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月清竹
水里提前放置了浴球,绵密的泡沐将裸.露在外的肌肤几乎覆盖,他慢条斯理地在俞妧面前褪去衣服,双眸紧紧盯着俞妧的眼睛,那股侵略的眼神毫不遮掩,修长的手指在单手解着扣。
心机的男人,在勾引。
一同没入水中,浴缸里的水纹尚且平静,俞妧背对着坐在他的怀里,段祁燃的手一只在上,一只在下。
浴缸里的水泛起涟漪,一圈一圈,泛着波纹。绵密的泡沫在水纹的推动上荡漾,一波推动着一波,几乎要溢出池子,扑洒在地板上。
水温在升高,水位线也在升高。明明没有开动水闸,可依旧有水滴落融进在浴缸里。幸得有段祁燃的固定和搀扶,俞妧才不至于因为泡澡泡太久而滑倒在浴缸里。
他抱着轻哄,哄却不停,水波的冲撞掩盖掉了细碎的哽咽,缸里的水也漾出不少洒至地面。
不知过了多久,连水温都凉了,段祁燃才不舍地将人从浴缸里抱住。俞妧闭着眼睛,疲累到不行,原本是拿来放松的泡澡,此刻却变成了加重她身体疲惫程度的道.具。
她晚饭还没吃,整个人就已经累软在了床上,裹着被子又饿又困,被彻底透支了所有的力气。
可当她强撑开眼皮,抬眸看向段祁燃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的精气神好的惊人,甚至比回来的时候还要好。
俞妧感到不解且不服,没好气地看向他道:“段祁燃,你为什么看起来一点都不累啊,你是不是把我精气神都给吃掉了,为什么累的只有我一个。”
段祁燃轻笑一声坐在俞妧的边上,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而后却忽地挑眉,幽幽来了句:“明明是你吃掉了我的精气神啊,宝宝。”
在精气神中,他故意有所停顿,俞妧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怔愣了几秒。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脸蛋已经被气红温,骂了他一句“不要脸”后,翻了个身,将自己窝进了被窝里。
她身后段祁燃的笑声依旧不停,足足笑了一分半钟,在俞妧回头给了他一记眼神的情况下,他才勉强收住。
“今晚想吃什么宝宝,我给你做。”
他现在是吃饱了,得花心思哄一下还饿着的人。
俞妧饿到不行了,嘟囔着在被窝里报了一系列的菜名:“我要吃茄汁排骨,锅包肉,避风塘螃蟹,油爆罗氏虾,蒜香鸡翅和番茄炒蛋。”
“这么多呀宝宝,你这肚子吃不吃得下呀?”段祁燃顺势揉了揉她的肚子,眉眼含笑地垂眸看着她。
俞妧往回侧了侧身子,平躺着直视他,努了努嘴巴不高兴道:“你不愿意给我做?”
见俞妧不高兴了,段祁燃赶紧开口哄道:“愿意愿意,可就是有些菜需要花费的时间太久了,我挑几样好做的自己做,其他的点外卖凑齐好吗?”
只要能吃上就行,俞妧实在饿极了,所以也不多做要求,点了点头答应了。
她实在太累了,段祁燃下去做饭的时候,她本还想刷刷剧精神一下,可身体已经被那浴缸里的一次,镜子前的一次给弄到彻底没了力气。手掌拿着手机尚且还在播放着视频,可眼皮却已经在打架,没过一会的功夫,她便已经沉沉睡着了。
因为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外卖加上段祁燃做好饭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多了。他上来的时候发现俞妧已经睡着,他蹲在床边柔声轻哄着,俞妧勉强睁开眼睛,自然地张开双臂,段祁燃也非常熟练地将她考拉式地抱在怀里,服务到位地将人抱下了一楼。
俞妧找了沙发最舒服的位置窝着,腰后边还抵着一个枕头,她好困好累,要不是实在饿到发昏,她现在都想直接一觉睡到天亮了。
段祁燃见俞妧迟迟没有动筷,那眼皮耷拉着,疲惫的小模样可怜到不行。他心疼地摸了摸俞妧的脑袋,体贴地开口问道:“我喂你吧宝宝。”
俞妧没有拒绝,眼睛困顿地睁开,脑袋往下点了点。
段祁燃便当真开始喂起了饭,将鱼挑刺,排骨剔肉,螃蟹剥壳,把事后服务做到了极致。
俞妧很满意,吃着吃着,也恢复了不少的精神。她都想直接开口夸赞段祁燃的服务太好,如果…如果她没听到接下的那句话的话。
“宝宝,待会吃完饭,我们再来一次吧。”
俞妧:“……”
第89章
昨天吃过晚饭后,段祁燃又缠着俞妧要了一次。他似乎爱上了这种在浴室里,被高温水汽萦绕,水下借力,顺滑易进。空气中满是迷雾的朦胧感,在镜子前,掐着她的脖子,使坏地问她感觉。
他上瘾了,对俞妧彻底上瘾。以至于没轻没重的,又玩了一小时。
等俞妧从浴缸里被捞起的时候,连指腹都被泡得起了些皱痕,头发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头发是这样的,俞妧也是这样的。
到后半场的时候,俞妧的嗓子都有些哭哑了。那条垫在地上,倒映在镜子里的那条浴巾,湿到可以拧出水来。
各类的液体,属于两人的液体,混杂交织,充满了情.欲。
事后俞妧又被段祁燃抱着清洗了一次,她甚至都数不清自己今天到底是洗了多少次澡。洗到她无力发软,全身都被那股橙子味道的浴球给浸透了,才被吹干头发换好衣服重新带回了床上。
要不是俞妧一再强调第二天要上班的话,估计段祁燃能做到天亮。
第二天的闹钟准时响起,俞妧迷糊地半撑起上半身想要将闹钟按掉。可就在脑袋抬起的一瞬,俞妧忽觉一阵眩晕,喉咙伴随着干疼,而后又无力地跌回了床上。
听见动静,段祁燃秒醒,立马转头看了过去。他敏锐地察觉到俞妧的脸色不太对,赶忙伸手抚摸上她的额头,担忧问道:“怎么啦?是哪里不舒服吗?”
