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临渊鱼儿
她真的好累啊,感觉比以前跑全马还累。
“晚安。”程与淮俯身帮她掖好被角,进了浴室冲澡。
洗手台角落的那瓶须后水上,还挂着轻薄的纯白布料,是他之前亲手脱下丢过去的。
灯光偏暗,可他视力极好,看到了上面潮湿的一块。
急需降火,花洒设定了恒温,只能手动调低温度。
绵密细流冲刷而下,程与淮抬手摸到脸上稍显滑|腻的皮肤,他闭上眼,回想着当时她软黏的指尖从耳边一路划到了唇边……
其他画面也争先恐后,凌乱地在脑中自动回放——
一会儿是在玄关,她居高临下地亲他,一会是她乖乖坐在浴室洗手台上随他摆布,一会儿是他任由她掌控,一会儿又是在机场,人来人往,她就这么撞进他怀里……
程与淮想着她,自己又解决了一遍。
半小时后,他从浴室出来,发现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睡得不太安稳,眉心蹙着,轻声呓语。
零零碎碎:“不、不要……不……”
“好,不要就不要,”程与淮虚搂着她肩膀,轻声安抚,“没事了,我在。”
怀
里人眉间的褶皱慢慢松平了,呼吸也重新变得和缓。
程与淮在她身侧躺下,留心观察她的情况,再无异样。
他握住她的手贴在胸前,渐渐地被传染了睡意,跟着陷入沉睡。
悬空的床头桌上,乖巧趴着两只木刻小猫,一只叫“平安”,另一只叫“健康”。
模样都长得潦草,却不失童真可爱。
平安健康,长命百岁。
既然新年已经如约而至,那么,春天也应该不会太远了。
在时差和生物钟的双重作用下,天色蒙蒙亮,江稚就醒过来了。
睁开眼还有些恍惚,她先是放空了两秒,等朦胧视野中的雾气散去,看清睡在旁边的男人,她才确认今夕何夕,自己又是身在何处。
她似乎,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江稚将手轻轻贴在他胸前,感受着掌心下沉稳有力的跳动。
顺便,欣赏近在眼前的美|色。
男人五官深邃,鼻梁高挺,嘴唇形状和颜色都很好看,触感柔软。
下巴冒出淡青色的胡茬,有些不修边幅,但很是性感。
他这副熟睡的样子,只有她才能看到。
江稚不免回想起昨晚,她坐在洗手台上,穿着他的衬衫,犹如枝上雪,簌簌轻颤。
天昏地暗。
水龙头随手就能关但是没人管,另一个出水口有人管却怎么都堵不上。
他便打算用嘴去堵。
眼看他就要蹲下身去。
她心跳越发狂乱,险些崩溃,气急败坏地阻止了他:“程与淮,你不准!!!”
……
总之,一言难尽。
江稚赶紧打住乱七八糟的思绪。
其实那年冬至,她在斯京街头遇见他,惊鸿一瞥,心里就有种莫名强烈的预感。
这个男人,将来一定会属于她。
预感成真。
江稚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身侧空无一人,她摸了摸床单,铺满凉意。
程与淮给她留了字条,他有事去趟公司,早餐在厨房,让她别忘记吃。
应该是很重要的工作,元旦都没得休息。
江稚拿过他的枕头搂了会才起床洗漱。
吃完早餐,她拍下空碗空盘的照片发给他。
男朋友:“酸奶怎么没喝?”
江稚回复:“喝不下。”
昨晚他弄得她满手都是……
有一部分被她不小心抹到他唇角,在浴室接吻时就好像尝到了奇奇怪怪的味道。
现在有一点儿心理障碍,喝不了酸奶。
她没有说透,程与淮却懂得了某些微妙深意:“抱歉,我下次会注意。”
下次……
这个念头刚起,热意便迅速往小腹聚集。
他稍稍坐直身以做掩饰。
同时暗暗自我唾弃,现在真是自制力为零,胡作非为都不分时间和场合了……
手机屏幕又亮起。
等春天:
“你这个大坏蛋!”
“不和你说了,我要去晒太阳。”
这是……生气了?
程与淮握着手机微微失笑,没有相关经验,无从判断。
今日天气晴朗,阳光明晃晃破窗而入,给向来空旷冷清的办公室增添了一抹暖色。
分开不到两个小时,他就已经很想她了。
江稚给月季“家书”浇了水,惬意地窝在露台躺椅上晒太阳,手机在桌面唱着歌,是app大数据“猜你喜欢”推送的《冬天的秘密》——
如果我忍住这个秘密
温暖冬天
就会遥遥而无期
就该错过
埋葬冬天的秘密
她听着歌,什么也不去想,在阳光下舒舒坦坦地睡了一觉。
白色小奶猫悄悄从沙发下探出小脑袋,隔着关得严严实实的玻璃门好奇地打量她。
等江稚醒来,刚伸了个懒腰,它马上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过了会儿,一只小耳朵又冒出来,接着是圆溜溜的眼睛,被江稚抓了个正着后,它尴尬地原地打起滚来,一路滚到了沙发最里边。
江稚看得“扑哧”笑出声,这也太可爱了吧乖宝。
她自小就喜欢小动物,路上遇到小猫小狗远远地就会“嘬”两口打招呼,撸猫撸狗的手艺越发精进,加上大学专业是猫语研究,最不缺的就是讨小猫咪欢心的手段。
家里有个超nice的鱼缸,空着也是浪费,江稚把它布置成生态缸,又在网上挑了一群漂亮的小鱼。
其中有两条,商家标注的品种是亲吻鱼,可观察了三天,它们根本就没亲过!
一只向左,一只朝右,隔得山遥水远,倒像是相看两厌的小冤家。
严重货不对版。
江稚拍照私戳客服,对方秒回。
紫霞仙子:“亲,你买到的这对小鱼鱼可能受过情伤,断情绝爱了呢【抱歉啦】”
江稚:“如果我发动差评攻击,阁下将如何应对【可爱】”
紫霞仙子:“还请阁下手下留情!据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有没有可能它们忘记爱过对方了,才会如此冷漠不理不睬不亲亲?你觉得呢,亲。”
江稚:“……”
手机接连震动起来,是宋雅南来电。
接通后,宋雅南张口就问:“稚稚,下周三许婉宁的订婚宴,你也收到邀请函了吧?”
江稚“嗯”了声:“收到了。”
之前别墅过户,许铭安就跟她提过这事,被她当场拒绝了。
在斯京时他又打来几次电话,语重心长地劝她到时务必要出席订婚宴,姐妹俩私底下关系怎样是一回事,明面上至少要过得去,别让外人看笑话。
许婉宁本人倒没联系过她,而是直接把邀请函送到了云来山庄。
宋雅南随即问道:“那你去不去?”
江稚不想浪费时间:“不去。”
宋雅南早猜到了答案,幸灾乐祸地大笑:“那许婉宁肯定得呕血咯!她费尽心思抢走你的前未婚夫,又这么高调地办订婚宴,排场大得怕是要轰动整个桐城了!本来正好趁这次机会憋个大招炫到你脸上,结果你鸟都不带鸟她的。”
前未婚夫???
江稚皱眉,什么东西?
宋雅南惊讶:“你忘记了吗?!方耀啊。”
经她提醒,江稚总算想起来方耀是谁。
三年前,爷爷自知身体每况愈下,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便开始着手安排身后事。
怕她将来无依无靠,爷爷特意相中了几位圈内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和行业精英,任她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