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越界 第75章

作者:临渊鱼儿 标签: 豪门世家 破镜重圆 天之骄子 业界精英 甜文 轻松 现代言情

  位于寸土寸金地段的顶级江景大平层,一层一户,南北通透,视野开阔,可俯瞰整个A市,万家灯火,璀璨如星河,夜景堪称一绝。

  这种地方不是简单有钱就能住得进来。

  江稚在露台吹了会风,转身回屋。

  程与淮走进厨房,洗净手,打开冰箱找食材。

  以前他是从来不下厨的,最近不知怎么起了闲心抽空研究厨艺,冰箱里日日备着新鲜食材,可今天不巧,缺了最关键的一样。

  “没有番茄,将就吃点别的?”

  江稚摇摇头,语调坚决:“我只想吃番茄鸡蛋面。”

  “行,那就煮鸡蛋面。”

  江稚说那不行:“没番茄就没有灵魂。”

  程与淮心底还隐约有些无处宣泄的情绪积压着,看到她这副若无其事,没心没肺的模样,心口越发堵了,偏头痛也有复发的迹象。

  “要不叫外卖吧。”他拿起手机翻找餐厅电话。

  江稚后知后觉他心情欠佳,她对番茄鸡蛋面很挑剔,只喜欢吃他煮的,其他人煮出来都不是那个味道。

  她退而求其次:“好吧,不要加葱花。”

  见她走出厨房,纤细背影隐隐透着失落,程与淮用力按了按额角,找到物业管家的号码,让他送一些新鲜番茄过来。

  江稚对外卖提不起兴致,懒散窝进沙发,望着天花板发呆。

  手机铃声欢快响起,她接通视频电话,笑着喊了声奶奶。

  老太太戴着老花镜,面容慈祥,笑眯眯地问:“小稚,吃饭了没呀?”

  又把手机拿远了些,看清那端的沙发和背景,不禁喜眉笑目:“你在与淮家里啊?”

  江稚点点头,嗓音清甜地应道:“是啊,奶奶。”

  为了哄老人家开心,她稍微润色了下言辞:“没吃呢,与淮还在厨房做饭。”

  其实她也不知道他此刻待在厨房里面做什么,难道是,气得不想看见她?

  “他什么时候学会下厨了?!”老太太欣慰不已,小两口感情亲密无间,如胶似漆,看来可以着手筹备他们的婚事了。

  “对了小稚,”老太太说起正事,“下个礼拜六是明朗妈妈的五十岁生日,你和与淮一起回来吃个饭吧。”

  江稚不是遇事消极逃避的性子,既然还对程惠远那番话耿耿于怀,那就更应该去直面她,找个机会再好好和她谈谈。

  “好的,奶奶。”江稚欣然应下。

  “那就这么说定了!”

  老太太不想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聊了十来分钟就挂断视频。

  江稚揉揉后腰,由坐改为躺,调整了个舒服姿势。

  余光瞥见男人走出去,她以为是外卖到了,没太在意。

  结果他回来时手里提着一袋番茄,再次进了厨房。

  她忍不住笑出声。

  说好的点外卖呢?

  哼,口是心非的男人。

第44章 话同居

  心情一旦放松,困意就狡猾地钻着空子排山倒海袭来,加上室内是舒适的恒温,江稚眼皮渐重,昏昏欲睡,没一会儿就失去了意识。

  程与淮端着煮好的番茄鸡蛋面出来,便见她蜷在沙发上睡着了,蓬松长发散乱铺在胸前,呼吸匀缓,睡颜安然。

  他将面条放到餐桌,放轻脚步走近她。

  他曾梦见过她,不止一次。

  她就睡在这张沙发上,像童话里的睡美人,被他吻醒后,她扑上来搂住他,热情回应,接下来便是完全不可控的走向……

  在那些荒唐而混乱的梦境中,她反反复复地出现,大多数时候是在他身下,偶尔也坐在他腿上。

  地点不尽相同,除了卧室的床,沙发,还有浴室、落地窗边、书房长桌和钢琴上,甚至是望得见星空的帐篷里……

  唯一相同的是。

  他们极尽交缠,而他的某一部分,深埋在她身,体里,就像树木扎根进土壤,拼命汲取养分。

  尽管梦境并不由他掌控,但无法自欺欺人,他无比贪恋她的温暖,贪恋相拥共赴极致时那几近灭顶的愉悦。

  可每每午夜梦回,醒来后从来只有怀中空空,枕畔冰凉,巨大的空虚无孔不入,噬魂销骨。

  他只能清醒地看着自己在不真实的幻象中步步深陷,沉|沦,万劫不复。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好像这副躯壳里住进了另一个陌生且罪恶的灵魂。

