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雨漫冬雾 第82章

作者:六月清竹 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甜文 现代言情

  “嗯。”段祁燃神情自若,甚至还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俞妧过来坐,“感觉怎么样?还很难受吗?”

  俞妧皱着眉,走到桌子前的位置便停下,有些嗔怪道:“你怎么不告诉我,万一被人听出来了怎么办?”

  他单手抓住俞妧的手腕,轻轻一带,便将人带到了腿上坐下。手掌特别自然地便抚上俞妧的腰,淡定解释道:“我刚刚没注意到你出来了,等你喊我名字的时候我才发现,却已经晚了。”

  耳边还在持续不断响起工作内容,俞妧此刻坐在段祁燃的腿上,让她莫名有一种在办公室里“偷情”的感觉。她不安地在腿上扭了扭,想下来,却又被段祁燃伸手死死扣在那。

  “扭什么呢?”段祁燃捏了把俞妧的屁股,“你还在感冒呢,现在可不行。”

  “你瞎说什么啊。”俞妧的脸瞬间红到发烫,还下意识转过头去确认电脑上的摄像头和声音是否真的在关闭状态。心里的紧张感还在不停加剧,生怕这

  摄像头忽然在某一瞬就自动打开了。

  看她那紧张的小模样,段祁燃就忍不住笑,把手从她屁股上挪开,又捏了捏她的小脸,关心道:“身体感觉怎么样?饿不饿呀,我煮了粥,带你先下去吃点好不好?”

  “还好,就是没什么力气,也不太饿。”

  “不饿也得吃点,吃了粥才能吃药,吃了药才能好起来。不然你总是蔫蔫的,我看着心疼。”

  俞妧咬了咬下唇,睨了男人一眼,没好气地反问道:“怪谁?”

  段祁燃实在是被自己老婆给可爱到了,努力压制住想要向上扬起的嘴角,避免讨骂,赶紧认错道:“怪我怪我。”

  可会议还没结束,段祁燃便就这样抱着俞妧听完了剩下的汇报。也幸好有俞妧在场的缘故,他现在一心想着早些结束好给俞妧舀粥,中间便省去了一些犀利的点评,排到最后汇报的员工们也因此逃过一劫。

  又过了半小时,整场会议终于结束,段祁燃连总结都懒得说,便直接断开了连接。面对面地将俞妧抱在了怀里,单手托着,径直下到了一楼。

  他将俞妧放到椅子上坐好,转身去了厨房给俞妧舀粥,还准备了很多配粥的小菜,想方设法地让俞妧多吃一点。

  粥还有些烫,勺子在粥里来回搅动,俞妧抬头望向段祁燃,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去公司呀?”

  段祁燃眉弓轻挑,垂眸看她:“怎么?想我去公司?不想见我?等会约了人?”

  “什么跟什么呀。”俞妧被他逗乐,“我是想要拿电脑办公啦。”

  “工作的事情不用操心,你吃完粥后再去睡会吧,睡不着就在床上玩会手机,那份方案我待会去公司帮你弄了。”

  俞妧的眼睛瞬间亮了亮,一秒变得惊喜:“真的?你帮我弄啊段总?”

  段祁燃宠溺地应声道:“嗯,我来弄。”

  老板亲自来弄的话,俞妧当然是放一百个心的,反正最终审核的也是他自己,一直心心念念记挂着还未完成工作的心瞬间便放松了下来。

  “那你在家乖乖休息,我下午还得处理些事,可能得晚点回来。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知道吗?”

  俞妧这会的心情好多了,还将三根手指合并做了发誓的动作:“嗯,我保证!”

  段祁燃温柔地抚摸了一下俞妧的脸颊,只不过看向她时的眼神忽地意味不明,眼底情绪藏着几分狠戾,不是对俞妧,而是对一些欺负过俞妧的人。

  有些人也是得处理一下了。

第90章

  中午正是日头正艳的时候,可那处铁皮随意搭建起的屋子却笼罩在了树荫潮湿之下。到处都是泥泞污垢,随处可见的废弃垃圾,蟑螂蚂蚁在四处攀爬,似是与经济繁荣、民生富饶的市区生生割裂开来。一些难听粗俗的脏话不绝于耳,各种纸牌麻将扔至上桌的声音中,隐约还夹杂着一些抽打、求饶的喊声。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驶进这个就连普通人都不会踏入的区域,车灯照亮路口,一个男人坐在后座,单手掐着一根点燃的香烟。手腕搭在窗边任由微风吹吸,他眼皮向下一压,目光森冷地注视着前方。

  季临侧身转头看向后座的段祁燃,开口道:“老板,人就在里边。”

  “嗯。”段祁燃目光偏移,落在季临脸上,“是按我的吩咐做吗?”

