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不吃蛋炒饭
而不只是徒劳阻止这些,在他意识到之?前,纪清梨都是怎样熬过来的?
纪清梨不该为纪家的偏心付出代价,她值得?更好的一切。
早与纪清梨相识,也绝不会有裴誉来面前趾高气昂。
他们一同经历了什么?这种共苦的日子,总是被回忆修饰得?更加难忘,沈怀序自私想要纪清梨的每瞬难忘都是他。
他自知?这不可能,且年纪毕竟摆在这,即使省去前面愚钝时?刻,他还是要比纪清梨年长?。
沈怀序轻柔将发梢放下,终于问出来:“小梨会觉得?我有点老吗?”
鲜妍年轻的妻子极诧异回头,好像想不出他会问出这种话,目光上?下巡视,带着?审视与新奇。
沈怀序回避那道视线。
纪清梨这才意识到沈怀序今天的奇怪从哪来,把控朝政炙手可热的权臣,私下是暗搓搓想老不老这种事……
心口不知?为何为这瞬回避撞到。
与其说是老,不如说沈怀序是万事周全的从容和安全感?。
冷脸、掌控,诱哄且不吝啬尺度的话都是他的伎俩,疯起来不计手段对自己也狠得?厉害,要剥开这些,却也有隐秘真心在。
“没有,我从没这样觉得?过。”
沈怀序没有声音。
纪清梨从没哄过他,一时?手忙脚乱的:“沈怀序?我没有骗你。”
她讲话一向真心,眼角眉梢都是好意:“你又没比我大多少?。况且京中提及你大多褒奖佩服,你从前才学惊人,现在是帝师权臣,怎么会这么想?”
“是,但从前冷淡外表下是不堪瘾病,连常人都算不上?。谁知?晓这副病症后,不会说上?一句虚伪?”
“不会的,七情六欲人之?常情,”纪清梨咬咬牙,再咬咬牙,“不是谁都觉得?有问题,我觉得?就还好。”
“即使是虚伪维持表面,气度端庄克制,身量禁欲有度,你已经竭力做到旁人没做到的,我很喜欢。”
纪清梨好意要举例子说清,只是说他脸不错很喜欢太奇怪,说喜欢他手就更说不清,她舌头此刻显得?意外笨拙,不好说清。
直到肩头长?发被拨开,纪清梨不受控抬头,沈怀序捂住她眼吻在后颈上?,低哑叹息:“能听到你这样说,我很高兴。”
“我以为你只习惯昏沉时?松口说喜欢,所以从不敢白日向你要个答案。”
他抱得?很紧,手掌下的脉搏像一颗心。
“以色侍人,面容总有老去的一天。届时?你腻了把我抛开,我怎么办?”
“沈家众人对我客气有余,却只是客气,世间待我真心的人少?之?又少?,我只想要你一个答案。夫妻就是夫妻,夫妻是不能半路抛开我的,你就是不同意,勾勾手指,我总要过来。”
把自己说得?可怜,没了她就要死,吻却细密不安分沿脊骨往下,尽心竭力地伺候好她。
第68章 喉口的绳在你手里 合卺酒夫妻……
沈怀序显然同“年老色衰”差得远。
他正是拥有耐久体力?, 蛛网般严密心计的时候,启唇回应他,就是掉进陷阱的开始。
就像此刻, 用一张沉稳皮囊和巧言令色的低姿态,把?纪清梨哄得可怜他,下秒就獠牙必露将她托着腿弯抱起。
腿侧细嫩软肉从他指缝溢出, 应和着手背青筋,用力?掐下去就开始发红, 沈怀序垂眸扫过?,将她颠得更稳。
行走时衣襟滑在她后背上, 浅或深完全不得预料, 摩挲得蝴蝶骨好痒。
纪清梨不得不艰涩吸气, 甚至屏息提气
沈怀序收拢手臂, 五指稳握住她肩头:“躲什么?给我的可怜这么快就到时效。”
他轻易将纪清梨拨正, 抱她转向梳妆镜台。
抱在一起的影子叠做混乱与团, 这对本就面?皮薄的纪清梨而言,无疑是太过?头的东西?,顷刻小腿都绷紧, 气沈怀序巧言令色。
她是为沈怀序这一路的处境动摇,为那点脆弱而可怜。这点可怜, 是用在这种地方的么?
“怎么了??”
那副明知?故问的神态不是探求, 只是种品尝她耻度的趣味。
镜中人仿佛看出她的愤愤, 眉眼模糊垂下:“是这样?程度太重, 太浅显直白, 我们起码应度过?含有温情?的前戏,对吗?”
