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不吃蛋炒饭
之后不伺候下个皇帝,又能做什么?德顺茫然不知。
宫道长长一条,余下的,似乎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当初燕家‘谋逆’他靖王没少说过话,皇帝行将朽木他自?然也活不了?。去给沈怀序传话,将靖王给我的那些东西?送去。”
德顺诧异:“给沈大人?可,您不是不喜欢沈大人吗?”
谁让裴誉派去刺杀的人,一个都没得手,叫沈怀序还活着?
“时至如今,喜恶不重要。”
谢无行垂眸又低声说了?遍,像在?说服自?己。
“靖王为这场戏费心劳力至此,陛下病重他应当也脱不了?干系,再深想,死去的那些臣子同燕家旧闻说不定也是靖王所为。”
“去吧,沈大人志在?青云,自?知该怎么做。”
德顺只得去传,沈怀序同样一副并不惊讶的神色,同五皇子简短交代?完剩下功课就往牢狱中?去了?。
昔年?风光后宫的淑妃蓬头垢面缩在?角落,狱卒道自?目睹二?皇子身死后她就一直这般,再没开口说过旁的话。
沈怀序颔首,请狱卒稍作等候。
他询问二?皇子筹谋的细枝末节,淑妃一言不发,只到他提及靖王迫不及待的杀心,她眼里才有了?点神采,但还是冷笑:
“沈大人,交易要有来有往,你平白从本宫这讨要东西?,想得倒美。随靖王那老货平步青云,你想要的还不够多吗?”
“确实,靖王不久恐要成为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能拿得够多了?,娘娘忍得下这口气,臣也无话可说。”
怎么能忍下?昔年?靖王对她点头哈腰只差摇尾巴,同她娘家来往殷切即使?没有证据,淑妃此刻也能极力寻出证据来!
原还疑心沈怀序为哪方势力来套话,她儿已死筹谋都竹篮打水一场空,到了?这般田地左右没有好下场的,不如拖靖王下水让他日子也别?好过。。
她长长吐出口气,阴着脸说出宫中?往来藏匿地点,转眼打量沈怀序,见方才旁人都对他一脸恭敬惧怕,语气倏忽柔下来:
“本宫这儿还有陛下,有二?皇子那个蠢货的许多事宜,沈大人这般年?轻有为,不如再留下说两句。”
沈怀序垂首笑起来。
“不必,家中?夫人在?等我用膳。”
从前?过午不食,禁欲修身。昨日尝到甜头,方只其中?滋味。
他没有一刻不在?回想,纪清梨脱水般缩得很小,趴在?人掌心得知他全貌时发毛又斥他有病的模样。
沈怀序掩人耳目,怕人发现端庄清高之下是这等不受控的劣质。
如今被骂,被纪清梨骂,被她澄澈眼瞳用力瞪过只让人兴奋愉悦,既如此,何必何必再假模假样克己守礼?
不如多寻花样,别?让纪清梨腻了?才好。
第65章 上位权臣 “你睡也睡了”
天气转凉, 日落得更快。
沈怀序三言两语部署完身后事,没半点从前那?般要留宿多待的意思,即刻回程。
马车上?他问棋白:“家中可有?人来催?”
棋白小心?摇头, 沈怀序也?不恼火,撩起车帘望向窗外。
万家灯火通明,往日没有?留给沈怀序的灯笼, 今晚倒也?留了一盏。
虽然还是在纪清梨院里,但暖融融的一点光亮, 照出她那?贴身婢女凑近嘀咕说些什?么?,叫她影子也?摇晃得可爱。
沈怀序推门进去?, 纪清梨眼中笑意停了瞬, 总是不大自在, 索性偏过头去?。
“你回来得太?晚, 小厨房留了鸡丝面。”
她没有?等沈怀序回来一起吃的意思, 沈怀序也?毫不介意, 甚至眼中笑意更盛,只说好。
纪清梨看他坐下用膳,满腹狐疑。府中人都知道沈怀序习惯少食, 晚间更鲜少动?筷,这面上?的也?不过几口。
这样安静动?筷, 还真是来她这儿吃饭来的?
到底打什?么?算盘。
纪清梨静了瞬, 眼看他要吃完, 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你有?话就直说, 不用绕这么?大圈子。”
沈怀序最后一口吃完, 净手撤盘,撩起眼皮望来;“说什?么??回来晚了是我不对,宫中事宜只差这两日就有?结果, 日后不会再这般了。”
纪清梨脸上?就差写了几个大字:我同你有?什?么?好吃的。
沈怀序好笑,平静道:“那?就说清楚些:我不止想一齐用膳,还想早些回来见?你,想同你说话陪你做琐事,想回到最初你真切愿做夫妻的时候。”
“当?然,从前冷淡现?在又上?赶着凑上?来,是我自己贱,你要甩开也?是正常。这样心?软留一碗面,我已经很满足了。”
好长一串话,纪清梨还没回应,沈怀序已伸出手来,神态自如问:“腿上?还疼吗。”
“看你坐得不太?安稳,是不是哪划到了?”
他很尽责要纪清梨趴过来,可纪清梨还记得,昨夜最后也?是这样。
沈怀序抹掉她脸上?潮掉的泪,像拨弄条软塌塌浸足水的绸缎,讲她腰臀泛红哭得这么?厉害,要检查是不是伤到哪了。
纪清梨被放到他腿上?,趴上?时才意味到这是个惩戒意味很重的姿势。她挂着泪抬头,恍惚像在被夫子检查功课。
不过这位夫子严谨又慢条斯理,过于细致反倒成了种审问似的折磨。
伤自然没伤到,她只是哼得可怜,视觉从白处挪到泛开红艳的那?块,艳丽得晃眼。
好不容易安静喘气的时候,反而被弄得奇怪,何况眼泪这么?多,骨头都快被撞红是为什?么?,他心?里难道不知,还要检查?