俞妧有些蔫蔫的,自然地将脑袋枕在了段祁燃的手臂上,然后整个身体往里挪了挪,蜷缩成一团缩在了段祁燃的怀里。
有些沙哑的闷声从怀里传来:“头晕晕的,想吐。”
段祁燃摸了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烧,“喉咙疼吗?”
“有点。”
回想起昨晚的“战况”,可能是在浴室里玩太久了,俞妧的身体弱,不小心将人给玩感冒了。
段祁燃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道:“可能是昨晚着凉感冒了,今天就在家休息吧,别去公司了。”
听到提起昨晚,俞妧的脑袋动了动,抬眸瞥了一眼这个“罪魁祸首”,没说话,但也默认了。
脑袋缓神了几秒后,俞妧又扭头看他:“可是,我电脑怎么办啊?我有份文件今天得交给诏姐,没带电脑回来,我做不了呀。”
“很急吗?”
“嗯,DDL,必须今天交。”
因为一个环节紧扣着下一个环节,段祁燃即使发话可以让她迟交,但别的环节所规定好的时间和流程就有可能会因此被打乱。所以就算段祁燃是老板,他也不好打破规则。
“那我待会去公司帮你拿吧。”
“你去?”俞妧摇摇头,“你去怎么行啊,那同事们不一眼就看出我俩有情况吗?”
“我午休那会再过去,这样她们刚好去吃饭,就没人注意到我了。”
“那好吧。”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毕竟俞妧现在头晕的厉害,也没精神再纠结这些事情,裹着被子找了个舒服点的位置后,便打算继续再睡会。
可喉咙实在干痒的厉害,她咳嗽了两声觉得难受极了。睁眼刚打算让段祁燃给她倒点水喝,可嘴巴微张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看见段祁燃下了床,过了半分钟后又重新走进卧室,手里还多了一杯温热的水。
他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扶着俞妧半坐起靠在他的怀里,动作温柔地将杯子稍稍往上抬了抬,一点点的,喂着俞妧喝水。
“你再多睡一会,晚点起床我给你煮点粥喝,等吃过东西后再给你喂药,好吗?”
