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忘还生
李成晞将她拉到怀中,紧紧箍住,倒在床榻上,她使劲儿挣扎,不意还是被亲了几下,恶心得要命。
“恕、陛下,我身怀有孕,恐不能伺候陛下!”沈幼漓大喊道。
身上的人动作一顿。
空气凝滞住,连呼吸都勉强,沈幼漓扭开脸,不敢去看李成晞的眼睛。
“多久了?”明显压抑怒气的一声。
她小声道:“得有两个月了。”
“没骗朕?”
“我绝不敢欺君。”
李成晞从她身上起来,“宣医正。”
他不能听信沈幼漓一面之词。
沈幼漓慌张起身,将衣裙整理好,坐在床榻另一头。
“为何不早说?”李成晞有些气急败坏。
沈幼漓擦掉突然掉下的一滴眼泪,梗着脖子道:“我怕陛下生气,恨我,是以不敢说。”
那倔强的神情端得是清丽动人,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半点变化,李成晞升起的气又泄下去。
罢了,这又如何能怪她。
医正很快来了祁年殿,给沈幼漓把脉之后,他跪在地上:“这位娘子确实已怀有身孕,不过月份尚浅。”
李成晞砸了一个茶盏,碎瓷四溅。
医正赶紧伏在地上,沈幼漓梗着脖子不说话,只等着他开口。
这一下,她应是能撑八个月。
没想到李成晞开口,说的却是:“去熬一碗落胎药来。”
沈幼漓倏然抬头看他。
八个月,李成晞可不想再等,李寔有那两个后代就该含笑九泉了,趁着月份小,赶紧解决麻烦才是。
“陛下——”她唤了一声,难以置信。
“放心,朕会让人用无害的方子。”
沈幼漓就是医者,落胎伤身,怎么可能有无害的方子,这李成晞并非真心在乎她,他只是想早日一逞□□罢了。
她愈发觉得此人恶心。
可皇权重压,沈幼漓只能死死揪住被子,不敢言语。
似乎是沈幼漓的眼神太过凄楚,李成晞安慰道:“你无须难过,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朕都会予祂所有儿子没有的尊荣,别为了这个可有可无的,耽搁了你一辈子。”
她落下一滴眼泪,道:“臣妾可以喝这一碗药,但是要当着十七殿下的面喝下去。”
“为什么?”
“昨夜他说,自己为陛下立了大功,陛下不该带走他的妻子。”
在李成晞发怒之前,她继续说:“既然陛下让我喝落胎药,那我就当着他的面喝,彻底绝了与他的关系,也是……以示往后对陛下忠贞之意。”
沈幼漓为了让洛明瑢来这祈年殿,可谓是费尽了心思。
忠贞……李成晞喜欢这个词,还能瞧见李寔一败涂地的样子,他很乐意。
“你方才不是百般不愿,为何又突然提及对朕忠贞?”
“我昨日和陛下说过,与他过日子不过因为他是孩子生父,要说感情,其实并无多少,既然知道余生要待在宫中做个昭仪,那就该将旧事断个干净,以免来日我哪日饭少吃了几口,对着一朵花叹口气,夜里翻个身,陛下都疑心我思念旧人……”
李成晞更高兴,若是她说突然就喜欢自己,那未免虚假,为皇权所慑,又失了兴味,像这般在其位谋其事,确实才是江更雨的作风。
不怕她心中无爱,就怕她钟情的是别个,这样的解释李成晞更能接受。
反正早晚心会在自己这里。
“好,朕就依你。”
在药熬好了之后,洛明瑢就到了祁年殿中,纵然跪在地上,身板依旧挺立如青松一般。
他已经全身被搜过,殿外的守卫也不会让他有轻举妄动的机会。
“陛下,请让臣妾同他说清楚。”沈幼漓阻止李成晞开口,起身走下床榻。
李成晞想听听她会说什么,伸手作请。
她走到洛明瑢面前,问:“孩子回家了?”
“回了。”
“那往后就好好过日子吧,早些辞去国师之位,带着孩子离开京城,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洛明瑢似没听见:“你何时跟我回去,要待几日?两日,还是三日?”
李成晞皱起眉头。
“我不会回去了,陛下已经将我封为昭仪,此生就留在宫中了。”
“你怀着我们的孩子,如何能留在宫中!”