  “是的老板,俞泰好赌成性,我们就故意引他入局,让各大放贷龙头给他放款,诱使他的赌债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终他把所有能变卖的资产都拿来还债了,亲戚朋友也借了不少,但大家都是知道他烂赌的,所以肯借钱给他的人也寥寥无几。他现在走投无路,东躲西藏的度日,每天靠捡垃圾为生,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戒不掉赌博的瘾。前两天他又因为牌桌上出老千被抓,手指被砍断了三根。”

  “噢?那倒是个小惊喜。”段祁燃语气戏谑,没有半点同情,满是对俞泰目前遭遇的嘲讽,和对季临办事能力的认可。

  其实前些天人便已经找到了,可段祁燃并没有亲自出面,没有故意找人打他一顿,没有将他以什么罪名和俞成业一块抓紧监狱。

  段祁燃不想这种人再和俞妧有任何的纠缠,送进监狱?那这个人渣的余生未免也过得太舒坦些。

  他就是要让俞泰余生都活在最潮湿、最阴暗、最肮脏的地方,人人唾弃,担惊受怕,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的日子。

  每当俞泰对生活彻底没了希望,寻死觅活的时候,段祁燃又会大发慈悲地施舍给他一线生机。比如让他在赌桌上赢上一把,让他错以为否极泰来上天即将要眷顾他的时候,又一下子将他踩至泥里。让他得了希望又失去希望,失望透顶之时又给他一点亮光,以此反复,折磨着才有意思。

  段祁燃怎么舍得让俞泰死,死太容易了,死太舒坦了。他要慢慢折磨,每天想法子折磨,让俞泰的下半生都活在恐惧里,忏悔里,以此来弥补他所犯下的罪行。

  段祁燃必定会保他长寿,活到一百岁最好。永远卑劣,永远痛苦地活下去。

  “走吧,进去看看。”

  段祁燃走下车,朝着那脏破的铁皮屋子走去。他浑身散发着矜贵凛冷的气质,举止投足间,压迫性十足。特别是他那双眼睛,犀利如鹰隼,落在人的身上透着寒光,来自上位者十足的威严感,阴鸷强横。与这脏乱破败的地方格格不入,但牌桌上那些个脸上带疤手臂刺龙的人见到段祁燃的一瞬,也是被震慑到一句话都不敢出声。

  其中一个坐在最里边的,一个光头男人猛地站了起来。他上半身没穿,胸前刺着一个大老虎,体型壮硕,看着凶狠。手上刚摸着的那张东风都还没来得及自摸,就赶紧抄起一旁的衣服着急忙慌地往身上套,态度谦卑谄媚地便上前迎接。

  “老板,实在不知道您今天大驾光临,没有去到门口迎接您,实在是对不住。”

  “无妨。”段祁燃环顾四周一圈,淡淡一瞥,“人呢?”

  老板立刻伸手指了个方向,躬腰答道:“人就在里边,正在好生‘伺候’着呢,我现在就带您过去。”

  光头男走在前边,带路穿绕过一条很长的走廊,去到了尽头的一间小房子里。走廊狭小推挤着很多杂物木材,旁边的窗户都是由铁丝网紧紧缠绕锁紧了的,别说人了,连个蟑螂都难从这逃出去。

  人越靠近,那凄厉的喊叫声便越明显,随着吱呀一声,门缓缓被推开。

  仅有一盏布满了灰尘的灯泡高悬在天花板上,门推开带进来了风,将那根连接灯盏的细绳吹得摇晃。光影打在那个跪趴在地上的男人脸庞,摇曳交错,他撑着脑袋,肿胀的眼周仅能睁开一条缝隙。匍匐着,哀求着,像个狗似的,求饶上前。

  “求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老板,求求您,再宽限我几天,我一定能凑到钱的!”

  俞泰跪在地上,不断地做着祈求的姿态。他双手合十,不断求饶,那肮脏布满着血迹,甚至被打肿到看不清原本样貌的脸...再也没有了从前的傲气,连他那双只敢拿来欺打女人的手,此时也被截断了好几根指头。拿着纱布随意缠绕着,一件令人作呕的垃圾。

  段祁燃微拧着眉,往后退了半步,避开了他想要触碰过来的手。那双残缺乌黑,还有血痂的手,令他生厌作呕。

  主要是如果他身上的衣服脏了,沾染上了血腥味的话,他的妻子会不喜欢。

  季临看清了男人的动作,直接一脚毫不留情地踩在了他的手上,无视那响彻耳边的哀嚎,紧接着一脚将他踹远到了墙角。

  光头男极为有眼力见地搬来了一张椅子,毕恭毕敬地摆在了段祁燃身后。段祁燃坐下,垂眸冷眼看向墙角,话说回来,这还算是他第一次和这位老丈人见面呢。

  距离不远,俞泰

  虽然被打肿了眼睛,但还是能看清眼前这位坐着的男人气度不凡,而且那光头对他还如此狗腿,不难判断这是个有钱有权的主。

  俞泰跪着,用膝盖着地,一点点地爬了过去。他余光时不时飘向站在段祁燃身旁的季临,他有些畏惧,生怕忽然间又被踹上一脚。

  “老板,我、我真的没钱了,我求求你,求求你再宽限我点时间好吗?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我一定能把钱凑出来的!”

