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忘还生
“知不知道她睡哪儿?”
“就在她自己的院子里住啊。”
这个洛明香还真是——
真当她是好欺负的不成!
—
瑜南城的鸡还没有打鸣,沈幼漓挽着袖子就去了洛明香未嫁前住的院子。
洛明香被县主权势吓了一顿,昨晚担惊受怕,辗转反侧,折腾到天快亮时才睡着。
这会儿正是睡得最沉的时候。
本该清静的院子响起吵嚷声。
“沈娘子,您不能进去!”
沈幼漓大步朝主屋去,侍女追上来,又被她转一个圈推了出去。
“砰——”门打开又关上。
“砰!砰!砰!”侍女在外边拍门,“沈娘子,你要做什么!”
洛明香睡得正沉,关门声那么大,她心突突地跳,一下恼火起来,“谁——啊——!”
头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扯着她的头皮。
她被迫睁开眼睛,帐顶在动,不对,是她在动!
床帐过后就是沈幼漓的脸,洛明香眼珠子骤然睁大。
沈幼漓怎么在这里,她想干什么?
背脊从被窝到悬空,然后磕在脚凳上,疼得洛明香龇牙咧嘴,这还没完,她整个人已经被沈幼漓揪住头发拖到了地上,
“你干嘛!你干嘛!”
洛明香尖叫,然后——
“啪!啪!啪!”
快而清脆的巴掌排在她脸上,左脸先是麻木,继而火辣辣的灼烧感伴随面皮和骨头异位的眩晕感袭来。
洛明香登时觉得天旋地转,左脸肉眼可见迅速肿胀起来。
沈幼漓歪头:“该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吧?”
缓了好久,洛明香才意识到,她被打了!
她堂堂洛家大娘子,被一个买来生孩子的东西打了!
“知道什么!你敢打我的!你什么东西敢来打我!”她疯狂咆哮,状类疯妇。
“我打你了,怎么样,洛娘子要往哪儿告状去?”
沈幼漓俯下身,掐住她的脸,“你娘、你夫君?他们管你吗?等等,不会是县主吧?你猜猜,她要是知道我的身份,会不会把你一起打死?”
“我要告诉我阿娘,把你打死!”
洛明香气得手指都在颤抖,沈幼漓的手铁铸的一样,她脸都痛了,也挣不开。
“去啊,反正我已经被大夫人赶出去了,看你告状快,还是我把你打死快。”
是啊,沈幼漓马上要被赶出去了,她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洛明香不服气:“有种打死我,我阿娘也不会放过你!”
沈幼漓轻嗤,“好啊,不管你能不能让大夫人打死我,县主都会知道你瞒她的事。”
“你、你——那就同归于尽好了!”
“同归于尽……那就现在吧。”
沈幼漓举起拳头,洛明香毛骨悚然。
她肩不能挑手不能扛,哪里是沈幼漓的对手,外边的废物还在拍门,根本进不来。
她低头咬向沈幼漓虎口,在她撒手时赶紧爬开。
洛明香想去开门求救,刚碰到又被沈幼漓提住衣领扯了回来,抡倒在地上。
阴恻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告诉釉儿我要被赶走,是吧?”
“我……我……难道我说的不是真的?”洛明香鼻青脸肿地叫嚣,“你别是被赶走了,恼羞成怒才来打人的!我告诉你,洛家的荣华富贵往后就给你没有关系了!”
沈幼漓承认:“我是有点恼羞成怒,你引狼入室,带县主与我撞见,害我被羞辱连带两个孩子身陷危险,还对我女儿说不该说的话,不打你一顿,实在难败火。”
“你有种别来找我,去找县主啊!”
县主很快也要死,沈幼漓一个也不会放过。
“我当然会去找她,顺道说清楚我和洛明瑢的关系,洛家怎么样我不知道,你这个骗子一定第一个出事。”
“你才不敢!县主会把你和你两个孩子也杀了!”
“怕什么,反正我要被赶走了,总不能我吃苦你们享福,能拉你们一起死,我不知道有多开心。”
沈幼漓捞到一把拂尘,边说边打。
“我错了!我错了!”
洛明香被打得抱头鼠窜,尖叫声不断。
“啪!啪!啪!”
外头的侍女听得心惊肉跳,催促着家丁赶紧把门撞开。
门终于被撞开,可洛明香已经被打得扑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来得刚刚好。”
沈幼漓丢下洛明香,理了理微乱的发丝,离开了洛明香的院子。
第22章
婆子急匆匆跑进主院:“夫人,夫人!方才大娘子那边闹起来了,沈氏把咱大娘子打得鼻青脸肿。”
“为的什么事?”
“似乎是昨日之事,棋丫头知道沈氏要被赶走了。”
“重吗?”
“脸肿了,身上碰一下就喊疼。”
那这打挨得没错,周氏将鬓边发丝梳好,道:“赶紧去请大夫给大娘子看看吧。”
“夫人,那沈氏……如何处置?”
“沈氏有气也正常,明香自己做事不知道轻重,连累全家,挨一顿打长点教训也是好的。”
因顶替了洛明香生母的位置,周氏对洛家唯一的女儿有些补偿的心思,平日称得关爱,出嫁时更是陪了数不清的嫁妆,平日明里暗里更给体己,可如今事涉洛明瑢,周氏不能纵容她。
昨日要不是她找借口稳住局面,县主被下了脸面,就要迁怒洛家,届时不是洛明香挨这点打就能解决的。
但周氏还是多少敷衍一下:“你把我柜子里首饰盒拿去给明香,告诉她我会教训沈氏的。”
“是。”
—
沈幼漓打完人回到自己的院子,天才蒙蒙亮。
“雯情,你过来。”她招呼挽帘的侍女。
“娘子有什么吩咐?”
“待会儿我要出门一趟,劳烦你照看一下两个孩子……还是带他们去佛堂待着吧。”
要是有点什么事洛明瑢还能护着他们。
“奴婢知道了。”
“他们还没醒,你再去多睡会儿吧。”
“好。”
沈幼漓则悄悄从侧门出洛家。
七绕八拐走上另一条街,再过一条年久失修的石桥,就到了春花巷子,她走进门口雕玉莲花的一户人家中。
“哟——多久没见了。”
听见动静,粉色衫裙的娘子摇着腰肢从屋里走出来,帕子轻扫了沈幼漓一下。
这娘子姓胡,曾经是瑜南城最红的雅妓,如今四十有余,仍是风华不减,容貌娇美。
她没有从什么大官商贾为妾,而且自赎身子,住在这春花巷子里,平日调些胭脂水粉托货郎和胭脂铺子售卖为生,不算大富大贵,但也过得安逸清静。
沈幼漓会与她相识,还是因为洛明瑢。
七年前,沈幼漓找的就是这位旧日雅妓,为了学怎么勾搭男人,甚至一些房中术她亦详加请教,为此花了不菲银两。
学来的本事虽未尽用上,但也受益匪浅。
胡娘子常道她是个好学生,不扭捏好钻研,教一句记一句话,只是匠气太重,还敢问床榻之上若要叫,该叫几刻钟合适。
胡娘子实在听不下去了,就是炒菜也看火候才能算时辰,床笫之间哪来如此精准。
教过一遍后,胡娘子只让她全忘了。
“容貌到你这份上,按理学不学都无所谓,不过你既说那是个柳下惠,那就得以情打动他。”
“情?”
“是啊,他长得如何?”
“很……与众不同,他没有头发。”
“与众不同?还没有头发?”怕不是丑极了吧?
胡娘子有些同情她,一个仙女儿要花样百出地勾引一个丑男,真是一出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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