“抱歉,是我操之过?急。此前从没有人这般宽慰我, 说喜欢我,我不知?怎么回报。”
……说得好可怜,如果能?把?发烫体温挪开,装得就更像了?。
而且“回报”那是她的词,纪清梨张口反驳,沈怀序却垂首,藉机探来温凉良久的吻。
舌尖很慢碾转,勾卷住小巧唇珠,他浅浅的吻。
沈怀序鲜少得到爱。
他不曾表现过?对爱的一点恳求。
即使过?往数十年,沈怀序被人注意到永远只因他能?带来的价值,他的沉稳可用,他也?只沉默望向条框,主动把?自己融进去。
怪病在极度又被一贯强压着的角落中爆发,沈怀序没想过?要告诉沈家的任何一人,只因此学会端起波澜不惊的皮囊,对男女之情?漠然,预备未来简短冷淡过?完一生。
他不问半句自己是否得到过?一点爱。
直到那日纪清梨孤身站在原地,惶然不安有着某种相同处境的烙印,他用利弊告诉自己娶她很合适,双方各取所需,她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如今回看,“各取所需”俨然是谈不上,是他占到便宜。纪清梨是比他要珍贵更多,更宝贵的孩子,因此更无法问出那句话?。
毕竟旁的松动可以用手段,真心却太难。
但今天纪清梨说了?很喜欢,夸赞他一直以来做得很好,沈怀序单手抱她,捧着她脸吻得寂静,好保持她说的还不错情?态。
明月高涨,万籁俱寂。
沈怀序抱稳她往床边走,几步的路纪清梨头昏脑胀,因被叠起腰腹折得发软,薄白皮肤痕迹浅浅,沈怀序空出只手覆上来。
他低头吻纪清梨发顶,请纪清梨再?开口,再?说一点喜欢。
她的呼吸眼神触碰声音他没有一刻不需要,看着他只看着他,不要被旁人分走丝毫注视,没有纪清梨他就要死掉。
当然,如果人死后是变成鬼,他日夜靠在纪清梨背后永世形影不离也?未尝不可。
纪清梨唇被堵住般只是抽泣,沈怀序只好将她放回床上,耐心检查两片水艳艳的唇瓣。
这里该有面?镜子,让她看清这一瞬情?态沉迷四肢无力?,昏沉得令人着迷的纪清梨。
沈怀序这样?说着,手掌往上顶起,帮助裹着羊水的幼鹿站直般,帮同样?湿淋淋的纪清梨摆好两腿,别倒下去。
纪清梨长发随延展开的肩线垂下,她模模糊糊抬头,就像溺水时浮到那一线水面?上,在屏息和溺水间徘徊,两条腿也?跪坐不稳,趴不住。
“坐好些小梨。”沈怀序撩起她长发,因看不清神色,低下去的声线便带有指令意味。
纪清梨回头恰见他领口敞开,肋骨上刀痕好似茧破开的一道疤。
作为许三出现的代?价,那些伤都很深,留下疤痕在所难免,只有额间烧出的痕很快疗愈,不影响他面?容分毫。
眼前晕乎乎一片,纪清
梨头皮连着耳后肌肤都绷紧发麻话?语不自觉变得大胆轻盈
她看向那条狰狞不平的痕迹,慢吞吞抬手点点:“这些,你不痛吗?”
“你不看我时更痛。”
纪清梨稍稍沉默。
“你为什么总有这些,不同的东西?做?”
“这是按着你那两本书里的东西?来,你要问我,我只好问你先前为何读得那么认真。”
纪清梨当然是事出有因,绝不是因贪念沈怀序美色,或是成日脑子里塞着盘算。
她弄丢的那两本册子……是沈怀序捡走?
沈怀序堪堪将手上用以避子的物件擦净,他需要拥有完整的,纪清梨被按住小腹尖叫乱蹬,哭着妄想挣扎的时刻,而不是每次她呜咽说太胀就匆匆离开。
长手一揽,就将纪清梨整个抬起来。
“等等,你还没说是怎么……”
怎么把?她藏到床缝里去的东西?找出来的,他背地到底还做了?些什么?
脚尖在床沿踩下,很快悬空。
纪清梨认真看书的那一日没想过?,那些原本学着“含蓄委婉”的手法一个没用上。
有朝一日,是沈怀序翻过?来研读记下,绕着花样?的引诱她贪恋那一点甜头。
*
纪清梨最近多了?点心事。
她很少做没有附加条件、前提的事,现在要既不是想着占了?便宜回报,也?不是为履行契约职责,留在沈怀序身边,事情?还是从前那些事情?,却莫名?其?妙都别扭起来。
杨氏很少才把?她叫到院里一次,态度也?小心,话?里话?外都旁敲侧击问她现在同沈怀序相处得怎么样?,别的也?不敢多问。
好像多问两句,纪清梨跑了?她就要惊慌失措了?。
这般小心态度,和从前杨氏相差太多,纪清梨被弄得啼笑皆非。
最近一次寻她,恰是沈行原主动请缨那日。
沈行原进锦衣卫后,安静了?不少,素日见她也?只有眼神匆匆晃过?,不来多说什么。
他今日为搏前程自请离京去往军中,毫不避讳纪清梨,她还有点惊讶。
杨氏不舍得他吃苦,却也?知?晓这是个极不错的机会。
来日归来,官途势必坦荡无碍。
机会很好,好到像是从天而降。兴许有人在其?中光明正大推手,沈行原并不顾忌。
不论动机如何,机会本质都是机会,握住后是被人算计推开,还是借势生势,要看自己本事。若连这点胆识和锐气都没有,称不上是沈家人。
概因这点,沈行原这一次是堂堂正正站在纪清梨面?前。
此去便是三年,离京离家,哪有不吃苦的呢,纪清梨看向沈行原,还是在他启程前同沈家人一起目送他一程,道一句珍重。
嫂嫂永远是嫂嫂,只要他还姓沈,他要回这个家,他就永远要见到嫂嫂,喊一声嫂嫂。
沈行原静静望向纪清梨,他有许多话?要说,但最后离去,也?只是低头喊:“纪清梨。”