  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堆,段祁燃都没什么反应。他有些急了,他太恐惧了,他害怕真不给他一点机会,他那仅剩的手指如果再被砍去,那他就彻底摸不了牌了。

  “老板,我、我还有一个女儿!”

  此话一出,一道凌厉阴冷的目光瞬间落在了俞泰的身上。段祁燃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手背上凸显着青筋,他在压制,语调却故作平淡,甚至还主动感兴趣地提起:“噢?你还有一个女儿?”

  见段祁燃的脸上终于有了不一样的表情,俞泰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他赶紧献殷勤道:“对对对,老板,我还有一个女儿。她今年应该二十三四了,长得很漂亮,特别乖。我、我还有她的照片,你看,这是她,这就是我的女儿。”

  他从口袋里摸索着,拿出来了一张照片,竟是一张全家福,在一所高中门口拍的。

  照片上的女孩很稚嫩,笑得单纯,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尽管身材纤瘦,照片已然发黄,却还是难掩女孩身上那股青春洋溢的气息。

  段祁燃眉心微动,他的心头忽地一阵发酸,指腹紧紧攥着那张照片,转眸问他:“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高一,她十五岁的时候。她成绩很好,学校校长还给了我一大笔钱,求着一定要将我女儿送去他们学校。老板,你看看,她很漂亮吧。你喜欢的话,我这就去找,我把她找到,我把她送给你。”

  段祁燃瞳孔骤然一缩,他冷眸看向地上那个男人,他忍着怒火,问道:“是吗,那你女儿现在在哪?”

  “我、我暂时找不到她,可是只要老板你喜欢,我就算挖地三尺我也一定把她找出来送给你。”

  俞泰磕着头,言辞恳切。段祁燃缓缓闭上双眼,努力强压下心头即将爆发的火气。

  他生气,他愤怒,但随即接踵而至的,是心疼,像针扎一样的疼。俞泰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无法想象那些年,俞妧过的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日子。

  那个时候的俞妧到底有多无助,她无处可说,求助无门。那样瘦弱的她,怀揣着那么沉重的过往,却硬是凭借着自己的勇气和能力,逃离了那个驻扎在人间的地狱。

  再次睁眼,俞泰还跪在那,眼睛里写满了出卖女儿后重新燃起的希望。简直枉为人父,连畜牲都不如。

  段祁燃站起,居高临下地望着俞泰,嗓音中携带着瘆人的冰冷,微眯起的双眸透着嗜血的怒焰。他沉声缓缓开口:“把他手脚的经脉都挑了,注意点分寸,别玩死了。”

  他没有亲自动手,这样的人渣,他看一眼都作呕。他不想让自己的手上再沾染半点关于俞泰的气息,这样对他的俞妧太不尊重了。

  -

  等到段祁燃回到公司楼下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他的情绪很不好,脸阴沉着,强大的低压气场使得十米开外几乎无人敢靠近。

  他没心思再去避嫌,他搭乘着电梯来到了二十三楼,径直走到了俞妧的工位上。

  此时饭点过了,陆陆续续的已经回了些人。特别是坐在俞妧对面的汪飞扬,眼睁睁地看着老板黑着张脸拔掉自己师父电脑的时候,他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上。

  他一句话都不敢说,此时此刻没有人怀疑老板和组长的关系。等段祁燃一走,同事们纷纷围聚过来,更多的是在讨论,俞妧是不是犯了大罪要被赶出公司了,要不然也不至于老板亲自过来收电脑。

  段祁燃直接驱车回到家,打开门的一瞬,俞妧恰好在客厅坐着喂小柿子吃肉干。

  俞妧见到段祁燃回来了,脸上瞬间流露出惊喜。她站起身来,嘴上那句“你回来啦”尚且只说到一半,她整个人就被快速走近的段祁燃抱在了怀里。

  段祁燃的力气很大,将她抱的很紧,她几乎要喘不过气了,但她也能敏锐地察觉到段祁燃似乎心情不好。

  她没有问原因,没有挣扎,没有抵抗,只是任由他抱着。伸手轻轻抚拍着段祁燃的后背,什么也没说,但却在一点点地温柔安抚。

  “俞妧。”

  他忽然开口,声音却异常暗哑。

  “嗯,我在。”

  耳边响起俞妧甜软的嗓音,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脏抽疼地厉害。

  “真希望,我能早点遇到你。”

  早点遇到你,早一点,再早一点,你就不会吃这么多的苦了。

  她仰着脖子,就着这个姿势,听见段祁燃的话,她释然般地笑了笑:“现在遇到你也很好啊,只要能遇到你,多晚我也愿意。”

  只要能遇到段祁燃,哪怕要吃再多的苦,她也觉得值得了。

  段祁燃抱着她,不知不觉中,竟红了眼眶。抱着她的手紧了又紧,他声音心疼到发颤:“俞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相信我。”

  “嗯,我信你。”

  “我永远相信你,哥哥。”

第91章

  昨晚的段祁燃似乎特别黏人,俞妧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却也不愿意说,只是一味地抱着她。给她做饭、按摩、喂药,陪着她窝在沙发上追剧,几乎是寸步不离,有求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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