恳地用手替他排忧解难。

  殿内沉寂,只有陈怀衡的手指轻扣桌面发出的声响。

  过了会,妙珠听到他开口:“听卿云说你今个儿出门去了?”

  

第37章 你是不是对我的心做了什么……

  妙珠听到他的话,手上动作下意识一顿,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如常。

  陈懷衡若是知道她今日出去见过陈懷霖,那现在也不会是这样的情绪了,他应当也只是知道自己出去罢了,却还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事。

  这样想着,她也镇定許多,用事先想好的说辞回道:“施小姐今日归家了,奴婢去送送她了。”

  陈懷衡的手掌搁在桌面上,手指仍舊有一下没一下叩敲着桌案,他道:“出去也不知道禀告朕?”

  现下倒是会自己悄悄地往外头跑了。

  妙珠道:“陛下不是在和大臣们议事吗......奴婢也不好打搅。”

  陈懷衡轻笑一声,道:“那还成我的不是了。”

  确实是他的不是。

  妙珠心中想着,面上却笑呵呵道:“千错万错,也只有做奴婢的不是。”

  她说这话不过为了哄他,可却又像是隔空戳了一下前些时日发生的那桩事,显然,不只是妙珠意识到,陈怀衡也意识到了,这件事就像是生在肉里的烂疮,表面瞧着是被揭过去,可是,隔着皮肤戳那么一下,又开始重新流脓。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陈怀衡也很不喜欢。

  他问她:“是在故意刺我?”

  刺他?

  那他实在是想太多了。

  若说前些时日的妙珠,说不准真会明里暗里刺他讽他,可是现在,没必要了。

  她不会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也不会奢望陈怀衡对她觉得抱歉。

  她马上柔声道:“陛下冤枉,真心话。”

  妙珠越发的巧言令色,越发的会说这些哄骗人的话,不同于先前,今时今日这些话在陈怀衡耳中听着越发的虚假。

  她看着像是已经放下了那件事,然而,她的虚情假意就像是她给他无声的反抗。

  陈怀衡意识到了这一点。

  可他对她这样的行径好像没有办法,也说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她一没有发脾气,二又乖乖听他的话,那他还

  有什么能够指摘她的地方吗?

  没有。

  完全没有。

  所以,陈怀衡暂时选择假装不知道。

  他想,时间总会抹平一切,就像他,也已经快记不得很久之前的一些事情了。

  妙珠也早晚会不记得那些事的。

  陈怀衡不再繼續想下去,也不想再从妙珠的口中再听到什么巧言令色的话,他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妙珠手背上的肌肤。

  他的动作带着说不出的轻柔,蹭得妙珠浑身上下都跟着发痒。

  她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低声道:“奴婢的月事还没走干淨呢......”

  陈怀衡不信:“是吗?我记得分明已经快有七日了吧。”

  妙珠没想到他还在背地里头记着日子,按理来说七日是該走得差不多了,可是这回或許是喝了上次太医开的药,月事的量也大了一些,到了现在还淌得厉害,她道:“上回喝了那些调身子的药,多了一些,确实还没走全呢。”

  听到妙珠这样说,陈怀衡也不再繼續强求,可妙珠却又开始善解人意,她道:“陛下若是想,可以唤别人来......”

  他是皇帝,即便宮里头现在没有妃子,可他也从来不缺女人,他现在正是年轻气盛之时,妙珠是真受不住他的日夜索取,倒不如趁着这个时候,劝他尋些旁人,若是运气好些,叫他在旁人身上尋到了趣,她是不是也解脱了......

  妙珠在这方面很喜欢偷懒,受不了就是受不了,受不了就想着法子躲。

  她自以为是在给陈怀衡分忧,然而她站在他的身后,没能看到他逐渐阴沉的脸色。

  陈怀衡手上的动作忽地用了些气力,妙珠马上就疼得“嘶”出了声。

  她被他扯到了前面,手腕一直被他牢牢锢着,挣也挣不开。

  陈怀衡睁眼看她,道:“你今个儿倒贴心得很,怎么,叫朕去寻旁人解闷,你便能躲懒了是吧。”

  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中尽是锐气,妙珠叫他看得不敢辩驳,她只是低声道:“没有......”

  “没有?还说没有。”陈怀衡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蠢死了,这些小心思就别用在朕的身上了。”

  妙珠不敢再说了,垂眸不言。

  陈怀衡叫她的缄口不言弄得更加气闷,倒不如她和方才一样巧言令色才好。她应該好好给他说说,哪根筋搭错了怎么敢来说这样的胡话,最后最好再三给他保证,以后绝对不再说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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