沈怀序手掌漫不经心?拍到残留的掌痕上?,没什?么?节奏就更预料不到下次是什?么?时候,他向来是会控制把控的人。
直到纪清梨不受控抽动?,沈怀序才恍然般笑笑,最后收尾干净。
那?种像被丢上?岸,两条腿变成尾巴崩溃乱蹬的感觉她可不要再来一次,纪清梨尤其警惕,说什?么?也?不过去?。
沈怀序抬起眼皮,似笑非笑的:“怎么?这样戒备,是想到什?么?了?”
明知故问。
“我、我跟你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靠近这混淆黑白的人就只有?被算计的份,纪清梨不同他呈口舌之快。什?么?做夫妻的话,她更耳廓通红,报复性的回绝
:“我不打算多留。”
她拒绝,沈怀序反而双目含笑,笑得她背后凉飕飕的,纪清梨禁不住问:“你笑什?么??”
“纪清梨,你初嫁来时不会这般同我说话,也?没有?这样生动?生气的表情。生气很好,小脾气也?很好,每捕捉到这点变化,我总会有?瞬我对你也?会是特殊的错觉。”
纪清梨移开视线,硬邦邦讲她没生气。
“不是生气?小梨睡也?睡过我了,既不是生气报复,那?是对哪还不满意?”
沈怀序虚心?请教,一副随她点出就改的模样。
还改,纪清梨从来老实温和,就是剖析内心?坦诚她确实有?爽到,这也?早超过尝尝甜头的阈值。
该说是因?为他的瘾病么?,完全像是用花样和没过人理智的快感裹挟心?神,她心?跳得快死了两条腿都发软,再改真要晕到他手里,哪还有?心?思想别的。
“我是说在做夫君这件事上?,还有?许多需要改善的。”沈怀序慢悠悠补充,一双眼洞察如悉,光这么?看着人也?让纪清梨紧促舔唇,脸热得不行?。
还是面皮太?薄,经不起算计的好心?小梨,门前有?人轻叩,她借开门的名义逃开,沈怀序轻笑抿茶,等最后一点推手。
纪清梨开门看见是杨氏身边嬷嬷时一愣,不知对方这么?晚来是怎么?了。
嬷嬷怀着歉意哎了声,让婢女把长寿面端来:“大公子可是回来了,在纪夫人这儿吧?”
原来今日竟是沈怀序生辰。
从前这些事皆由老夫人处理,沈怀序生辰无非也?只是去?祠堂上?香敬祖宗,陪老夫人说上?半天的话,再与沈家众人吃上?一顿饭。
现?在老夫人送走,杨氏差些把这事忘了。
是前夜里默默提醒,她想着操办一番又拿不准沈怀序喜好心?思,想来想去?,就只有?等他回来时送来碗长寿面。
“她知晓公?子晚间会在夫人这,就不多办一道了,只是这碗心?意老奴要为她带到。”
纪清梨压根就不知今日是沈怀序生辰,她无措请婢女把面端进来,又想怪不得沈怀序今日要来和她一起用膳,只是留碗面,沈怀序面色也?很好。
早说是沈怀序生辰,吃个饭而已,纪清梨又不是不能?等那?一会。
春兰藉着布筷的空荡,对纪清梨窃窃道:“奴婢方才撞上?那?嬷嬷,才知杨氏也?不过是前夜才想起此事。从前府上?也?没人给沈大人过生辰,他们早都习惯了。”
纪清梨听?了更有?种莫名愧疚,顿了顿还是坐下来:“你怎么?不早说。”
“原也?不是什?么?重要日子。生辰一贯简单,老夫人只训我更改勤勉清醒,同往日无异罢了。”
“老夫人平日严格我知,这日也?要训诫吗?你母亲也?不拦?”
“向来如此。”
沈怀序一笔带过,好像他也?早已习惯这般。细细想来,沈家上?下虽都恭敬有?余,却对沈怀序从没有?多倾斜操心?的意思。
就是在杨氏眼里,好像一直是沈行?原占比更多。
因?为沈怀序万事有?主,什?么?都不必操心?,渐渐的也?无人会多担忧多记挂他。
说来她自己过生辰也?是糊里糊涂的。
从前人小,后来府上?更没人记她日子,怕只有?赵氏算计她八字同哪位高?门相合时提过,其余都是孙姨娘一拍脑门想起来,叫她过来吃糕吃面。
沈怀序这般受人注视追捧,在外风头无限的人,这件事上?处境却也?和她大差不多,纪清梨诡异生出点看同类的触动?,何况她还有?个孙姨娘真切盼她好,谁真切来祝沈怀序?
就一点松动?,沈怀序敏锐抓住:“我这般早已习惯,今年却不免想到你,想你从前是否也?是如此。”
“今日这碗面,小梨和我一人一半吧。”
长寿面含着福气,哪能?分?
沈怀序不语,他只稍微设想,就不禁要为她度过的千分之一叹息,想把一切好的碰到她掌心?,压满她都不为过,何况一碗面。
纪清梨犹豫片刻坐下,别扭后真心?道:“生辰快乐。”
“看在生辰份上?,今夜我能?留下吗,像夫妻那?般。”
“……就只是躺在那??”
“就只是躺着那?。”
要是早知沈怀序今日生辰,做点什?么?有?所表示,也?不至于这般心?虚。纪清梨点头,也?不免嘀咕他该自己把生辰记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