  修养尽失,道德沦丧,品行败坏,卑劣龌|龊,无|耻下流,衣冠禽|兽已不足以形容他在梦中亵渎她的种种恶劣行径。

  下午他去看了心理医生。

  医生沉默良久后说,爱和欲是感情里最神秘莫测,也是最难以控制的一部分,两者没有明确界限,是模糊的,混乱的。

  由爱生欲,由欲生爱,都有可能发生。

  而当爱发生,便意味着冲动、失控,秩序崩乱,无法用逻辑解释,更不受理智操控。

  一昧强行抑制爱-欲,只会适得其反。

  因此医生建议他,遵循本能和真实内心,并试着去被掌控。

  云开雾散之后,他的心里、眼里,从始至终,一直都只有她。

  他对她的在意和纵容,并不只是因为小时候的交情,他还对她有着男人对女人的,最世俗,也最赤诚的欲-望。

  程与淮不知道这份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滋生的,当意识到它存在,并试图用理智去抗拒,去压制时,他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深深地被她吸引,难以自拔。

  还未觉察动心,便已深陷。

  将七情六欲,喜怒哀乐全交由另一个人掌控,毫无保留地袒露软肋和弱点,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但因为是她,他愿意试试。

  程与淮回过神,弯腰将人从沙发抱起来。

  习惯独居,不喜外人打扰,家里自然也没有准备客房。

  他把她轻放到主卧床上,拉起被子搭在腰间。

  大晚上,身处陌生地方,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也不知道她是涉世未深,心性纯真,缺乏危机意识,还是过于信任他,全然不设防,就这样轻易地陷入了熟睡。

  程与淮单手撑在床沿,轻轻拂开几缕散落她颊边的发丝,视线从眉心缓慢滑落,描摹她的五官,最后定在那微张的红唇上。

  凝视许久许久,他低下头,虔诚而绅士地吻了吻她手背。

  不夹杂任何欲-念。

  出去前,他特地留了盏壁灯,也没关上门。

  江稚对此一无所知,她正沉浸在美梦中,时而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

  可惜梦没做完就被饿醒了,她闻到枕侧熟悉的积雪木气息,坐起身打量四周,偌大的房间里空空荡荡,除了床,只有一个科技感十足的悬空床头柜。

  她注意力被柜面的摆件吸引住,这不是之前当作谢礼送给他的木刻小猫吗?

  没想到他居然把它放在卧室这么私密的空间里,而且还是床头柜上,睡前醒后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将她的心意郑重珍视。

  雕刻那会亲妈滤镜误导人,现在这小东西真是怎么看怎么丑,奇形怪状的都不成猫样,也就肚子上刻的“平安”二字勉强能入眼。

  江稚拍了拍它脑袋:“要乖乖地替我守着他,知不知道?”

  她自作主张替它回了声“喵~”,放回原位。

  想到什么,江稚又揪起衣领闻了闻,还好没有异味,也不知道他这样洁癖的人是怎么忍受她没洗澡没换衣服睡他床上的。

  一双男式拖鞋整齐摆在床边,江稚穿上鞋走出卧室,路过书房时见灯还亮着,探头探脑地往里面望去。

  男人换了身深灰色家居服,正在翻看文件,坐姿笔挺。

  不知为何,他独处时总有种与世隔绝的清寂和漠然,仿佛对什么都不在意。

  又好像,他的灵魂是破碎的,游离在外的。

  她潦草敲两下门:“好饿啊,我的番茄鸡蛋面呢,程总?”

  程与淮行云流水地在合同上签了字,按亮手机屏幕,长指抵着眉心,有些无奈又失笑地提醒道:“江小姐,现在是凌晨四点半。”

  她那份面早已凉透,被他倒掉了。

  江稚也不知道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扶着腰理直气壮耍无赖:“凌晨四点半不能吃番茄鸡蛋面吗?”

  “行吧,那就让我饿死好了。”

  见他无动于衷,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故作虚弱地往门边一靠,幽幽道,“以后逢年过节,每月初一十五,程总别忘了给我烧纸上香,不然我就阴魂不散,夜夜纠缠你。”

  “……”

  程与淮合上笔盖,随意挽起衣袖,准备去厨房重新给她煮一份面条。

  江稚笑得眼儿亮晶晶,轻快尾随他来到客厅,从沙发角落捞起手机,折返主卧。

  浴室洗手台上放着全新的洗漱用品,她刷完牙,还洗了个澡,可男式浴袍偏大,松松垮垮的很不合身,欲遮还露。

  从主卧到厨房,路程太远了,她懒得来回跑,于是熟门熟路地给他发微信:“我借穿下你衬衫哦。”

  等了半晌都没回复,他忙着给她煮面,应该没看到信息,江稚就当作他默许了,直接进衣帽间挑衬衫。

  衬衫熨烫平整,按照色系从深到浅排列,黑色居多。

  不过好像那次她随口一说不太喜欢黑色衬衫之后,便没见他穿过了。

  其实,如果是他穿的话,她并不排斥,爱屋及乌嘛。

  同一时间。

  程与淮点开新收到的信息,不免生出几分躁意。

  她似乎从没意识到,借男人的衬衫当睡衣穿这种行为有多亲密,又是多么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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