俞妧轻嗯了一声,虽然身体因为感冒酸累的厉害,但只要有段祁燃在身边,她就有了安全感,生病也似乎没那么难受了。
“段祁燃,抱抱我。”
生病了的俞妧需求更高了,她渴望爱人的拥抱,需要伴侣的安慰,哑然的嗓音中透着感冒独有的闷意。柔柔弱弱的,听起来格外可怜。
偏偏造成这个结果的还是段祁燃自己,他轻柔地将俞妧抱在自己的怀里,看着她虚弱的模样,心更疼了。
“对不起宝宝,都是我不好。”他用额头轻碰俞妧的额头,脸颊又蹭了蹭她的头发。
“当然怪你。”
俞妧哼了一声,嘴上说怪,但手却依然紧紧抱着。
段祁燃重新躺下,一手将俞妧搂住,一手扯过被子盖在她的身上。此时的俞妧像只小猫似的蜷缩在段祁燃的怀里,头发凌乱地披散着,偶尔调整姿势一直往他的怀里钻。
这种被俞妧主动抱着,被她需要,被她依赖的感觉,让段祁燃着迷。
毕竟平常的俞妧总是很容易害羞,一些寻常亲密的动作都会使得她羞涩红脸,鲜少会有主动的时候。
不过...眼下现在这情况最好还是不发生的为妙,毕竟想要俞妧对他依赖或主动,段祁燃还有的是办法。
怀里的人呼吸声逐渐平缓,段祁燃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一直等到她彻底睡熟为止。低头在她额前吻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将枕在她脑袋下的胳膊抽出,把被子往上拉盖至她的脖子。又将边边角角都塞得严严实实,反复检查了好几遍,保证一点空隙都没有,段祁燃这才放心地起身离开卧室。
虽然段祁燃巴不得二十四小时都陪在俞妧身边,但在卧室里不好办公,键盘的声音会吵到俞妧休息。所以在无奈之下,他也只能不舍地离开房间,尽量在俞妧起床前把工作都安排处理了。
他走出卧室的时候,正巧遇上了前来溜达的小柿子。只不过当小柿子眼疾爪快地想要趁着关门间隙偷溜进房间里的时候,就被段祁燃弯腰直接从伸手一把抱起,爪子无助悬空,眼睁睁地看着主人关上了房门。
段祁燃将狗放下,拍了拍身上沾着的狗毛,还不忘吐槽一句:“傻狗,你该减减肥了啊。你再胖点我都抱不动你了。”
小柿子尾巴晃晃:“嗷呜……”
段祁燃蹲下身子,又摸了摸小柿子的脑袋,嘱咐道:“还有,你今天别去房间里打扰她,她生病了不舒服,需要安静知道吗?”
小柿子刚想“汪”的一声以表知道,可声音还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段祁燃强行捂嘴。
“心里知道就行,不用答应了。”
小柿子果然没再出声,只是绕着段祁燃晃了晃尾巴,而后便自己下楼去玩了。
段祁燃去到书房,把门敞开着,如果俞妧醒了,好让自己能第一时间看到。
他先给卢默发了消息,把今天的会议都改成了线上。上午的第一个会议是在十点,还有些时间,于是段祁燃就先把粥给熬上了,以防俞妧起来的时候没有东西吃。
段祁燃对待工作向来认真严谨,在还没和俞妧相遇的每一年,他几乎把工作当成了生活的全部。
如果人不需要睡觉的话,那二十四小时里,段祁燃一定都是在工作。
但如果他没有工作的话,那二十四小时里,段祁燃一定都是在思念俞妧。
他拿工作来麻痹自己,只有当把事情都塞满了每一天的日程,忙到他没空思考,没有一点点的空余时间,每天倒头就睡,睁眼就在工作。
只有这样忙碌的日子,他才能熬过那些没有俞妧的岁月。
但现在自从有了俞妧,他学会了“偷懒”,工作不再是他的首位,他事事都会以俞妧为先。尽量会在规定的时间内就把工作完成,陪俞妧的时间就好好陪,不参杂一点别的,他喜欢在和俞妧在一起的时间里只有俞妧。
想到这,他又无心工作了。想到那个还窝在床上病怏怏的女孩,又因为昨晚自己犯下的过错加深了些许的愧疚。
但他的愧疚只存在于选的地点不对,他没有考虑到浴室会容易感冒这一点,是他不够严谨和细心。
下次可以换在浴室,客厅,车上,又或者……他那在砂锅里搅动勺子的手一顿,好像厨房也还不错。
十点一到,段祁燃就准时坐在了书房。这个会议主要是高层们的季度汇报,大家都因为今天临时改成线上会议而庆幸不已,想着至少不用直面和老板对话的恐惧,但是当段祁燃那张压迫性十足的脸出现在投影幕布上的时候,大家还是不由得心头一悸。
因为俞妧生病的缘故,段祁燃的脸上始终都是没有笑意的,虽然平常大多时候段祁燃都是这副模样,但此刻他那张脸放大在会议室投影仪上的时候,一些人甚至紧张到说话前要做半分钟的深呼吸。
会议进程大约过了半小时,书房对面的门忽然开了。段祁燃一眼就将目光落在了俞妧的身上,但他却没有第一时间说话,只是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手随意放在鼠标边上,却不曾挪动半点。
“祁燃。”俞妧并不知道他在开会,只是电脑屏幕上的光映衬在了他的脸上,她缓缓走近,“你在工作吗?”
俞妧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电脑那端的人都听个清楚。此时段祁燃的视线稍稍偏移落在了屏幕上,看见大家忽然噤声,以及互相对视脸上写满了吃瓜错愕的表情,他这才满意地嘴角一侧微微勾起,按掉了投屏,只抛下一句“继续”后,顺带着把自己这边的声音也给禁掉了。
那端的汇报依旧继续,而俞妧这会才醒过神来,瞪大眼睛看向他,不敢再说话。
“放心,我把声音和摄像头都关了。”
“你、你刚刚在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