“很快就没了。”
沈幼漓端起那碗落胎药,当着他的面将药喝了下去。
洛明瑢膝行一步,抓住她的衣裙。
碗跌在地上,但药已经喝完了,沈幼漓喝道:“你做什么,快松手!”
“那是我们的孩子!”
他眼眸猩红,直接将她腿抱住,沈幼漓倒在地上,眼看就要被洛明瑢拖走。
“陛下!”
沈幼漓慌张地看向李成晞,那眼中分明是怕他误会,怕他多想,怕失了帝王宠幸。
李成晞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
这样才对,任谁都会选一个皇帝,而不是什么出身不明的旁支,他召殿外的守卫进来,将洛明瑢按住。
沈幼漓一边拼命逃离洛明瑢的手臂,一边劝他,实则是在说给李成晞听:“你若在乎我的清名,就不要再做纠缠,也别让外头的人知道你我的关系,不然只会害了孩子!”
“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生了两个孩子,就该生生世世都是我的人!”洛明瑢嘶吼。
这李寔……李成晞杀心更重。
沈幼漓打了一个冷战,看到守卫腰侧佩剑,立刻抽出,朝洛明瑢咽喉割去。
所有人都对这一出猝不及防,等反应过来,洛明瑢手臂已经撤回,捂着脖子,鲜血涌了出来。
沈幼漓咬牙,又拿捏住分寸,朝他肚子捅了一剑,她是医者,这一剑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最后,沈幼漓颤抖着手,连剑都来不及拔出来,转身朝李成晞爬去,“陛下,陛下……”
洛明瑢已经趴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似乎是没气了。
李成晞紧盯着,确定李寔必死无疑。
“你们都出去!不许让任何人知道!”
他本想让守卫将尸首拖出去,不过还未想好以什么借口公布李寔死讯,就先留在殿中,以免外头更多人瞧见。
而且——李成晞尚未能解夺妻之恨,当着这死人的面,同江更雨亲昵,光是想想,就让人血脉偾张。
沈幼漓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本还想着找借口将阿寔“尸首”留在殿中,现在李成晞显然没有将人拖走的意思。
某人说得果然不错,男人的嫉妒心有时是很变态的。
“陛下,我害怕,我好害怕!”沈幼漓膝行着去扯李成晞的衣摆。
“你怎么能冲动做这种事!”李成晞纵然责备,依旧好好将她拥在怀中。
沈幼漓杀了李寔,李成晞其实是高兴的,总归夺人妻子,这梁子是结下,他早晚会收拾李寔,现在只是麻烦一点而已,不过也算一举两得了。
“我会死吗?他……我,“沈幼漓抖着嘴唇,“可是我不想做晏贵妃,陛下,我不想做晏贵妃!”
“朕知道,朕知道。”
“当少卿的时候我就被人诬陷,现在做了陛下的妃子,我绝不要被人戳脊梁骨,我要一个清清白白的名声,我的孩子也要一个清清白白的名声!”
沈幼漓三言两语讲清了自己的动机。
李成晞立时就表示理解:“万事都有朕在,断不会让外人指摘你半句。”
沈幼漓又回头看了一眼洛明瑢的尸体,瑟缩道:“陛下,听闻人死之后,魂魄飘出尚在身侧,要半夜才有无常来钩,你说,他是不是再看着我?”
“莫怕,朕护着你。”李成晞被她主动贴着,愈发心猿意马。
偏偏她有身孕。
“陛下,我太累了,想睡一觉……”
“朕抱你去床上。”
李成晞将人放在床上,随即压了上来。
“陛下,你这是做什么,我刚喝了落胎药!”沈幼漓慌忙后撤。
“朕不做什么,只是与你亲近些,好娘子,莫躲着朕。”
“陛下,我的夫君还在这儿……”
“他已经是个死人了!就算朕现在幸了你,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反正这种被她原本的男人“盯”着的刺激,让他甚至有就地成事的冲动,真是可惜……
床榻上帐幔翻卷,混杂着女子的惊呼和男子的喘气声。
李成晞正要将沈幼漓的衣襟扯开,忽而,一柄利剑穿心而过。
他低头看着心口刺出的剑,没能够回头,就被推倒在一边。
李寔露出一张脸,宛如杀神。
“我不喜欢这一出戏。”
他冷冷说着,缓缓将剑抽出,“你最好告诉我,我没来之前,他有无占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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